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阵躁动,仅有的一个10岁小丫鬟,小碎步倒腾着回报,姜家两兄弟到了。老姜家基因不错,两个儿子都是高高的个子,不同的是玉婷的爹,也就是老二姜荣鸿由于长年忙于田地,皮肤红黑,略显憔悴老态,但腰板还是挺直;
老三姜荣禄,一副书生装扮,更显得文质彬彬,怪不得张富商把女儿嫁给他,还给出一套院落让小夫妻在镇上单住。玉婷看见爹和叔叔进来,一顿脑补。兄弟两人一同施礼:“爹,二娘安好”,
姜老爷扫了眼二人,又看了下门口,略一皱眉:“老二,你自己回来的?”,
姜荣禄赶紧低头拱手赔罪:“爹,张氏身体不适,孩子还小,儿子怕车马劳顿加重,暂让她们在家休息,还请爹恕罪”;
李氏旁边帮腔:“老爷,反正张氏不如大奶奶精明,家里是老三做主的,不来也木得耽误议事”,说罢,还撇了王氏一眼。
“罢了,叫昭娣和女婿出来”姜老爷挥手,丫鬟赶紧通传,姜昭娣和女婿相伴到上房,互相见礼后坐下。姜老爷开口:“刘三,把你听到的消息再说一遍吧”,刘三赶紧起身称是,转身对着两个舅子:“二哥,三弟,县衙来了一位王官长,负责在本次秋收后迁民,我听说了一家有两个儿子的必须要迁出一户,所以赶来与岳父大人商议”。
李氏听罢慌忙欠身冲着姜老爷:“老爷,老三一直备考,手无缚鸡之力,不像老二一直和短工们一起种地,经不起这长途跋涉啊”,姜老爷皱眉看了下姜荣禄,又瞟了眼两眼含泪,风韵犹存的小妾,心中一动:“也罢,老二,你准备一下,做好外迁准备吧”。
姜荣鸿脑海片空白,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老三姜荣禄拱手向刘三询问:“姐夫,可清楚王官长本次要迁往何处”刘三忙起身回应:“小弟,听说是山东兖州一带,黄河决口多次,那边地广人稀”,
“二哥,这次小弟无法分担了,山东地广人稀,良师学堂更是难觅,愚弟不忍辜负任师教诲和多年读书辛苦,而且舒儿还小,张氏和岳家不会同意的”,姜荣禄看向姜荣鸿一副愧疚不忍的样子,垂眸拱手后转身低头立在一边。这时姜昭娣看向姜员外:“爹,不若让刘三再去问问,王官长与刘哥家里有点亲戚关系,可能用些银子就能躲过一劫呢”。
李氏瞪了一眼女儿,急到:“哎呀老爷,打点上官可得多少银子呀,家里……”,话到一半突然停下,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姜员外看了一眼自家儿子,看向小妾,一脸不赞同:“银子花完了再挣,一家人都在才能有个照应”。转向女婿:“刘三,打听过王官长这次迁徙之后还会再迁吗”。
刘三恭敬答话:“父亲大人,王官长与小婿有些亲戚关系,私下透露不少信息,这次他老大人带着还可以照拂,如迁民不够,下次再来的大人可能就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姜员外眉心紧皱,抬手沉声吩咐:“昭娣,你先和刘三进屋休息,回去再探听一下消息,顺便打点一下”,看向李氏:“给女婿拿上些银子,打点是要花钱的”,李氏不敢怠慢,垂首应了。
“王氏带上玉婷文翰先回去,老二你留下”,姜员外继续吩咐:王氏抬头看了姜荣鸿一眼,满是担心,姜荣鸿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口中称是,跟着姜员外进了里屋。
玉婷跟着王氏和哥哥一起忐忑的回去了,回到自己小院,玉婷满是感慨,小时候总听父亲说起山西大槐树的事情,没想到莫名穿越后,竟然能亲身经历到,真是莫名的缘分。想到可以回到熟悉的范围,还是有点期待,不过兖州一带是哪里啊,她可就上学的时候在兖州站下车而已,想到这里,不禁有点担心,自己现在还是太小了,这个年代路上颠簸可能就没了,万一挂了之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唉,为啥小说里都有个金手指啊,到自己啥都没有不说,还要做个真小孩,免得被发现当妖怪逼死了。
玉婷以前看了不少小说,对那些回到古代农村,6,70年代的金手指不予置评,就是看个热闹,都说农村最是淳朴,但是陋习更多,以前可以被坑死了不少,还敢金手指,那么张扬还敢暴富,实在可笑。
王氏这时心里也很乱,姜老二被留下,多半是商讨应对办法了,说是商讨,多半也是为了遮掩一下刚才李氏脱口而出得没银子的话了,自己家情况都清楚,其实就剩个空壳子,连今年的短工都雇的少了,让姜老二自己下场耕种,其实就很明显了。
太阳落山了,玉婷独自坐在小凳上看着天边的火烧云,红红的,带点金边,小时候奶奶也常带着她看,到这里后陌生的亲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身体,让她一度不知所措,还好随遇而安的性格让她很快的适应,但眼前熟悉的一幕还是让她眼圈发红。“妹妹,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二夫人吓着你了”玉婷的小哥哥文翰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还喊着王氏:“娘,娘,妹妹哭了”,王氏赶紧过来搂住玉婷,温暖的怀抱让玉婷回过神来,头枕在王氏胳膊上默默的不说话。
这时,姜老二荣鸿回来了,推开小院门一看娘仨抱在一起,一惊急问:“怎么了这是”,王氏柔声说:“没事,玉婷刚才被二夫人说话吓着了,哭起来了。”荣鸿过来摸摸女儿柔软的头发:“小婷儿不怕,以后她不会再吓你了”。王氏抬起头愕然看向自己的丈夫,姜老二沉沉的开口:“嗯,妹夫去打点了,就说咱们主动外迁,我一会去找找张哥,郑哥,咱们一起出发,爹说牛车给咱们,但是银子就不给了,听说以前迁的每户给20两银子,这次咱们主动的话,王官长会给奖励,如果能多拉几户一起的话,会让我当粮长。”姜荣鸿摸了摸儿女的头,温情的看着王氏:“这次又要让你受苦了,不过这次也算不全是坏事,爹说了永远不会扶正二娘,所以娘永远是主母夫人。等到了山东努力一下,等攒下钱,供文翰去读书,以后考个功名,文翰,好不好”,小文翰濡慕的看着爹娘说:“我以后一定会努力读书,考状元,给娘亲挣诰命”。玉婷看着哥哥,不禁咧开嘴笑了,晚上睡得很香。小儿女睡着后,姜荣鸿和王氏继续为未来打算,王氏静了静神开口道:“我娘家村里有嫁过来的我去问问吧。”姜荣鸿摇了摇头,思忖一下道:“不妥,新嫁娘一个是左右不了家里的大事,也不好去做公婆的主,而且这个事情不要大张旗鼓的好”。
“这样吧”姜荣鸿略一定神继续说:“你明天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实在带不走的我明天拿去镇上当了换成银子好带,明天再说,先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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