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在某条不知名的小巷深处,男人嘶吼着用尽全力拿铁棍朝对方砸去,最后一个敌人伴随着哀嚎声晕倒在地,也不知是死了没有……
望着一地痛到如同虫子般蠕动的人类,他也坚持不住了。
男人气喘吁吁的重坐在地上,在众人的悲鸣声中,用沾满土渍的双手撩起自己那早已被汗水打湿的刘海,痛苦地捂着胸口喘息着……
这个男人名叫离秋,尽管自己也半死不活,但这场争斗,毫无疑问是他赢了。
(离秋)“喂,你怎么样了,狗子?”
名叫“狗子”的男人正脸色狰狞地趴在地上,他那还算俊俏的脸上超过一半都被微微干枯的鲜血覆盖,整个左手也扭曲的不忍直视,哪怕说他下一秒就会嗝屁也没人会感到意外。
(狗子)“估计得要你背我回去了,兄弟。”
(离秋)“好说。”
狗子艰难地翻了个身,慢慢地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接着取出一根叼在嘴里,将它点燃……
离秋来到随便一个倒下的人的身旁,他的脑袋因为挨了好几棍之后已经裂开了,鲜血正不停的往外涌到地面上,这要是再不处理的话,很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但离秋没理会这些,他把手伸进男人的口袋里摸索着,看是否能找出点值钱的东西……
(离秋)“喏,你的那份。”
搜刮完所有敌人的财物后,离秋将它们一分为二,把七张绿色的大钞和一块看起来还算值钱的手表扔到狗子手上,自己再把剩余的钱和项链揣入口袋里。
(狗子)“一群**,拿着这么点钱还打的这么狠。”
狗子攥着手中的钞票叹了口气,这些钱怕是连医药费都不够。
(离秋)“行了,赶紧走吧,一会儿来人了。”
离秋扛起地上的狗子,他不算重,也不闹腾,但是因为离秋自己身上也挨了好几棍,所以他一上身,离秋背上的伤竟撕心裂肺的疼痛。
好在还算是能忍住……
离秋花了半个小时将狗子背了回去,接着自己来到河边,把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之后,才穿着湿透的衣服伤痕累累的回了家。
推开门,在炉火旁,一位身材姣好的佳人正坐在椅子上借着火光纳鞋垫,幽暗的炉火将她娇小的身子映射出一只布满整间小屋的巨型影子。
她的脸也被炉火照射的一半露出,一半隐藏在黑暗之中,从她露出的那一半脸上可以看见,一缕发丝悬挂在她的鹰钩鼻尖,嘴唇抿起且紧闭着,那如狐狸般细长又带点魅惑的右眼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的针线。
此时外面天色已完全陷入黑暗,但屋子内除了那一点点炉火光,依旧黑乎乎的一盏油灯都没点亮。
女人是如此的专注,以至于都没发现离秋回来了。
(离秋)“啾。”
离秋悄悄地走到女人身后,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之上,在她柔顺的秀发上吻了一口。
女人惊讶的抬起头,但看见是离秋之后,马上又漏出了安心的笑容。
(离秋)“不是让你别这么省嘛,怎么这么晚了也不开灯。”
离秋脱下还略微湿润的外套,拉开饭桌旁的椅子坐下。
“今天怎么这么晚?”
(离秋)“今天货比较多,多赚了点。”
女人把手中的活放下,将屋内的几盏油灯点亮,随后从锅内取出早已做好放在那保温的饭菜端到桌上。
离秋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待两人都坐到饭桌上之后,离秋把不久前刚搜刮到的纸币放到桌上。
(离秋)“我们刚来这座城,肯定有许多要花钱的地方,你尽管放开手脚买就行了,钱我会想办法。”
“那可不行,别累着你,你呀还是以学业为重。”
女人接过钱,小心翼翼地攥在手里数着。
“怎么这么多?”
(离秋)“我说了,今晚货比较多嘛。”
“那也不能这么多啊,你真当娘不知道给人卸货一天才几个钱啊?”
“秋儿你老实交代,这钱哪来的?”
