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饱了口袋之后,离秋无意间瞥见,在缩成一团不断求饶的人群中,有个正在抽泣的小女孩。
她看起来不过是六七岁的样子,身上穿着质朴的素布衣服,丸子头上还别着路上采来的小野花。
离秋把嘴里的烟给掐掉,来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她父母赶忙将她护在怀里。
(离秋)“吃吗?”
离秋提起裤子蹲下,从兜里掏出一块糖给她。
小女孩仍旧没有停止哭泣,并且往她父母那边缩了缩,看样子是还在害怕离秋。
离秋耸了耸肩,将糖纸拆开把糖果自己吃掉。
(离秋)“你们哪儿人啊?”
就在这时,或许是发现了那人想逃跑或反抗吧,负责看守人质的同伴抄起椅子朝其中一位块头较为高大的男人头上砸了过去,途中还多少误伤到了身边的人。
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我们……我们是翁城人,来这边……做点小买卖。”
“小兄弟,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你看我这们这还有个这么小的女儿要养,家里还有老母要照顾。”
“是啊,您行行好。”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对着离秋打起了苦情牌,不断乞求离秋放过他们。
看这样子应该是被吓到了吧。
他们的女儿此时也停止了哭泣,哽咽着用物理意义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离秋,好像是在害怕如果自己继续哭下去的话,离秋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她。
(离秋)“放松……放松……”
离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小女孩的头。
(离秋)“我们要的是钱,你们的命不值钱,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保证你们会没事。”
(离秋)“以后再遇见像这些哥哥们一样的人,记得隔老远就要躲远一点,知道了吗?”
离秋再次从兜里掏出糖果,并从身边被砸碎的花盆中捡起一朵不知名的白色花朵一起送给了她。
这次,小女孩颤颤巍巍的收下了。
这世道已经烂透了,离秋是再明白不过的!
恶人床上睡,好人地上爬。
官僚与各类乡绅富豪、帮派毒贩们狼狈为奸,中饱私囊。
国家提倡的让你们本本分分劳动,勤勤恳恳的生活,到头来只会成为别人的食物!
或许是强盗、山贼,又或许是像离秋这样的小混混,总之能欺压正常百姓的人可太多了,普通人一辈子总能遇上那么几个。
究竟是什么原因形成了这股社会风气呢?
离秋也不知道,自打自己记事以来,认知里就是些“人间疾苦,世事无常”屁话。
但……即便脱离了普通人,离秋又对于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把自己的温饱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每天还要被官府缉拿,怎么可能会满意?
明明自己和离鸢曾经最憎恨的就是这种人……
(离秋)“真的……究竟是为什么呢?”
离秋喃喃自语,这突如其来的愤世嫉俗让离秋对这个世界又少了一份留念。
若非有离鸢这个天使支撑着自己,离秋估计早就去解脱了,所以此刻离秋只想尽快摆脱掉通缉令,好让离鸢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禽兽!快放开我!放开!!!”
离秋一咂舌,这已经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被人打断思绪了。
难道让我安静的想点东西这个世界就会爆炸吗?一股无名火不由得冲上了离秋的心头。
这次惨叫的是一道女声,比起惨叫,还是用嘶吼合适一点。
离秋回过头,原来是离秋的一名同伙此刻正强抱住店里的一位女招待,还对着她毛手毛脚的摸着。
离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有劫匪会在抢劫的时候干这种事情?一般来说不都是赶紧抢完赶紧跑路吗?
女人正痛苦的挣扎着,按离秋的眼光来看,她确实长得不错,不单是她,店里的其他员工也都看的过眼,最次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妾那种姿色。
请原谅离秋不太会打比喻,只能想到这种不太褒义的赞美。
不管怎样,离秋觉得还是阻止他为好,就算不为这次行动,也算是为了自己。
因为自打和离鸢经历过那次变故之后,离秋最厌恶的就是采花贼,在路上只要发现是采花贼时,哪怕对方没有来招惹离秋,离秋也会冒着暴露的风险把他给揍一顿,少说卸他一条胳膊,大多数情况下是直接让他断子绝孙。
(离秋)“喂,你他*干嘛呢,干活啊!”
“少他*多管闲事,你以为你谁啊,真当自己是老大了?”
那人没理会离秋,反而像是在故意作对一般,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扯起了女人的衣服。
女人虽然拼死抵抗,但仍抵不过男人的动作。
离秋晃着脑袋,装作不再管他的样子转身向柜台走去。
“救我……救救我……”
下一秒,一只装满泥土的花瓶便朝着刚才骂离秋的男人那飞去。
十分,正中靶心!
