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州,地处大元王朝西南边陲,州内多山川丘陵,属于王朝内较为贫穷的州郡,在北面与其相临的,便是香山郡了。香山郡郡内多平原,有王朝内第二大河,永安河,以及‘黄枫一落二十里’的香山。
郡内曾有诗云:此去香山十余日,黄枫一落二十里。前句意指香山之高,十余日不能攀登,第二句则指香山之险,山上黄枫页一落,不能及时的掉落在山上,而是顺着险峻的山势随风掉落,顺风能飞离二十余里地。
在这香山脚下,则有着一个小村庄,名曰宰相村,相传村里曾经出过一个宰相,连带着村也改了命,得了便宜,但也不知几朝哪代去了,如今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得小村子罢了。今日得村子中间,却也有些热闹。
“不要挤,不要挤,大家都有,大家都有,哎,你是第二次了吧,出去,出去……”
“我是第一次!”
“嘿,你这个小孩儿,人长这么黑,还以为别人都瞎了认不出你来是吧,都说了一人只能一碗,你全吃了别人吃什么?”
被推出去得小孩恨恨得看了施粥的和尚一眼,一话没说转身就向村子东边跑去了。
“大师,也给我一碗吧。”
正在施粥的僧人被眼前突兀的声音吓一跳,抬起头却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这年轻人头系两根黑青发带,身着紫青镂花劲装,脚踏黑缎行军靴,面目俊朗,腰系美玉且配一长剑,特别是那鼓鼓的太阳穴令人相信配这腰间长剑绝不仅仅是为了好看。
来人正是白浪,如此打扮倒没有不同寻常,他在黑风寨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装扮,所以江湖上送他一个玉面小白龙的称号。本身这样的打扮并不是白浪的习惯,他并不在意这些,但这黑风寨待了这么些年,他知道,这样的装扮能镇住一些宵小之辈,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僧人看着白浪这身装束,也不敢怠慢,“
这……施主,我们这是救济灾民,你这样子不像是会缺这一口饭的样子啊。”
“大师,见笑了,我并非有意来捣乱,而是走了这十几里地,并没有遇见可以提供饭食的人家。这一碗饭,是我诚心所求。”
僧人看了看白浪,觉得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只得说道“
好吧,既然这样,那请稍微歇息一下,我马上为你乘一碗粥。”
“多谢大师了!”白浪双手合十,做了个礼。僧人也还了个礼,端了一碗粥给他。
随手找了个地儿,白浪就挨着一个同样在喝粥的大爷享用起了这顿难得的午餐,虽说这粥稀得有些可怜,但也的确聊胜于无了。
“这国师不愧是真的活佛啊,他老人家远远的在京城就知道了我们这里闹了旱灾,派了人来救济我们,没有国师,我们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这个年才能过的去。”
“没错,没错,这香山的贪官污吏一大堆,听说在国师之前就有人派了救济粮过来,但过了半个月,我们连个米壳子都没见到过。”
“对,天杀的贪官,听说这知州大人因为得了这救济粮,就娶了十多房小妾,真的是该死……”
“十多房小妾,这是真的吗?这知州得婆娘不闹腾吗?”
“你管他闹不闹腾啊,这皇上也真的是,用了这些个贪官,唉,幸好还有国师在旁边,不然呐,唉……”
白浪吃饭得功夫,听到了不少灾民在大声议论,其中大多是这放粮得事,放粮得事中,又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个国师得丰功伟绩,不禁有些好奇,问了下旁边喝粥得大爷,“
这国师是谁啊,他有这么大得能耐吗?”
“这……你不知道吗?”这旁边得老汉在白浪一过来就注意到了他,一直在偷偷打量他,见他一问,更有些好奇。
"确实不知,还望告解。"白浪搜索记忆,的确是没什么印象,但也可能是东山州太过落后,加上他山贼得身份,对这没什么关注。
“这国师啊,是自西方而来的使者,是真的活佛转世,连现在的皇帝都要尊敬他的。也是我在们这次能度过灾年的最大救世主啊。”
活佛转世?虽然白浪通过何首乌学了一点法术,知道了自身所处的世界可能没有以前想的那么简单,但也不觉得活佛之类的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在这个国家宣扬。
看着这老汉还在孜孜不倦的讲解这过时的伟大,白浪听了一会儿,实在听不下去了了,只得赶紧喝了粥对这老汉笑了一下笑,表示歉意,就走开了。
虽然这国师活佛听着感觉有点扯,但是也与他没什么关系,他还得往北面天山去,何首乌走前说过仙凡路殊,的确有些道理,这些事不免影响到他。
这宰相村看着不大,走着感觉倒不小,以白浪的体质都走了大约有一刻钟的路程,正待出村,却看见了刚刚被轰出去的那个小孩在村旁边的一个小破屋闪过。
想白浪从小便吃百家饭长大,这小孩黑黑瘦瘦的,总不免勾起了他一些回忆,于是他便凑近了这个茅屋,想看看这小孩在干嘛。
“爷爷,粥我给你带过来了,快点喝,喝完就有精神了,来,我扶你起来。”白浪通过这有些破败的窗户往里看,正好看到那个男孩在扶一个老人起身喝粥。
“没事,慢点喝,还有一碗呢,那个秃驴还以为我是第二次去拿,其实我是第三次去拿粥了,真的是笨驴一个。”
“别……别这么说大师们,如果不是他们,我们早就饿死了,我们应该谢谢他们才对,你……你……以后要对国师心存感激才行。”
“这粮是别人交的,派过来的灾粮也是皇上批准的,管他一个和尚什么事,不过动动嘴皮子,有什么好谢的。”
“你……你……”眼看着这爷爷动气喘不过气来,这男孩也有点慌了,忙说“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会感激这些和尚的,您别生气,别生气。”刚说完,肚子就响起了咕咕的声音。
“咳咳,你……这孩子,没吃东西吧,把这粥吃了,我已经吃饱了。”
“我吃过了,”这男孩一听爷爷不吃了,急忙说道,“在周先生家吃的,是真的。”
“真的?”
“是真的,我从来不骗爷爷。”老人也看着眼前都黑瘦孙子,眼泪直流,“那好,那好,吃了就好,那我就吃这一碗,你把那碗吃了,我老了,吃不了这么多……”
看着屋里两人将粥分食完毕,白浪才从窗户离开,他并不是看不得人间疾苦的人,特别是作为一个山贼,但他也并非冷漠无情,看着这男孩的情况,他想在待两天,反正天山之行尚有些时日。
他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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