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每天光败在关平手下的家伙不算零头也有百来个,这群乡下人练了些庄稼招式,就说自己铁拳无敌;拿了柄破烂柴刀,就名号劳什子金刀大侠。
自从来到江夏,这事关平看得多了,也不再稀奇。
今天关平会再次来到刘琦府邸,是听门房的说:
“刘琦又双叒叕新收了一位高手。”
关平最近跟那些三脚猫功夫过招越打越窝火,是以一听到有高手,就赶在縻竺收买人心前,急匆匆的跑来了。
王恪一看到关平,心里直呼不是冤家不聚头,上次在招兵榜那被关平揍了个屁滚尿流的心酸往事他还历历在目呢!
这次又见关平,王恪的话是有多软说多软,就差没把话摊开来说……
“小弟这就投效刘备将军,在刘琦身边做个金牌卧底!如日后有违此誓,无论是千刀万剐还是万剐千刀,任凭处置!请您老今天就法外开恩,不要找我麻烦了……”
可关平兴许是忘记了这个之前被他胖揍过一顿的王恪。
这次他也不管王恪话里说得有多透白,姿态摆得有多软弱,反正他就拉着王恪就往演武堂那窜去。
王恪看这事是铁匠上班,不打不行了!
想来没点本事,就是要投靠倒贴,也要看人家收不收。
他这念头一起,干脆就选了把趁手大刀,摆开架式等候着,心一横,怒火就这么烧了开。
“操!把老子当软柿子,想捏就捏的?你不让老子安生、老子也不让你好过!就算唤不出本命心魂,老子这一身大力,怎么也要让你吃点苦头!”
关平用的是长柄马刀,跟他义父的青龙偃月刀同样式,不过重量轻些,也没有北斗七星横挂刀面。
只见关平手一伸、抱拳过礼,两人分站大厅两头,就待出手。
一个月前,王恪连关平一招都没接下。
平心而论,王恪没窝囊到一招就被解决的地步。
他当时输得那般凄惨,也是因为想要唤出本命心魂,所以才选择了被动挨打。
现在他小心应对,拼尽全力,过上几招应该是不成问题。
关平双手握上马刀,端了个前挡的架式,说不出的凝重威武。
王恪来到三国后,除了和夏侯恩的死斗,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跟人对杀搏斗,气息不禁有些凌乱。
他强压心头纷扰不安,一口大气才刚缓过来,忽地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关平整个人冲天而起。
一道刀风犹如苍龙嘶吼破云关,在空中炸开,笔直向着王恪头顶,直劈而下!
王恪才刚反应过来,已是避无可避,唯有咬紧牙关奋力格挡。
就听当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的余音在王恪耳鼓来回震荡。
他的胸中气血翻滚、只觉得内脏都给纠缠挤压作一团,一口甜血就要吐出来。
就在他整个人头昏眼花的时候,一阵刀风竟然又向前胸急袭而来。
“操!这还叫切磋武艺?根本是要人性命!有朝一日老子练得神功,不把你摆足十八个姿势,老子就不姓王!”
王恪心头直骂娘,刚想举刀去挡,只觉得双手如火烧般剧痛、再也握不住兵器,这才发现满手鲜血。
方才关平的那一击,已叫王恪虎**裂。
此时命悬一线,王恪赶紧将身子一扭,就要躲闪,刚弯下身,只觉胸前一凉,已被划出一道血痕。
王恪这一受伤,脑子反倒机灵了起来。
他索性就地打滚、滚出了关平刀气范围,大刀横扫千军,拦住了关平追击的脚步。
关平见王恪还能反击,更是见猎心喜,从双手持刀改作单手拖刀,就要使出他义父关羽教的拖刀诀。
从方才两招看来,王恪知道两人差距太大,若是再任由关平出手,恐怕明年今天就是王恪的忌日。
他双手握上刀柄,不顾虎口伤势,咬紧牙关扑身就上,慈悲刀法的砍柴切菜两招八式变化,源源不绝地使出。
关平没料到王恪居然还有余力反扑,拖刀诀砍了个空,只把王恪后头一张太师椅砍了个粉碎。
王恪不敢多看,要是真中了招,可就是名符其实的“肝脑涂地”,连肠子都会被整串拖出来纳凉。
他一近关平身前,便是快刀斩乱麻,无招胜有招,凭着力气舞出几朵连绵刀花。
关平连连格挡,竟有些抵不住王恪劈砍而来的蛮力,叫王恪占得了一些上风。
王恪状若疯虎,一刀胜似一刀,渐入了一种人刀合一的佳境。
想来王恪魂穿而来的这具魁梧身躯,本身就有着丰富的战斗技能吧!