面对女人的质问,离秋不慌不忙地端起饭碗吃了起来,随后装模作样的观察了一眼窗外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离秋)“在卸货的时候,我趁工头不注意,偷偷拿了一点出去变卖了,所以才这么多。”
离秋看起来像是饿坏了,一直在吃,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呢,就夹起新的食物往嘴里塞。
听完离秋的解释,女人轻声叹了口气,秀气的眉宇间也皱了起来,神情复杂的看着手中的钞票迟迟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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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名叫离鸢,是离秋的母亲,两人原本生活在瑶之国内一处不知名的小村庄内,那时离秋还有一个父亲,名叫秋水,而离秋一名便是取自父母两人的姓氏而来。
离秋的幼年生活还算是快乐,离秋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秋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娶到了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媳妇儿。托他的福,虽然家里与村里其他人家一样穷困,但是因为有离鸢的存在,离秋每一天都过的很幸福。
白天,离秋在家跟着离鸢干些简单的家务,闲下来时,离鸢就会教离秋认字,待到傍晚,秋水便会带着一天辛苦劳作换来的报酬以及一些意想不到的小惊喜回来,有时是一个已经坏了但经过修补仍能继续使用的小玩具,有时又是一整只烤的微微焦黄的野猪或山鸡,而离鸢和离秋,则站在家门口迎接着他的平安归来。
但如这世上的大部分人一样,离秋家也好景不长。
在离秋八岁那年,秋水应瑶之国朝廷号召前去参军,从此便下落不明,杳无音讯。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还好,虽然离鸢和离秋共同承受着丧亲之痛,但是邻里之间大家都相安无事。但是,自打秋水走后的第三年开始,村里的人就越来越过分了,男人们都开始觊觎离鸢的美色,每天对着离鸢不绝于耳的说着粗鄙之语,有时甚至还直接上手骚扰离鸢。
但离鸢表现出连离秋都未曾见过的刚强,面对这些侮辱与骚扰,她依旧仅靠自己独身一人养活了离秋,或许也是正因如此,才让离秋患上了些许母控情节,仰慕起柔中带刚的离鸢,想要保护她。
但离秋从未表露过,离鸢也不可能知道。
说来也真是讽刺,十二三岁时,离秋曾因村里的那些脑残流氓们骚扰自己的母亲离鸢一事去找过官府,结果却差点害了离鸢。
衙门来的衙役们看见离鸢的此般姿色,随即变得与那些流氓无异,一个个打着帮助离鸢的名义想着如何占她便宜,离鸢和离秋废了天大的劲才将他们给打发走,可村里这帮流氓离秋却没办法让他们也离开。
离鸢也曾想过,带着离秋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家里一没钱二没亲戚的,离鸢根本不知道怎么离开也不知道该去哪,况且离秋又还小,待在这里起码有个家,所有的困难都能让自己扛,倘若出去流浪的话……
离鸢不想离秋这么小就遭受这个社会的摧残,所以一直咬着牙,流着血待在了村里。
但人呐,总是得寸进尺的,特别是品性恶劣却又脑子不好的人更加如此,你纵容他的恶行,他绝不会良心发现突然停止这种行为,反而是变本加厉的继续下去。
终于,在离秋十五岁的某一天深夜,屋外正下着磅礴大雨,在家里熟睡的离秋却突然被离鸢的尖叫声惊醒。
离秋睁开双眼,眼睁睁看着三个醉醺醺的大汉将离鸢压在床上,不断奸笑着撕扯她的衣服,而平日里坚强的离鸢,此刻却只能弱小的无能咆哮着。
他们以为夜深人静,以为月黑风高,以为可以解释成酒后乱性。殊不知,死神早已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离秋掏出藏在枕头之下的菜刀,虽然平日里自己可能不是他们三个彪形大汉的对手,但是他们如今醉的不省人事,况且注意力全在离鸢身上。
离秋悄悄地快速从自己的床上飞下,伴随着屋外道道震耳欲聋的闪电,就在离鸢的双眼之前,离秋亲手将手中的菜刀合计数百次地砍在三人的身体之上……
正如他们所想,滂沱的大雨掩盖了他们犯罪的事实,也掩埋了他们的求救的声音,还有离秋丧心病狂的笑容。
但是离秋猛一抬头,却发现一旁的离鸢蜷缩在床角之中吓坏了,不是因为这三个想侵犯他的男人,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她最亲近,最熟悉的人。
离鸢感觉眼前这个手持菜刀、笑容狰狞的人是如此的陌生,她想不透自己的孩子怎会变成如此模样。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他确确实实保护了自己。
离鸢憔悴的爬到离秋身边,抱紧离秋,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她努力让自己的泪水不要落下,右手不断地抚摸着离秋的脸庞,望眼欲穿的看着他,似乎是在说:
“对不起,把你也卷入了”一样。
抚慰仇恨的唯一方法是爱,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原本暴戾的离秋管不得其他事,此刻的他将大脑放空,在这座名为“犯罪现场”的小屋里,在三人尸体与鲜血的包围下,尽情依偎在离鸢怀里,逃离着这一切。
后来,离鸢借着夜色与雨势,将三人的尸体扔下茅厕之中,把现场收拾好之后,带上行李与离秋离开了那座生活了十五年的村庄,开始了亡命天涯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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