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诶，小灵，下课了。”
刘乐敏在一旁轻声喊道，摇了摇趴在桌子上熟睡的许曜灵。
“唔。”
许曜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一下子条件反射。
“砰”的一下立马站了起来。
此时的许曜灵眼神还有些涣散，呆滞的望着前面，脸也“有幸”的被书赏赐了一条条红印，额前的刘海也因长时间趴着变得毛糙炸了一簇出来。
站在一旁的刘乐敏顿时没绷住。
“哈哈哈哈，小灵，也只有你睡醒是这个样子了。笑死。”
许曜灵回过神，余光一瞥，往教室门口一望。
一个一身黑的高瘦少年正拿着瓶矿泉水站在门口，拧着瓶盖一眼对上了许曜灵的视线。
许曜灵瞥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第二节课已经下了。
用力揉了把眼，心里莫名有点惊慌：我怎么比他睡得还久，救命！
许曜灵视线收回，叹了口气：好晦气。
“小灵，你真是要笑死我。”
刘乐敏摸了一把虚有的眼泪。
许曜灵手指抵住刘乐敏的额头。
“行了，你再笑我就要哭了。”
许曜灵学着摸了把眼泪。
“程遇，我大老远就看你杵这门口了，敢投胎是吧。”
蒋宇年笑嘻嘻地打趣道。
“别学老子，你想投胎？”
盯着蒋宇年拧紧瓶盖。
“别别别，我怕你打我。”
蒋宇年瞬间大步跨进教室，溜之大吉了。
“走吧，小灵，小卖部逛逛。”
刘乐敏指了指教室左面窗户那。
许曜灵顺了顺刘海，随口说了就“好。”
走出教室。
迎面碰上走进来的程遇。
两个人眼神淡淡，仿佛藏匿着一滩幽寂的湖水。没有任何视线的交集，就擦肩而过了。
“诶，刚那男生是咱班的吗？感觉没啥印象？”
刘乐敏疑惑道。
“这才开学第一天，你就能有印象，你是神童阿童木？”
许曜灵冷不丁怼着。
“不是，咱是小天才好吧。不过，那形象还是看了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类型。”
手架在下巴下摆出“哲学”的八字。
“戴手表了吗？小天才。”
许曜灵望着刘乐敏这中二的姿势无语道。推了推中二少女的背，示意快走点。
“诶，不是，别怼我我怕，祖宗……”
没等刘乐敏话说完，头也不回超过她径直往前走了。
“真是祖宗，谁摊上你谁倒霉。诶，等等我啊。”
其实小卖部就在教室的旁边，中间隔着一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路旁还建着一排排的洗手池，全是老式的水管和铁质的龙头。
那水管里的青苔从外都能看见，极具原生态。
小卖部有个四节的小水泥楼梯，许曜灵一走上去就看到一个极为朴实的褐黄色木门，上面还贴着极为喜庆“福”字。虚掩着。
许曜灵推了推。
里面光线暗淡，抬头一看，老旧的灯泡早已变得昏黄，布满了一缕一缕的蜘蛛网。
侧边放着一张类似于街边的长木椅，还有几张零星的矮板凳。
木椅后面有扇玻璃，可能是这“混沌”地带的唯一光亮，可也因好久没打理，早就变得脏乱不已。
第二节
许曜灵收回视线。
一转头就看见刘乐敏一言不发的站在身后。
微低着头，长头发微卷全都搭在脸前。
“你要吓死我。”
许曜灵肩头一耸。
“吓不死你，谁要你不等我。”
刘乐敏扒了扒贴在脸上的头发，无奈地抬抬手。
走向零食区。
小卖部用一排老式玻璃橱柜围了个小区域，老板就站在里面。一旁还有一台最为“先进化”的烤肠机，边烤边在收钱。
旁边还站着个中年的妇女，正拿着个街边发的妇科广告的塑料扇扇风。
“小灵，过来看看，你想买啥？”
刘乐敏半蹲着看着货架上的东西，朝许曜灵招招手。
货架总共三层。
许曜灵大致扫了一眼。
不是各式各样的辣条，就是一些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膨化食品。
最下面一层摆满了泡面，大多是袋装的，桶装的放在了最里角。
许曜灵从一堆里面翻到了一包类似于蜜饯的东西，再也没看其它的就去结账了。
“小灵，不再选选？”
刘乐敏捧着一堆零食还在纠结。
许曜灵摆摆手：“不了。”
结完账许曜灵坐在木长椅上等着还在那挑的尽兴的刘乐敏。
撕开包装，拿了颗蜜饯含着，挺酸还挺好吃。
教室里。
程遇坐在座位上背靠着墙转着矿泉水瓶。
一旁的蒋宇年翘着座椅的两条腿，咯吱咯吱的一前一后的晃着，玩着游戏。
“程遇。”
蒋宇年喊道。
“……”
“程遇。”
“……”
“程遇。程遇。程遇……”
一个水瓶正中蒋宇年下怀。
“有屁快放。”