关平此时没了速度上的优势,距离又拉不开,只能以稳打快,守得是密不通风,时而可见一刀挡数刀的情况。
双刀交击之声不绝于耳,若是眼力稍差之人,就只能见到关平独自舞刀的景象,王恪前纵后跳,身影竟是肉眼难见。
奇妙的是,看似独舞于风中的长马刀却一直有火光迸射。
关平稳扎稳打,表面虽然好似屡屡吃亏,但心中却为王恪叫好。
“这人果然有几分本事!”
比起这几天那些连关平一刀都敌不过的庸手,王恪要好上几十倍。
只可惜王恪还算不得高手,顶多是一名强悍的士卒,只是刀招精妙,一时让人难以捉摸。
几刀过后,关平摸清了王恪老底,格开王恪的一刀后,对着王恪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就让你看看我最近才练成的本命心魂技·赤足炎驹斩!”
只见关平身后浮现一浑身火红的马驹,足踏赤火,面目狰狞。
王恪心里哭爹喊娘,这赤足炎驹斩热火朝天、滚烫的火焰灼烤,烘得他全身热气蒸腾,泉涌的汗水刚出体表立即给蒸干了。
在这明亮流动的火红里,膨胀的空气让视野为之变形。
王恪想夺门而逃,两脚却给关平的气势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王恪脑袋里又突然冒出个声音,像在他耳旁说话一样,说着“他的心魂技,我会了”。
这话……
怎么这么耳熟!
王恪心思瞬转,张飞施展本命心魂技的时候,他依稀也是听到这声音!
难道是我的本命心魂?
王恪眉头一皱,来不及多想,也是急病乱投医,就在心里大喊:
“我的老祖宗,会了就用呀!无论是豹风卷还是赤足炎驹斩!只要能救小弟性命,你就快使出来啊!”
“心魂技·豹风卷!”
这声音刚在王恪耳边响起,一道暖流就从王恪的胸腔向四肢流淌。
越流越热,等流到了四肢,已经像熔炎火烧般的痛楚。
王恪第一次听见自己骨头的**声,皮肤下的血肉不断挤压,挤压到身体每一寸肌肤的空隙都没有了。
只是王恪内里痛苦,外表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裸露在粗布衣外头的肌肉逐渐布上精润的光泽,体内的痛楚渐渐转为亢奋,随着每一块骨骼、每一块肌肉、每一滴血生出的力量流淌全身。
王恪抛开大刀,一股无形劲气就从他周身卷涌而起,就要形成一股强劲的风卷。
这边的关平心魂技·赤足炎驹斩刚出手,心里就后悔了。
对刘琦的手下,打残打废的不少,可就没人是被打死的,毕竟诸葛军师的吩咐还是以“打压为辅,收买为主”。
虽说切磋武艺难免误伤,可是害了人命就有可能把事情闹大,有违诸葛军师的指示。
刀剑无眼,但人是有的,没有深仇大恨,何必咄咄逼人,取人性命呢?
这一想,关平刀势赶忙收回几分,等看到王恪弃刀准备徒手档格之时,这刀他是怎么也砍不下去了。
只是刚要收刀复招之际,竟听王恪傲气大吼:
“来吧!老子今天就要领教你的心魂技!”
见王恪突然嚣张了起来,关平不再收刀,只是势子缓上几分,用上五成力一砍。
只听“噹”的一声大响,关平手上长马刀差点给反震得脱手,整个人倒退三步才稳住了身子。
关平吃惊地看着王恪逐渐形成的风卷,讶异的神情写满整张大脸。
“这招怎么跟三叔的豹风卷有几分神似?”
想到这里,关平整个人都谨慎了起来,大声问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的心魂技和我三叔张飞的心魂技如此相似!”
只是王恪并没有心情回答关平的问题,而是捡起大刀,一个冲跑,以刀代剑。
“心魂技·影袭之刃!”
一瞬间,一条嗜血的青蛇如魅影般直扑向关平。
关平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家伙会突然使出这种奇诡的心魂技,一时躲闪不及,竟被这突然而来的大刀洞穿了肩膀。
“关平,你输了!”
王恪血目怒张,这一刻大喊出来的气势达到了极点,竟让关平都有些骇然。
“……”
关平看着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大刀,心情如波浪般翻涌不定。
“你这家伙,居然还藏着后手……呵,是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关平虽然傲气,但是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他从来不会赖皮不认账。
“……你走吧!”
王恪瞪着充血的双眼,喘着粗气,沉默了一会后,缓缓收了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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