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还......行吧。”吴桐掩饰不住尴尬的笑了笑。
也许，他平时对孩子的关注并不很多。
我们还是回归主题。
老王没有告诉吴桐，在这之前还找过江建的事情。做他们这一行的，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没有完全排除的，还是存在嫌疑的。所以，至目前为止，江建与吴桐，依旧是老王心里的嫌疑对象。
老王问:“你与武老师认识多久了？”
“武老师？”
非常突然，也非常意外的问题。
“断断续续......差不多三年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我和武老师认识，是个意外。”
“可以说来听听吗？”
“这......”吴桐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三年前的一天，在我去做工的路上，恰好看见胡同里有两个人抱在一起撕扯，两个人都是长头发，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一个穿的......非常的破旧，就像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一样。”
吴桐继续回忆着，“就算是天塌下来，始终都改变不了世人爱凑热闹的心理，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就靠在了胡同口的位置，静静的看着他们在撕扯，但最后，那个穿蓝色连衣裙的输了，输的很惨，头发散乱，就和穿着破旧的那人一样。嘴里满是鲜血，高跟鞋也掉了，然后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这是个女人，但我没想到，那个穿着破旧的，却是个男人。当我看见那个男人拿着一根有手臂那么粗的木棒，真要朝着女人的头部用力敲下去的时候，我当即冲了上去，没有丝毫的犹豫，挥手挡住了那一棒子。你们看......”
吴桐撸起袖子，在他胳膊肘下方不远的地方，一条十公分左右的伤疤，以及几个仍旧能清晰可见的缝合时留下的针眼疤痕，触目惊心。
“那根棒子上有一个钉子，划伤了我的胳臂。”
“后来呢？”老王继续问道。
“后来？那个男人走了，然后我把女人送到了医院。”
“她就是武老师，对吧？”沙川问道。
吴桐点点头，“是的，那是我们的初次见面。”
“那个和武宁撕扯的男人，知道是谁吗？”
“不认识，但我看见了他的长相。”
“什么模样？”
“长脸，脸上有个圆形的，硬币一般大小的伤疤。长头发，络腮胡。身材与个头与武老师相近。”
老王与沙川相视一看。
吴桐说描述的特征，完全符合老乞丐的长相特征。不过，这样的描述，只能说，当年与武宁打架撕扯的那个人是老乞丐，却并不能说明，老乞丐就是杀死武宁的凶手。
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草率？
......
这一次的谈话内容不多，但相对谈话江建，在吴桐这里，却是得到了比较有用的内容。
在离开吴桐家的时候，老王特意给柳如烟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让她找老乞丐着重的了解当年与武宁为什么会发生冲突的事情。
“其他家还去吗？”沙川问道。
“不去了。就算是去了，也会是同样的结果，况且现在，我们人手短缺，这些事，就留给刑侦科其他的同事去做吧。等这个案件结案后，我向有关部门申请一下，有关我们队伍扩张的事情。”
“老大英明！”
“别油嘴滑舌的，回去吧，看看小周那边有结果没。”
......
刚回到警局，鉴定技术科的赵鑫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开门见山，“哎，我说老王，你这可不厚道了啊，我的人力说要就要，你有和我打过招呼吗？你有经过我同意吗？”
“呵呵。”老王陪着笑脸，“这不正准备和你去说这个事情了吗？老赵，消消气。”
老王拍了拍赵鑫那硕大的啤酒肚，“消消气，消消气。你也知道，我这个部门不同于其他部门，我、小周，还有小川，就这么三个人，根本就来不及处理一些事情，这个，你们鉴定技术科人手相对比较充足，恰好我这边又缺一位现场法医......”
“可你也不能打我的主意啊，上面不是有指标给你吗？难道你就不能再重新找一个？非得在我身上下手？”
“你看。”老王拿过桌上的那份尸检报告，递给赵鑫，“这么大的案子，目前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时候，也正是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老赵，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赵鑫无奈的接过那份尸检报告，上面的签字时他签的，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内容。
虽然与重案组有着不同的分工，但最终的目的，却都是为了这起案件，都是为人民服务。
最后，赵鑫拉下一张肥的打颤的老脸，将尸检报告甩给老王后，骂骂咧咧的来了一句：“你也真是下的去手，老子活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枉我和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是专挑自己人下手啊。老东西，记得把转调报告给老子打过来。”
“哎，好嘞。您可走好。”
......
