江乐一头短发,中等身高,兽皮衣穿在身上,有些松垮,青色藤鞋穿在宽大的脚掌上,到是极为合适他。他的皮肤为小麦色,透着牙白,为此饱受蛮象族老人的目光审视,因为他全身上下不符合族中男人的标准。部落中的女性们,还有半大的孩子,到是对他颇有好感,认为他白白净净,斯文秀气。
晨练过后,一群小不点都围了过来,皆挤眉弄眼的,与之前严肃而认真的表情判若两人。
江乐本身长的很白相貌俊朗,栗色墨眼带着让人如浴春风的笑意,整个人同部落里同龄的青年相比,他就是一个白瓷娃娃,非常清秀,显得格格不入。
他脾气极好,孩子们都非常喜欢他。这让另一块场地中盘坐在一块块蒲团上吞吐气息的族老非常不满,往往这个时候多会轰走幼童们,在教训几句江乐,让他不要把孩子们带歪了。
今日不知为何,年老的蛮象族民却任由幼童们里外三圈环流着江乐而放任不管,此刻都聚集在一块,像是在商讨什么事,目光不时看向莽林深处,带着浓郁的担忧。
就是那些留下了的成年人,他们身材高大魁梧,上半身赤裸、肌肉爆炸般隆起地不满全身,也都聚集在一起。他们是留守部落的族兵,是狩猎与守护部落的最后预备力量,他们往日都会在这个时间练体,吸纳初升阳气,每个人都握着不知名的巨兽骨骼打磨而成的白骨大棒,背上斜挎着金铁打造的大弓,腰间别一杆青铜长枪。
“有大事发生?”江乐隐隐感觉到气氛完全不同以往,看他们这阵势,颇有古代马革裹尸还的英雄壮举,可他的身份还没有得到蛮象族人的认同,因此很多机要大事,他是无权过问的。
熟练地在脑海中搜罗出一则奇闻轶事打发走幼童们,江乐起身朝自己居所走去。
他其实非常理解自己现在得尴尬处境,为今之计,只有自身拥有力量,才能得到相应尊重。
巨人长啸,江乐脑海中,一个如同盘古开天般的人体天图呈现出来,栩栩如生,宛若从过去一步踏了出来,就站立在这方天宇中,而他,则立身在巨人的肩膀上,俯瞰整个文明。
观想人体天图,就是要将天图的精髓一点一滴的融入到肉身当中,明悟觉性,才能把气血运转机理与自身肉体中的气血运转相结合、融入。
此刻,江乐观想天图,借此感应肉身中那条隐藏的力之[阀门],在良久无果后,江乐咬牙发狠,直接尝试勾动自身的血气中的那道金芒。
轰!
金芒如开天神斧,于混沌内横向一劈。
顿时肉身中仿佛天地初开,清之气上升为灵台,浊之气下沉为命泉。
一条金色大道连通在灵台与命泉之间,是为天路,只不过这条天路有几道枷锁横亘在上,封锁住气血的自然流通。
神思混沌,江乐勉强凝聚心神,全力忍住身体斧凿般的巨疼,这一刻,人体天图咆哮,在江乐脑海中一下子活了过来,双腿如天柱踏动,双臂如天剑,刺破九天。
巨人似乎承受了不可想象的无形压迫,他那山脉粗的脊椎弯为弓形,撑天柱般的双腿也弯曲若月。
但他并不臣服,虬龙般的肌肉在爆起、游离,狰狞的巨脸发出万丈金芒,同江乐心中的呐喊重叠一起。
“开!”
轰隆隆!
仿佛有混沌魔神在擂鼓,五脏六腑都在鸣响,全身骨骼更是发出咯吱咯吱的颤音,血肉之中,那霸道无匹的金芒一下子躁动起来,淡金如玉珀的精气骤然汇聚成双色鱼。
“这是?”
江乐心中震动,他隐约看到胸口处,一枚古朴的石佩在旋转,如同星系中点点星光点缀其间,这些星光忽明忽暗,慢慢地,似海纳百川,石佩飞速吞噬星点,数息之间便完成。
江乐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泰,这么长时间一直折腾他的金芒尽失,再观那石佩,一半黑暗一半白昼,犹如井水不犯河水般,泾渭分明,又互相纠缠不清。
还不等江乐反应过来,一道拳芒在他眼中一晃,石佩缓缓转动,石质的佩身闪过一道微光,一道光柱凝聚了出来。
彗星撞地球,金色拳芒与光柱悍然撞击在一起。
“啵。”
似乎有枷锁被冲破的破裂声传出来,江乐紧闭双眸,痛苦如虾米卷曲着身子,誓不屈服地但掌撑地,倔强地不肯躺下。
一击无果,金色拳芒与石佩所发之光柱皆消弭在江乐体内,肉身一片狼藉。
还未等他缓过神来,先前有多轻松惬意,这会就有多惨要多惨。
之前被石佩吸收的并非金芒,此刻,蛮象部落的族人都聚集在城门口,皆双膝跪在地上,脸上诚惶诚恐,顶礼膜拜。
悬挂与城门口下的石佩,微凉山风中于白日散发着熠熠闪光,令人无法逼视。
昏暗泥石室内,江乐痛苦地卷曲身躯,总是无法忍受新生般的疼痛,他气若游丝,生命之火随时有熄灭的危险。
两道无名气息在江乐体内交战,场地却选择最脆弱的心脏里,交战的双方没有大碍,殃及池鱼的是江乐的肉身内,筋脉路线尽毁。
“不能这么等死!”
