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叶忘忧才不愿意承认，之所以忽然开口说话，其实是因为他觉得写字太累了。
咳咳。
总之，能够混成一个小有名气的恐怖小说家，谭莹莹当然不可能是蠢货。
在经历最初的慌乱后，她很快就冷静下来，语气有些疑惑：
“可是……可是纸人大人明明会说话，为什么之前要用文字来和我交流？”
叶忘忧没理她，只是接着道：“写你的书。”
“……哦。”
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似乎是被他这种冷漠的态度吓到了。
谭莹莹很快就将精力重新放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敲起了键盘。
可惜这份专注并没有持续多久。
仅仅过去两三分钟左右，谭莹莹就已经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小声道：
“纸人大人的声音，听起来好有磁性……”
“您原来真的是男性么？”
废话，不是男的难道还能是女的啊？
明明这熊看上去也不大啊，怎么还是这么没脑子。
他在心里撇了撇嘴，冷淡道：“以后不要叫我纸人大人，叫我大人或是殿下即可。”
纸人只是他其中一种能力，并不是他的全部。
总是被人用“纸人”两个字称呼，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哦。”
谭莹莹的声音更小了。
又过了一会儿。
她还是没忍住心底的好奇，期期艾艾道：“殿下……殿下的声音那么好听，应该也会有相应的人形态吧？”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关心这些？”
叶忘忧抽了抽嘴角，他的确拥有人形态，或者说得再准确一点，应该是阴之傀儡形态。
不过阴之傀儡毕竟不是真正的肉身，欺骗欺骗那些没有智慧的低级诡异还好，如果面对人类，哪怕只是B级调查员，也不会把阴之傀儡当成人类。
“就是好奇啦……”谭莹莹小声说。
身为一名恐怖小说家，会对传说中的诡异感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如果面对那些凶悍诡异，运气不好的话估计一个照面就没了。
所以，如果想要得到这方面的情报，纸人大人是她唯一的渠道。
虽然和叶忘忧没什么交流，但出于女人的直觉，谭莹莹还是觉得，纸人看上去好像很冷淡，但却并不是个杀坯性格，只要不触怒他的底线，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像这种简单的问题……应该不会触及到他的底线吧？
女孩心里有点忐忑。
叶忘忧当然没那么小气，看在谭莹莹是个好用工具人的份上，适当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他简单“嗯”了一声，就不再答话。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谭莹莹一本满足。
她本来其实是想得寸进尺的再问一句“殿下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人形态么？”
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作死了。
毕竟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诡异的耐心只会更有限。
能够得到这几个答案，已经足够幸运了，如果再贪心不足，惹怒了纸人，到时候她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女孩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码字。
叶忘忧依旧保持着纸人形态，就在一旁观看。
没人再开口，这样的气氛虽然沉默，却也平和。
也就是在这时！
“铃铃……铃铃……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仿佛索命的怨魂。
谭莹莹被吓了一跳，她是个宅女，平日里也不爱出去和人社交，知道她电话的人很少。
曾经的许嘉是和她关系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常联系她的人。
但许嘉已经死了，除去编辑部，似乎就没人知道她的电话了。
解开屏幕，果不其然。
来电显示：“编辑”。
谭莹莹刚刚接通电话，耳边就传来一道兴奋至极的女声：
“喂，荧火老师听得到么？好消息！好消息！特大好消息！”
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谭莹莹险些被这大嗓门震聋耳朵。
她还来不及开口，电话那头的编辑就已经连珠炮似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出来：
“荧火老师，你的上一部作品，也就是《人偶之间》，均定人数已经超过四十万！大爆！大爆！”
“并且我今天接到消息，有一家影视公司看中了这部作品，想要买下版权，然后改变成动漫，给出的条件特别优厚！我光是看了眼合同就觉得动心！”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谭莹莹，听到自己的作品竟然取得这样的成绩，一定会兴奋地放声尖叫。
但她毕竟亲身经历了那么多次诡异事件，成长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听到有那么多人喜欢自己的作品，第一反应当然是开心的。
但也仅仅如此了。
就像是在抽卡游戏里抽到了一张金色传说，却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张。
虽然开心，却不至于兴奋，更不至于激动。
她轻声道：“还有么？如果只是这种事的话，小琪你也没必要给我打电话吧？”
“只是这种事”？
电话那头的小琪忍不住一窒。
这个“只”字用的太好了，不愧是搞文学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谭莹莹的上一部小说《人偶之间》，是以网络文学的形式发表的。
虽然近年来网文发展愈发昌盛，付费用户也越来越多，但关于盗版的问题却一直无法得到有效解决。
三千收藏，能有十分之一的读者愿意付费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更别提恐怖小说本就是小众题材，远远不能和网文中的王道流派相比。
哪怕是那些最为顶尖的大神，一部作品能拥有十万出头的均订已经极为惊人了。
四十万，这个成绩说是创造了历史也不为过！
连她这个编辑，在最初看到成绩时都觉得心跳加快，差点兴奋到晕过去。
作为当事人，荧火老师却依旧能保持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果然！有实力的人同样也有底气！
心中对谭莹莹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小琪连忙道：
“当然，如果只是这种事，我肯定不会来打扰荧火老师您。”
“主要还是因为，《人偶之间》创下了这种堪称奇迹的成绩，电子订阅和实体销量双爆炸，所以总编就想沉现在热度还没消下去的时候，办一场签售会，网络上也有不少《人偶之间》的忠实粉丝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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