“小川，你把你手上的那些资料整理一下，我去一趟小波那边。”
“好的，老大。”
老王抽出烟盒里面最后的一支香烟，点上，猛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样子几分销魂。实在是熬得太久了，从外面回来这一路都没抽上一支，却是让他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吴桐的话，是否真的可以相信。
第一，三年前，在小胡同里，武宁与老乞丐掐架，是真是假，根本就无从考证。暂且不说武城这座城市，前些年因为治安太好的缘故，所以除了城市主干道，以及一些重要场所、场地安装了监控之外，其他地方，包括那些小巷道、小胡同，根本就没有安装监控。哪怕就是安装了监控，这都过去三年了，三年前的录像记录早就没了。
第二，根据老乞丐的口述，他是不认识被帆布袋盖住已经死去的武宁的。就算是认识武宁，且真如吴桐说的那样，三年前就与武宁是有恩怨的，老乞丐为什么会隐瞒曾经的这一段往事？隐瞒事实，无疑是会让自己的嫌弃变得更大，老乞丐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要老乞丐真的是在故意隐瞒这些事情呢？
老王不能否定有这样的可能性。当然，如果老乞丐很无知，隐瞒这些事情的真正目的，就是怕自己会粘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到了交通大队的监控室内，与交警队的同志打了个招呼，然后来到周大波的身后。
“查出什么东西没有？”
“就差最后一个路口了。”
“好，继续观察，别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半个小时后，周大波揉揉眼，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可累死我了。”
“怎样？”
“交通部门的同志协助了本次监控的调取，能到达城南广场的路，包括主干道、分支、小巷道等总共有十七条，其中有十一条巷道，步行街之内的，是没有监控的，其他六条均安装了监控，这其中又有两条道路的监控是坏的。我们将可调取监控的路段范围，扩大到了两公里以内，但仍旧毫无所获。”
老王紧蹙眉头，虽然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内，但还是让他一时间没办法接受。相对目前来说，调取监控，是对案情进展最有帮助的地方，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具有绝对有力的地方，但是现在，这样的结果，无疑是将案情推进了一个死胡同。
有这么一句话，再天衣无缝的设计，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所以老王并不相信，这个案件会就此寸步难行。
所以接下来，老王让周大波将在交通大队手机到的资料，发给沙川。随后他便带着周大波去了刑侦科借了几个人，让这几个人随周大波，去了那几条没有安装监控的街头巷道。
将周大波安排好后，他重新回到警局。
对于柳如烟，之所以让她去询问老乞丐，一来是为了让她习惯习惯这样的工作氛围，二来自然是想把她锻炼成全能型的工作能手，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沙川。至于周大波，老王与他有着十几年的共事经历，相对来说，对于周大波，却是让老王放心不少。
现在，询问变成了审问。
柳如烟不出意外的，除了在发现武宁的尸体后的那些证供，基本一无所获，这让柳如烟不得不垂头丧气的站在了老王的身后。
“知道死者是谁吗？”
“我之前不是已经和你们说了吗？为什么你们到现在还不放我出去？我可是目击者，是来报案的良好市民，你们为什么要关押我？我要告你们，告你们，滥用私权，非法拘禁。”
老乞丐避而不答，一番话却是让老王对老乞丐脸上那块圆形的伤疤，越看越反感。
这个乞丐不简单！这是老王在第二次见到老乞丐后的第一感觉。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老王面无表情。
“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问你话呢，怎么那么多废话。”柳如烟愤愤然。
“我-说-我-要-出-去！你们这根本就是非法拘禁，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拷在这里？为什么？”
“你真的想要出去？”老王抽了抽嘴角。
“是的，我要出去，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那行......”
老王在口袋里摸索了好久，最后不得不垂头丧气的抽出手，回头看着柳如烟道，“去帮我买包烟回来。”
猝不及防！
“好......好的，我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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