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无边的黑暗笼罩在四周,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一种熟悉的气息牵引着我,我开始奔跑,在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中向着那个身影奔跑,同时无力地伸出手,努力想抓住些什么,可那个身影却转身离我越来越远,我拼命跑,拼命跑,向着他消失的地方……
终于,他还是隐到了冰冷的黑暗中,消失在我张皇失措的眼底……
“安宁……安宁……你要好好的……”
黑暗中一个悲哀的声音从那个身影消失的地方响起.反复地在我耳边回响……
“你是谁?”我大声地喊。
没人回答,一阵噎人的沉默过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安宁……安宁……”
“什么安宁?安宁是谁?”我急了,那个身影离我越来越远,悠远的声音却在空气中飘忽不定,“安宁……忘了我吧……忘了我……”
我的心脏像被利刃猛地刺穿,尖锐的疼痛席卷而来。
“啊……”,我惶惶地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用力揉着快要炸开的脑袋,眼睛像被强光灼伤,阵阵刺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刚才那个女声。我顾不得看清是什么人在讲话,心口像遭到重重一击,顿时呼吸一窒,没了知觉……
迷迷糊糊之中,觉得自己陷进一团暖暖的棉花团中,耳边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昏迷着,还是沉睡着,朦朦胧胧地感觉有人用手摸着我的额头,很快,周围暖暖的气息铺天盖地包围了我,淡淡的香气勾起了我沉沉的睡意。我可以确定,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沉沉的睡梦中总是会听到阵阵女人的叹息:“好几日了,怎么不见清醒?唉……”
我努力想睁开眼,忽然心口像被虫噬一样,剧烈的疼痛感狠狠刺激着我原本浑浑噩噩的神经。
“啊!……”我捂着心口,猛然坐起,痛苦地将脸埋进软软的棉被里。
身边一声惊呼,紧接着有人扶住了我,“终于醒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命人请大夫去!”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
一个锦衣罗裙,柳眉樱唇的女人站在我身边,满眼关切地望着我。
我心中一惊……
“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我好请大夫帮你瞧瞧啊!”她的声音里充满关切,接着又急声喊道,“惜兰……惜兰……”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应声而来。
“快请薛大夫!”
那姑娘应了一声,疾步退了出去。
她转身,我对上她笑盈盈的双眼。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起身出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是个陌生的房间,木质雕栏祥纹门窗,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套红木桌椅,上蒙暗纹缀金方形台布,台布中心,摆着一套银边青花镂茎茶具。窗前是一张梨木书桌,除了几本书之外,最显眼的,应该是桌上那把古琴,琴弦细如发丝,流光隐现。书桌对面是一张青菱香木梳妆台。说不尽的古色古香。再看自己躺的这张床,红木雕花,各色彩石嵌在花蕊中,仿佛置身于百花从中。粉白流苏轻纱罗帐轻轻挽起,随意荡着,荡的人心里升起一股轻柔的甜美。
这是哪儿? 疑惑间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我一抬眼,正看到一人跨门而入。
我惊异地望着来人——一位鬓角斑白却英气凛凛的男子,五十多岁的样子,身穿藏青束腰长袍,负手而立,气宇轩昂。刚才的那个女人紧随其后,眉眼含笑着向我走来,搂住我的双肩顺势坐在床边。
“老爷,她刚刚才醒来,精神还差些,只怕须些时日才会转好。”
那男子听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疼惜,缓步走到红木桌旁,面对着我坐下。
我迷惑地望着他们,身边的女人轻笑出声:“愣着干嘛,这是你爹爹!”
“爹爹?”我惊诧地反问,转眼看到了对面中年男子脸上露出淡淡欣慰的神色。
“我是府里的蓝夫人,以后叫我蓝姨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我帮你置办!”
我再次环顾四周,轻声问道:“这是哪里?”
他们似乎都是一惊,望着我的眼神中,怜爱之意更浓。
“今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对面我应该称呼“爹爹”的男子目光坚定地投向我。
我正极力搜寻眼前这一切在我脑海里的记忆,方才那位叫惜兰的女子前来回禀:“老爷,薛大夫来了,是否请他为慕姑娘诊脉?”
“请他进来吧!”坐在我面前的“爹爹”沉声应允。紧接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提着一个重重的箱子来到屋内。
“有劳薛大夫!”“爹爹”颔首相请。
“不敢,将军多礼了!”老者一面回礼,一面放下手中的箱子。
身边的蓝夫人放下罗帐,将我隔在了重重轻纱之内。
“请小姐伸出手臂!”
我依照这位薛大夫的指示,伸手,把脉……
只见那薛大夫眉头紧拧,隔着重纱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重重不解之情。
诊断结束,薛大夫跟我的“爹爹”和蓝夫人在外间耳语了一阵,隐约可见他们脸上溢出淡淡的哀伤,继而望向我的眼神里泛起了点点亮光。
忽然,我心头一热,心口涌上一股腥甜。
这里到底是哪里?刚刚的梦是怎么回事?这里真的是我的家吗?突然出现的爹爹更加让我困惑,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搜寻不到一点相关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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