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一开口嗓音竟如此清脆,把男孩吓了一大跳,可却又立刻收起惊讶的神色,露出一副嚣张不屑的模样,胳膊傲气地一交叉,睨眼问道:“喂!人类,啊呸!你 ,你谁啊!”
谁知氢辰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也双眼微眯,摆出一副如出一辙的同款不屑的表情,答道:“小小年纪装什么厌世脸?现在小孩大脑程序都设置这么随便嘛?偷看了点情报就牛*成这个样子,不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不也还是神的奴隶?”
几句反问直接把男孩欠揍的面具打了个稀碎,降了降语调,可却还是不认输地答道:“阿奴就是那个神的名字啊!全名叫阿努纳奇,同道人难道连这都不知道?”
“从哪得来的,难不成你还见过?”
“何止是见过!我前不久还刚从那边回来!”男孩一脸骄傲地说。
“哦。”氢辰面无表情,淡淡地从男孩身边走了过去。
“哦???!”男孩回头追上去,继续说道,“难道你就不怀疑我是怎么从六维和四维空间之间穿梭的?!难道你就不好奇我的那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经历?”
“不感兴趣。”氢辰仿佛已经明白了些什么,头也没回地继续走着,时不时抬头望向天空,好似在和谁对话:“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叫氢辰。”
“唉?我叫瑟琴。”
氢辰再也没回答,只是直径走回了家。夜色朦胧,没人猜得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看似平静的表面背后究竟是多少层包裹着的阴谋与棋局……
回到家,却再一次传来了噩耗——之前那个叫“硕硕”的青年的母亲,在买菜时突然剧烈腹痛,倒地不起,被邻居送到了ICU.
“昨天刚走,今天又来……真是晦气。”氢辰这样想着,走进了医院的电梯间,她望着四楼的按钮凝望了一会儿,总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推着她,让她想要按下去。
氢辰猛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她不想知道,因为她早已猜到真相会怎样。
终于,她最后还是克制住了,直径走向了三楼的病房,平静地混入了那些失去失踪案记忆的人群里,就仿佛一切从一开始就未曾发生过。
手术室外人们脚急地等待着,青年的头发乱糟糟的,一边将手机插在医院的墙角充电,一边垂下头,静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等候,过往的人群无不在感慨青年的不幸并给予同情。
“实在对不起,问题已经侵蚀到心脏,老人可能还有不到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要拔呼吸机了,你们进去看最后一眼吧。”
“嗯。”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蓦然地嗯了一声。
……
“别说了。”
进了病房,女人的声音最先打破了宁静。
“我知道医生和你们都说了些什么。遗嘱在我的第三个抽屉最下边保险盒里,密码是你生日,和你爸离婚的那天写的。”
“嗯。”
氢辰没有说话,因为用头发丝都能想得到,她是在女人离婚后一个月在被从肚子里发现的,生日肯定不是她的,遗嘱里也不可能有她的存在。
更何况,她的生日戏剧性地恰好是女人一生中最恨的月日,也正是因为此,她从来没有过过生日,更不可能被设为密码。
后来三人都没再说些什么,直到青年离开,只剩下女孩一个人面对着白床上的人时,她用深邃的目光望着女人满头白丝,低声问道:
“都这种时候了,告诉我,我到底错在哪里?”
“错在你实在是和你爸太像了……”
干枯的嘴唇伴随着虚弱的喘息,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终究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女人再一次重复了那句和在女孩降临那一天一模一样的话。
女孩没有回答,空气陷入了一段异常漫长的寂静。
“啪嗒——!”
一道拉闸的声音划破夜空。四际顿时漆黑一片,只听见女人绝望的咆哮:“哈哈哈,所以你至于恨到就连最后几秒都如此迫不及待吗!”
“那杯茶,是我哥给你倒的。”
几乎只是钟摆一瞬,伴随着唰的一声,灯光再次亮起,世界再一次恢复了光。等到医生急匆匆地赶到时,女孩早已离去 ,医生们静静地拔下了还插着电的呼吸机,将尸体推入了停尸间。
是夜,北海的风轻轻抚慰逝去的亡灵,卷起了一张张早已被签上姓名的死亡报告单。人烟散去,只留下惨白的灯光下一具具惨白的尸体,在幽冥的苍穹下,陷入了无尽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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