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霍龙村

“跪下”

话音刚落龙飞鸿的膝盖弯就让人重重地踢了一脚。被五花大绑的他一个站立不稳,只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哪受得过这样的欺侮,只是不等他起身,便被人死死地摁在地上,动弹不得。龙中雄也未能幸免,由于他直直挺立,就像一棵青松一样傲立寒峭,更是招致许多人的拳脚相向,他不言语,却始终任人鱼肉,勒进衣服的绳子很快被血染色...可他却似钢筋铁骨一般,令人望而生畏,一旁的龙飞鸿早已泪流满面,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若不是自己为了争口气,那会连累他遭罪?只是他没有想到,霍家族人对他们的恨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远远不是父亲讲述的那样。

只听得先是传来一阵“桀桀”怪笑,霍族族人听到声响,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头。就在龙飞鸿四下张望,暗自奇怪的时候,“没想到啊,没想到,老身竟然等到了这一天”那声音呕哑嘲哳,好似锯木头一般难听,令人恨不得掩上耳朵。随着“笃笃笃”拐杖点地的声响,一个老婆婆躬着腰,手里拄着根拐杖,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只见她满头白发,一脸皱纹,也是饱经风霜之人。她战战巍巍的往前走,却用眼睛制止了想要上前搀扶自己的两个女子,就这样一边往前走,一边用另一只手不时停下来捶腰,夹杂着几声咳嗽,让人不免想要搀扶她一把。

“你就是龙啸天的儿子?”她来到了龙飞鸿的面前,后者把头扭向了一边,不听也不看。老婆婆反而不顾旁人想要阻拦,偏是硬生生凑到他的跟前,耳语道“你比你爹可真是差远了”。说完这一句,她脸上流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她吃力地站起身子,又来到了龙中雄的跟前,上下打量一番。

“你倒是个人物”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浑浊的眼睛盯着龙中雄多看了几眼。这一句不知是夸奖还是称赞的话语,倒是也为他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影响,很快便有人蒙面上前,拿着把明晃晃的弯刀朝着他的身体挥去,龙飞鸿不由得一声惊呼,而龙中雄则缓缓闭上眼睛,龙家儿郎,生死有命...可使刀之人看似拼尽全力,却只是将捆住他的绳索去掉,并不曾伤到他的肌肤,待绳索落地,他睁眼定睛一瞧,却一眼就发现那人身上有秘密,只因他的身高恰好比龙中雄矮了大半个头,左耳坠上好像耳孔,又像是痣,莫非...他不能确定,但有了这层怀疑之后,他又急急将目光移开,看向别处,他暗忖自己未必能使刀如那人般得心应手,心里不由得感叹“也是奇人也”,使刀的男子似乎没有料到,自己替他解围,却遭他无视,显然是被他的表现给激怒了,临了转身的时候,趁人不备朝着他的脚背狠狠地踩了一脚,龙飞雄也借机朝着他的右耳瞄了一眼...

“祭祀开始”

一个汉子孔武有力的声音在广场上传开。只见先是几声低低的钟声响起,再接着是聚集在广场上的人发出的“呜乎”声,他们难道是在祭祀?难道霍族人真的要用他们来活祭吗?龙飞鸿无助的眼神再次看向比自己情况还要糟糕的龙中雄。后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着实比哭还难看,龙飞鸿鼻子一酸,却又强忍着不让别人发现。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辰,龙飞鸿被人放开,他旋即站起身来,接着两人被推搡着朝着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走去,这才看清高台之上站着两个蒙面大汉,在他们的手里,则是寒光闪闪的鬼头大刀。

两人被推上高台之后,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旁边的亭子里传来。

“说吧,擅闯我族圣地意欲何为?”

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此时半闭着眼睛,坐在正中的位置,在他的左右各坐着三位长者。喊话的正是左边下首的黑衣长者。

“我们只是打猎,是误闯”龙飞鸿着急抢先开腔。

“打猎?难道龙啸天没有跟你讲过规矩?”那人似乎对这个理由非常不满,语气加重了几分。

“我们真的是打猎,是一只白狐...”龙飞鸿发现一旁的龙中雄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似乎在提醒自己说话小心,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沉默,全场沉默。

亭子中央的老婆婆显然听得真切,缓缓睁开眼睛,将拐杖朝地上重重点了两下。只见一个女子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动物走了出来。

“你方才所说可是这只?”她的声音中带着怒气,但的确好听不少。

两人闻言抬头一看,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白狐常有,可像此般通体雪白的确非常罕见,可明明先是在龙氏族人的地界发现的,而龙飞鸿也只是临时起意,想要猎杀而已,怎的它就变成了龙氏族人的灵物?此刻灵狐正安静地躺在女子怀中,安静温婉犹如一只小猫...倘若果真如此,那被砍头也怨不得别人,想到这里,龙飞鸿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这正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哇,原本想博得些傲人资本,却不曾料想却要因此丧命,还连带着自己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大哥一起,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堂哥才是真正的大哥。

两人的反应似乎证明和回答了女子的问题,亭子中间的几人交头接耳一番争论。

“按规矩办吧”白发老婆婆依旧没有出声,只是喉咙里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就是这一声也不不由得令人头皮发麻,谁又能想到,她就是整个霍氏族人的主事人。

她的话音一落,亭子中间有人起身,朝着高台挥手做出了砍下的手势。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众人不由得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来人举着一面白旗,气喘吁吁地朝着亭子方向扑了过来。

他怎么来了?亭子中央几人同时皱眉。

听到声音有人却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只是因为那声音太熟悉,来人正是龙氏族人当中被唤作智囊的龙虚子。

“你是说龙啸天愿意赔礼道歉?”

“正是”龙虚子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汗珠,在确认两人安然无恙之后,长出一口气。

“可为何我却听说他集结了龙氏一族男丁,是要向我族宣战吗?”

“霍老夫人说笑了,族长真是希望我们两族重归旧好...”龙虚子被粗暴打断。

“他若真有此意的话也未尝不可,龙霍村改名霍龙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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