男人的头部被花盆砸中之后,应声倒下。
接着,离秋飞快的骑到他的身上,在他被自己扔出的花盆砸的神志不清的时候,离秋一拳接一拳的重重砸在他的头上。
男人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部都被离秋打破,鲜血已经完全覆盖住了他的整张脸庞,宛如戏剧之中的红脸一样。
等到身下的男人已没了动静,连惨叫也不会了之后,离秋才停了下来,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撩起那被汗水打湿的刘海,离秋乌黑的头发也因此染上了点暗红色。
(离秋)“一起吗?”
离秋询问着身边衣衫不整的女人,她惊恐万分的摇了摇头。
(离秋)“好吧,可惜。”
不管怎样,离秋倒是揍的很爽快,甚至肾上腺素上来之后都暂时感受不到背上的伤痛了。
男人应该是没死,只是休克了而已,当初招惹别人时,就该想到有挨揍的一天。
不过说来也奇怪,离秋在虎哥手下干活这半个月以来,从未尝过败绩,最狼狈的也就昨天那晚,但毕竟当时人数差距太大,离秋和狗子以一敌五呢。
这么个小喽啰就敢来调戏离秋,就算自己身上有伤,还是有些不符合常理的。
其他三人也是,虽然没有上来帮忙,但是却站在一旁死死瞪着离秋,好像打不过又巴不得立马杀了他一样。
这明明就是被揍的那人的错啊,哪有你*的在抢劫的时候干这事的?
(离秋)“古怪啊……”
离秋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接着擦着火柴点上,试着闭上双眼休息了一下。
但是——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想起了急促的砸门声。
(离秋)“啧,我发誓如果你只是闲的无聊才敲门的话,我一定把你给做掉!”
离秋无奈的翻着白眼前去开门,但是门外突然传来了不祥的声音:
“开门,快开门!”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束手就擒以争取从宽处置。”
这标准的捕快用语不禁让离秋和场内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大家不自觉的都凑在一起,这突发的状况显然打乱了大家的计划。
离秋也有同样的疑问,离秋一伙人进门之时之所以如此大摇大摆,甚至不屑于放跑几个群众,是因为这家客栈位置是在城外,这里的人如果要想回城通知捕快的话,骑马最快也要半个钟头,如果说算上捕快赶到这里的时间的话,那起码也得一小时往上了。
但现在撑死才过了十多二十分钟吧。
“计划里没这提到这个啊,我们怎么办?”
计划?
听着同伴们的声音,离秋可不记得来的路上讨论过什么计划。
“快,用东西把门堵住!”
离秋配合着在店内寻找重物,但转眼间却在其他人都忙活之时,悄悄地从楼梯退到了左手边的二楼。
果不其然,在离秋刚上楼的那一刻,十多个身着制服的彪头大汉便从后门进了院子,直勾勾的冲着底下离秋的同伙们去了。
这架势明显是有备而来,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离秋明白,这是有人想让自己死啊……
趁他们在当诱饵,离秋赶紧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二楼里寻找地方躲藏或逃跑。
离秋原以为左边这栋楼是客房,但事实上好像并不是如此,离秋试着进了几个房间都没上锁,而且里边的装饰更像是办公室,最起码如果是客房的话得有床吧,但是房间里都没有。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离秋辗转了一会儿之后,来到了西边最朝里的房间。
刚进来时离秋还以为天突然黑了,原来是屋内的窗帘全都拉了起来,并且可能因为是最里面的房间,不怎么能晒的到太阳,所以整间屋都显得阴森森,这要是再破旧一点、积点灰,那就是妥妥的鬼屋了。
听楼梯口那边的架势,底下那帮蠢货应该是把离秋给出卖了,“啪嗒啪嗒”的紊乱脚步声正由远到近的朝离秋耳朵里传来。
不过毕竟是自己先卖他们的嘛,所以离秋也不好说些什么,不过那种情况下怎么能叫卖呢,大难临头各自飞嘛。
离秋速速将门反锁住,来到窗台边上把窗帘拨开一点,好让自己能看清楚楼下的情况。
原以为下边会有许多的捕快守着,但看到的只有远处有两个,估计是这客栈太大了,他们围不过来。
从这里的话应该可以跨过窗台跳到一楼外面,但是之后呢?
这一大片的空地根本没处藏,况且里城里又这么远,唯一能甩开捕快的地方是视野尽头处的那片树林,可还是太远了,跑步的话估计没等过去就被追上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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