“我靠，你想绝我的路。”
蒋宇年捂着下怀大嗓门地嚷着。
终于刘乐敏百里挑一的选好了。
“你选了那么久，就选了个这……”
许曜灵盯着那几包辣条和一把棒棒糖。
“好多口味的，这不得……”
刘乐敏摊开塑料袋给许曜灵看看她的战果。
“行，你牛，别说了，走了。”
许曜灵打断，走出小卖部。
站在楼梯上。
将含在嘴里早已没味的蜜饯壳一把吐进了小卖部旁的大绿色垃圾桶里。
来了个漂亮的抛物线。
“抛里抛气。”
程遇淡淡开口。
“啥，你说啥？”
蒋宇年疑惑地问道。
“……”
程遇透出看智障的眼神，真他妈无语。
铃声一响。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许曜灵和刘乐敏相继走进教室。
两个人还聊着什么，笑的挺开心。
许曜灵把座椅往后移了移坐下。
“班长，你刚前两节课一直在睡，我就没好找你讲话。”
段勇挠了挠头。
“你坐我旁边？”
“对啊，我想这就是缘分吧，哈哈哈。”
第三节
见许曜灵没多大反应，透着一丝尴尬的气氛。段勇只好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许曜灵望着教室门口。
思绪缥缈：以后得想想这种话该怎么回答。
第三节
大半节课过去，也没有见老师来上课。
刚开始教室动静还没怎么大，越到后面就开始闹哄哄了。
讲话声，手机声。
像煮粥一样。
按耐不住的刘乐敏戳了戳许曜灵的后脊梁。
“讲讲话，宝贝。”
“你好油。”
许曜灵头也没转，现在她还在自我矛盾，该不该上去管管纪律，可一想到光换个座位就已经成那样了。
现在上去，不用想只会气死自己。
刘乐敏无聊地戳着许曜灵的背。
猛的一下。
许曜灵站起来。
仿佛慷慨就义般地走向讲台。
刘乐敏的手还虚停在半空。
朝许曜灵竖了个大拇指：我家孩子真英勇。
终究还是抵不过理智思维，当了班长纪律还是得管的。
许曜灵把讲台下的教师座椅移出来坐下。
没说话就只是淡淡看着。
很显然几乎没人在意她。
“蒋宇年，这波操作可以啊，快上快上，我看到他了。”
扎在一堆打着游戏的男生叫喊着。
肆意的公放着游戏声。
传来一声声“砰砰砰”的枪声，夹杂着惨叫声。
“那不是，你也不看看哥是谁。程遇，快看，我给你秀一波。”
眼睛不离屏幕，手还在上面点。另一只手拖着座椅挪过来。
杵到程遇跟前。
程遇垂着眼皮，看了一眼，不一会儿就离开了视线，兴致不高。
跟前的蒋宇年似乎并没有发现，依旧热情似火打的沉溺，边打边在那讲解。
程遇也没打断他，无所谓了，反正他不想听耳朵也自觉的隔绝了一切声音。
有时程遇都觉得自己这项技能是真的牛逼，上课睡觉，敷衍了事必备技能。
教室后面一团嘈杂。
台上，许曜灵看着这堪比“菜市场”一样的教室。
喊也不听，叫也不停。只是偶尔续续断断的用教棒瞧下讲台。
程遇站起身，挪挪位子，把后门门栓打开。顿时一道刺眼的阳光照进教室，后面的一团人不由得全都望向那“光明”来源，停下了手头的游戏。
教室一瞬间静了一个度。
程遇眼睛眯了眯，随即踏出教室，走时随手还关了个门。
不一会儿教室又回归了原样。
蒋宇年分屏给程遇发了个消息：去哪了？
程遇：你是查岗的小媳妇？
蒋宇年：……宝贝，你去哪了？随即发了个害羞的表情。
程遇看着消息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点起根烟吸了一口。
空气中一层淡淡的云雾缭绕，哑笑一声：“厕所都比教室凉快，这学校还真是像话。”
一根烟过后，看了眼时间，还有几分钟下课。
程遇跨着懒散的步子，从前门走进来。
许曜灵杵着手臂在讲台上，隔着还有点距离都闻到了身上的烟味。不过自始至终也没往他身上看了一眼。
终于，一声铃声响起。下课了。
许曜灵不多留一秒，从讲台上下来。
过了不到几秒，杨安民就匆匆忙忙地来到教室。
许曜灵都怀疑他是不是卡着点来的。
“同学们，本来上节课是我的，没通知给班长，临时学校里开了个会。通知等下就可以放学了，明天再正常上课……”
还没等杨安民说完，教室一阵欢呼。
“好了好了，高一新生在我们学校按规定是不用寄宿的，学校虽然人少，但寝室也不多。所以都是高二开始寄宿。如果有偏远地方的学生不方便回家就必须得寄宿。”
“差不多就是这么两件事。对了，放学每个班要到大门口排队，等下班长带着去。”
“什么？天哪！”
许曜灵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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