强行凝集一丝心神,他再次尝试勾动人体天图,为今之计,只有依丈它来引导和分散这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内的石佩与黄金神芒。
蛮象部落不是很大,男女老少加起来能有数千人,屋子大多有巨石混着泥土砌成,简朴而自然。
在村头有一道两米宽,高三米的城墙口,此时悬挂在那的一枚沧桑古老的石佩已经敛去神霞,变得普普通通。
晨炼为散去的族民有将近百人,皆伏趴着。见石佩不在发光,他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出声询问。
“啊噢,居然有红犀牛肉,分我一块。”
部落里孩子们都很活泼与好动,即便吃饭时也都不老少,不少人抱着陶瓷碗从自家出来,聚集在一颗大树旁。
部落周围草木丰茂,在蛮象族人几代的苦心经营下,周围一里之内无大型猛兽,守着这片莽荒,村人的食物相对来说却不是很丰盛,只有一些野果和野菜以及孩子们碗里少量的肉食。
如果有选择,部落里的族人是不愿入莽林的,因为入林就意味着流血和死亡。
食物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宝贵的,容不得丁点浪费,每个孩子从小就懂得这一点,部落周边一里之内无大型猛兽,确有小型野兔及攻击力不是很强大的魔兽,大人们默契地把这一地区留让给部落十一二岁的少年们,用于学习初步的狩猎技巧。
事实上,食物不充裕对于部落来说一直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山脉深处十分危险,那些魔兽凶禽过于强大与恐怖,几乎每一次的狩猎都伴随着流血和牺牲。
村头是上任族长蛮之轩的院落,由青色金石堆砌而成,紧挨着城门口那枚沧桑石佩。
祷告过后,众人纷纷起身离开城门口,各自回家,之余下几名年岁很大的族老一起来到老族长蛮之轩的院子中,虽然早已白发苍苍,精神矍铄都很充裕。
“今天不大对劲啊,快天亮时有几个大家伙路过,动静实在太大,而且沉寂百年的族器石佩也在今晨散发光芒,视乎在警告着什么,这莽林深处一定有什么天大之事发生,可惜我们无法与无上军部取得联系。”一名白发还算不得很老的族老率先禀报。
“嗯,夜里我也被惊醒过几次,我感应到天上飞到,地上爬的,山上跃的,还有一道莫名气息不可辨别,当真让我皮骨发寒,一定是其他域有什么荒兽与魔虫赶来。”说话的是一名专事占卜一职的族老,他的感知力超绝。
几名老人也都先后开口,他们或蹙眉火沉静,讨论今天种种不详的症状,觉得有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我觉得这大荒深处可能出了个不得了的天材地宝,引起了其他大域一些太古荒兽的注意,纷纷赶过去了。”老族长蛮之轩凭自己直觉说道。
“那我们要迁移走吗,龙凤相争,恐殃及到部落安危,对付实力强悍的魔兽,我们还可以据此天险可守,但对付那些荒兽,就是小孩子在巨龙面前耍大刀,根本无力。”一个族老一脸忧虑,瞪圆了眼睛,须发皆张,非常难过。
其他人也都露出异容,眸子火焰湮灭,既有对莽林中天材地宝的热盼,那种东西不是他们能够得到的,又有对部落族运的忧然,担心荒兽因为争夺到山宝而迁怒于蛮象部落。
一般来说,土生土长的荒兽,对于人族算不上友好,但觉对也不会亲近。二者有着共同的敌人,域外百族。
在很早的时代,部落里最老的族老还是几岁小孩时,曾经经历过类似事件,那时莽林中也出来某件地宝,当时部落里还有一名神藏境强者,带领了一众战兵前去探寻,结果无一个归来,连一朵浪花都没有泛起。
“族长,我们的两队狩猎队进山已经有些日子了,到现在任然没有一点消息。”就在这时,一个雄壮的成年男子走进院中,他是两个狩猎队的总头领,也是现任族长。
“真是多事之秋啊!”老族长蛮之轩皱起了眉,心中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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