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记末的一个无雪的冬天，年轻的倪虹在西京新世纪迪吧里当保安，他认识的第一个女孩是妞妞。
那是倪虹来到西京的第二个夜晚，迪吧里客人和雇员已纷纷离开，又恢复了已往的单调和安宁。领班赵启明让大伙每人凑十元份子钱，买了两扎啤酒，一些肉食和素食，聚集在菱形的小桌前，赵启明站起身说：“咱一是给咱俩个来自甘肃的伙伴送行，二是欢迎四位新人的加入，干！”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啤酒杯，触碰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咣当声。随后，桌面上的食物很快被蚕食一空。倪虹喝了三四瓶啤酒，感到酒力发作，步态踉跄，扫视了一圈不甚明朗的迪吧，到处是桌椅，在熹微的灯光下发出幽幽的光。他转头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在吧台水龙头下洗脸盆内洗衣服，他禁不住问身边一高个方脸平头的小伙，“她是……？”
“你说她？妞妞，一个甘肃来的小姐。”
“小姐？”对于来自渭北平原的倪虹来说还是个颇为新鲜的名词，似乎是某些职业的别称。
倪虹乘着四五分的醉意不入吧台边缘，倚在吧台的桌面上，翘起来二郎腿，悠然点燃了一支香烟，重新打量了妞妞。见她粉的面，红的唇，浓妆艳抹，刻意将头发焗油成了棕红色，有有些象金黄色，脸上浮现着少女的稚嫩。五短身材，显得很是丰满。上身着纯白色厚实的毛衣，下身是橄榄绿色的直筒裤，一边搓洗衣物，一边打量着倪虹。
“你是哪里人？”倪虹鼓起勇气，打破有点沉闷而又尴尬的气氛。
“甘肃庆阳。”她不加思索的回答。
“你的头发怎么是那种颜色？”
“你可能看错了，它是绿的。”
绿的？倪虹简直怀疑自己的视觉。
“你在这里干什么？当舞女？”
“你明说当小姐不就行了。”
“那你一月挣多少钱？”
“一两万吧！”妞妞直言不讳，而又丝毫不在乎的说，“我挣的多，也花的多，反正一个月到头也落不下多少钱。就说你们今晚的酒钱，也有我的份。”
“那感谢你了！”倪虹接着又问：“你家是农村的？”
“不！在城里。”妞妞说：“就说我男朋友吧，可多了，耍够了就换，反正男人为女人也舍得花钱。我以前还耍过一个大学生呢……”
妞妞坦诚而又怪异的思想使倪虹感到不可思议和无法琢磨。
“那你怎么不结婚呢？”
“结婚干嘛？反正男人都靠不住，再说，我们这种女人本身就要靠男人吃饭的。”
倪虹哑然无语。
妞妞洗完衣服，端着洗衣盆离开吧台时，倪虹故意用脚去阻拦她，被妞妞躲闪开了，很快，随着迪吧西南角上的一扇木门一开一合，妞妞消失在了暗夜里。
稍后，倪虹见迪吧里四下无人，蹑手蹑脚做贼一般去了妞妞住的小屋门口，从细微的门板缝里偷窥而入，只见床上躺着一男子，酷似二楼包间里的，搂着刚躺床边的妞妞，猴急的亲吻着，欲行那男女之事，看得倪虹面红耳赤，大气不敢出，着实被唬了一跳，私下里悄悄溜了。
刚步入西北角保安宿舍时，领班赵启明问他：“你是不是对妞妞感兴趣了？”
“怎么会呢？”倪虹说：“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可怜和好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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