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适应

等我平复好心情,准备接受现实,当众醒来已是三日之后了。

一屋子的人见我睁开了眼睛,全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蔚显,像是放下了心中巨石,眼中竟有欣喜的泪光闪动。我心里感激,这才几日,他竟憔悴成这个样子。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蓝夫人也是喜极而泣。旁边还有听楠、殷戈、石虎,他们也都眼圈红红,显然我昏沉不振的这几天,他们没少伤心。

看看眼前这些人,其实他们还是蛮好的,真的是把我当成一家人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点欣慰。

大家一一离开后,文植留了下来。

“你就别生气了,李清也不是故意的,况且他还舍身救你。”

“我干嘛要生他气啊?”

“你不是不小心被他撞到,失足跌落湖中吗?”

我了然,原来我第二次落水的原因竟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没说是我自己情绪失控,导致失足,而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见我不说话,文植赶紧又道:“他为了救你,现在也是感染风寒,卧床不起呢!”

“啊?他也感冒了!”

“感冒?”

“恩……就是感染风寒的意思!”我慌忙解释,心里暗嘘一口气。原来以前自己经常脱口而出的奇言怪语,都是自己潜意识里的记忆在作怪。

“我出事以后是他送我回来的吗?”

“那倒没有,他救了你之后我便送你回府,最近他的身体也一直抱恙,也没机会来看你,昨天还问起你来。”文植絮絮地说道。

我不再言语,想起那天恍惚看见李清守在床边,如此真实,绝非梦境,莫非是……

也难怪,他是黑甲之一,这小小将军府恐怕也是来去自如的。

“我怎么觉得这次你醒来跟以前不太一样啊?”文植上下打量着我。

我被他看得局促不安,生怕他看出什么,赶紧辩解:“哪有不一样,只是在慢慢恢复记忆吧。”

“是吗?”文植将信将疑,“算了,大概你太执着于以前的记忆了。别管它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我们都会帮你寻找回来,让你做回真实的自己!”

他竟然说出这么慷慨激昂的话,说实话我心中是十分感动的。

他不知道这次意外已经帮我找回了部分的记忆,但是这份记忆是安宁的,在这个世界是见不得光的;至于蔚如萱的记忆,我肯定是找不回来的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她,怎么可能记得她的过去。

但是文植真诚的眼神,让我感激非常,即使做不回真正的蔚如萱,试着探究她的过去,弄清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变成她的原因,说不定还能找到回家的办法。

想到这里,我心里轻松了许多。只是到时候,我就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些关心爱护着我的人们,虽然他们叫着“如萱”,但却是由我真真实实地感受着他们的关爱。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又能否坦然离开呢?

经过几天的调养,我又活蹦乱跳起来,虽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但事实如此,不容置疑。以前看的小说桥段里,穿越都是有引子的,那我穿越的引子又是什么?

是韩希冥冥之中的牵挂?还是那枚青白玉带扣?

可我隐约记得只在李清的披风上见过一枚青玉螭龙扣,跟韩希爸爸赠给我的那枚又有些不同。

真相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又似隔着一层揭也揭不开的白纱,朦朦胧胧,挥之不去。

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放下心里的包袱,决定要好好扮演蔚如萱的角色,好寻找机会找到自己回家的路。既然心理上接受了现实,那更要快点适应这个世界。

我找到蔚文庭,抓紧时间补习这些日子缺的课程,他说我不懂得气息的控制,脚底功夫也薄弱,练了这么久还躲不过他一招,要我先把基本功练扎实了。

我缠着殷戈和石虎,让他们教我基本功。

这两人性格迥异,一个憨实外向,一个沉静内敛,所习武艺自然也大不相同。石虎力大,善于拳脚搏击,而殷戈敏捷,喜用剑,剑法不凡。他们首先教我的就是调息运气。可我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按照他们的方法,根本就摸不住窍门。

不过按照他们的说法,我猜想调息运气和练习太极拳的时候讲究呼吸配合大体是一个道理。以前在大学的体育课上,太极拳是普及教程,每个同学都要学的。我们体育系更是主推太极拳运动,当年的学院千人太极表演,我还是领演呢。

雪后初晴的早晨虽然晴朗,却是寒气逼人。我站在雪园里,脑子里回想着太极拳的动作,缓缓起势,按部就班打了起来。

以前打拳只为了表演,比赛,都是练练架子,也不太注意呼吸的节奏,短期内也不可能练出所谓的“气”。 可是在这里却不同,我在打拳的时候特别注意呼吸的方法原则:静吸动呼、虚吸实呼、起吸落呼、合吸开呼,结果一套拳打下来,不仅驱走了寒意,感觉胸腔内一股暖流缓缓游走,周身舒畅。

难道是这里环境不同,人的体质不同?不然怎么会有电视里才会出现的飞檐走壁的场面。

看来以前学过的东西,在这里都能派上用场。太极可以帮我练气,篮球技术可以帮我熟练近身闪躲。果然在这个时空里,现代人还有有一定优势的。

我自己在雪园“闭关修炼”了几日,准备去接受文庭的考验。

文庭居住的竹园在将军府西南角上,那里离他母亲柳氏的菊园很近。我穿过花园,绕过假山,直奔竹园。

得知我的来意,文庭看我一眼,淡淡地说:“我用左手”,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

“这算什么表情啊?看不起我吗?”我在心里嘀咕着。

他不紧不慢在我周围踱着步子,我知道他在找机会偷袭,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忽然左后方一阵风声,我向右侧一偏头,躲过了不轻不重的一掌。刚想喘口气,左手腕一紧,被他牢牢抓住。我借势扬起左臂将身子扭正,他左手紧紧抓着我的左腕,丝毫不松。

他足足高出我一头还多,身高上我是不占优势的,我左手反手一抓,也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右手握拳向他左脸打去,他抬肘去挡,我暗笑,右拳重重击在他的手肘上。只觉得左手腕稍稍一松,我趁机挣脱了出来。

“原来你的目标是尺骨?”文庭露出了然的神情。

“对啊,我怎么可能打的到你的脸!所以打肘部尺骨才是我脱身的关键。”我得意洋洋地说。

原以为他会称赞我进步了,谁知他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可以选择一件适合自己的小型兵刃。”说完便转身就走。

“什么意思啊?什么小型兵刃?”我一头雾水。

“挑好了兵刃,我再教你如何灵活运用。”他依然背对着我,侧着头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看见了他微微上扬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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