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针锋相对

一群人在离门槛尚有几步的距离先后噤了声,霍喧这才上前两步对着屋子道,“母亲,蜀地袁氏子弟特来拜见”。

“吱呀”门打开了,春诗道,“老夫人有请”,说完便将屋门完全打开,待一拔人全部进入后,她才转身回到老夫人身旁站定。

袁崇武见那高堂之上坐着位鬓发如银的老妇人,心中认定他便是那霍府老夫人,便朗声道,“晚辈巴蜀袁崇武拜见老夫人”,说完便双腿屈膝跪地,左手按于右手之上,拱手于地,头触地却不起。

霍老夫人目光从他一进来就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此间仍盯着在跪在地上尚未起身的青年身上,只见他着一身绯红镶边刺绣锦服,内松外紧倒是十分合身,头上发束藤蔓花纹金冠,倒也相貌堂堂,这才张口道,“起来吧,看你与我孙辈年纪相仿,霍袁两家又颇有些渊源,你也就一并唤我声祖母吧”。

“多谢祖母大人”袁崇武心中一喜,当下便起身站了起来。

“你过来坐,坐近些”老夫人抬起手,招呼着他。

袁崇武面露难色,看向霍喧,后者对他点头,这才放心地上前。

“嗯,额若覆龟,鼻若悬梁,日后必有大好前程”霍老夫人不由得称赞起来。

“祖母大人谬赞”,袁崇武如沐春风,心火怒放却面不改色。

袁崇武眼见时机成熟,这才向后招手示意,只见那一尊玉佛便呈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见此物,手中的佛珠瞬间停下。

“这是家父的一点心意,还请老夫人笑纳”,说罢他双手便将盘中之物,再往前一推。

“此物原乃外邦镇国之宝,家父机缘巧合之下获得,后又由请天台大师开光,具有安气静神,调和六脉的功用”袁崇武说的倒是轻描淡写,但神色之间却有些炫耀的意味。

“如此贵重之物,老身如何受得起?”霍老夫人面色一沉道。

“祖母大人受得起,晚辈此次前来,主要就是拜见您老人家与各位叔伯...”说到此间,他又抬手示意,随从将先前的两口箱子抬了上来,打开其中一口箱子之后,却只见里面又是一个长匣子,他将长匣子拿了出来,放在桌上亲自打开,将里面之物双手拿了出来,却是一张弓。

“此弓是家父征战沙场缴获而来,名叫铁脊弓,此弓威力十足,数十丈之外,可洞穿薄甲...”说到此处,他将弓双手呈到霍瑄的面前。

“家父来时特意嘱咐,此弓只须交与伯父,他日自能大量用于阵前将士”说完他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霍喧。

霍瑄手握铁弓,左右仔细端详,发现机关所在,只见弓背中间镶了一根薄薄的铁片,不仔细是轻意发现不了,原来如此,他这才明白过来,旧友袁牧之书信上曰,不久会有一笔不菲的生意与他,想来与此有关。他当即差人上弦,来到院内,喝退周围,亲自拉弓放箭,“嗖”的一声,箭头深深没入树杆...霍瑄这才将弓收起,忧心仲仲之下又拿给了霍光。

众人重新坐定,袁崇武又命人打开另一口箱子,里面是一些珠宝饰物,他先是将放在最上面的一个小绵盒拿出之后,指着箱子说道,“此乃送予府上各位夫人小姐的心意”。

“袁氏如此这般,倒叫我霍氏有些彷徨,我霍氏一族数百年来,镇守此地,虽没有大富大贵,但也逍遥快活;虽没有万贯家财,奇珍古玩倒是有一些,请恕老身不能收受。”老夫人可一点都不糊涂,她的语气明显有些愠怒。

袁崇武这才有所收敛,他没有想到自己如此这般,无非就是想将袁氏家庭的实力展示一番,好让霍氏开开眼,父亲临行之时的交待,非但不能没能凑效,反而让他错误的以为,霍氏不过是守山人,能见过什么世面,可这才发现,自己一开始就犯了忌讳。

想到这里,他再次跪倒在地,“晚辈此次前来,确有结交之意,家父临行交待,此次晚辈只是前来拜见,若是入得了老夫人及各位叔伯法眼,他日必将亲门再行六礼”。

“唔,你若早些如此,倒也叫人舒坦些”。霍老夫人语气有些松动。

“春诗”老夫人侧耳道。

“奴在”春诗低头应道。袁崇武又忍不住想去偷喵,却硬是忍住了。

“去请小姐出来”老夫人的声音。

随着春诗的短暂离开,只听见一阵脚步声。

袁崇武抬起头来,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走出一名少女。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如身在云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周身除了一头黑发外,一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脸上带着淡淡愁容,似乎并不欢喜出来一般。她与春诗前后出来,只是她没有坐老夫人身旁的空位,而是与春诗一左一右站在了老夫人左右。

“这位...这位便是千红小姐?”袁崇武有些魂不守舍,也为自己一开始的行为感到后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霍家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其实自己早该有所察觉,纵是一名贴身侍女便是国色天香,那主子岂会落下风?心道,“我定是要将他们娶进袁家”。

“没错,这便是小女千红”,霍瑄见霍崇武两眼冒光,他起身道。

“千红小姐,在下袁崇武...”袁崇武自知失态,急急又朝着千红的方向施礼。

“你叫崇武?那你一定功夫了得,我想与你比试一番,可好?”霍千红嘴角上扬,语气似冰。

“千红,休得无礼”

“千红,不可放肆”

“...”

“你可敢与我比试?“霍千红不管不顾,她盯着袁崇武,语气却有一丝颤抖。

“这...”袁崇武再次求救式的看向霍瑄,却见霍瑄此时目光正看向老夫人,而后者正怒目圆瞪也看向他。

“那就请贤侄与小女切磋一番”霍瑄无法,千红的脾性自己了若指掌,从小便是聪明伶利,自己更是百依百顺,结果现在发现,千红不似物件,她是活生生的人,这才硬着头皮对着袁崇武说道。

袁崇武面露难色。

霍千红对自己似乎并无好感,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霍氏老夫人及霍伯伯等人对她是如此的娇惯纵容,自己并不是没有功夫,而且他也自信,自己出手的话,整个霍氏也未必能有人一战,只因他练的并不是正派功夫,而是邪道之术。

霍千红见此,冷哼一声,将头别向一处,脑海里又跳出一个人儿。

袁崇武心中一寒,越是带刺自己越是欢喜,缓缓点头的同时,伸手做了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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