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发

洪武25年,也就是公元1392年,3岁的玉婷和5岁的小文翰坐在牛车上,跟着爹娘走上了迁徙的道路。

太阳还没有升起,天边泛起鱼肚白,玉婷一家,早早的起床吃好了饭。与张忠会合,张忠家的小弟弟 与玉婷一家一起上了牛车,姜荣鸿赶着牛车,张忠和妻子推着木排车一起,走向广济寺,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回头望望生长了许久的村庄,熟悉的一切,心中无数的不舍,但转头就是毅然的脚步,只期待未来有一天能转回故土看看。

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好似谁在那里埋了无数的金子。些许时光,东方变得金光灿灿,那古老的大槐树,已到眼前。秋收后的早晨,空气中弥漫着破晓的寒气,但广济寺已是人山人海。都是等待迁移的人们。

因今天第一天,基本都是像姜荣鸿这样主动迁徙或不抗拒的,场面基本平静,低低的送别哭泣声淹没在互相之间的寒暄声中,毕竟新的村落,还是愿意能有互相照应的人。几位负责迁移安居的官长走了出来,县令带领县里的官员维护秩序。

只见一位官员走向前面,站在高高的寺院台阶上,手微微压言,肃然开口到:“本次迁移,迁往五洲,今天上午主要是山东兖州府西部,各户应按‘四口之家留一;六口之家留二;八口之家留三’、同宗不得一处原则迁徙。本次迁徙陛下施恩,特命我等发放棉衣、川资以及安家、置办农具的银两,到达山东后‘自便置屯耕种’,免赋税三年。”

这时,王官长接着上前:“本次迁徙,兖州府官员捐资,凡迁徙到兖州府西部自愿垦田6亩以上者赏耕牛一头,6亩良种。”话音才落就听底下一片喧嚣,而张忠兴奋的看着姜荣鸿,刚要说话变被姜荣鸿抬手止住。

就听王官长继续开口道:“愿意随我前去的百姓们上前来按手印或签名字领取凭照川资,满300户即出发,每处驿站皆可免费领取饭食,今天会出发3批,共需4000人。”

话毕坐到一旁的桌子旁,3位理事官员摆好办公台,看着台阶下的百姓们,说道:“可以排队上前了。”

顷刻间雅雀无声,见状,王官长脸上有些不太好看。

这时,姜荣鸿跟张忠还有丁一等人互相给了个眼神,姜荣鸿迈步向前:“大人,小可一家愿往,谢万岁恩典,感谢王官长赐予耕牛和良种”。张忠、丁一等几人也在人群各个位置附和,迈步向前。一些观望的村民们也下决心上去办理。不到一会,就有了100户,王官长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姜荣鸿几人微微颔首,看似非常满意。

而姜荣鸿回到人群中,看似跟王氏说话,但是却未压言:“不知道以后几天还有没有耕牛和良种了,听说往年还有拿绳子拴了走的,还不如咱们这种主动上前的。”人群中一些犹豫想着第二天走的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又有一部分赶紧上前的。

太阳还未正中,300户竟然已满。姜荣鸿和张忠几人组织领好凭照川资的百姓们与人群分离开来,这时,王官长过来,满意看了眼姜荣鸿,姜荣鸿立马上前:“大人,小人姜荣鸿,愿带儿女随大人迁徙。且小人年轻力壮,大人可有何吩咐?”王官长更为满意:“姜荣鸿,今天第一批300户百姓,稍后你组织大家随监护官兵先往山东走。”姜荣鸿跪下称是。

在王官长安排下,百户长刘大人过来了:“接下来我会带着大家去山东,山东遍地良田,大家不会失望的。”百姓们纷纷拜见,稍稍整理了一下必带物资,众人出发了。

百姓们基本上推着木排车,像姜荣鸿这种的属于少数了,毕竟有钱的都买了门路不需要迁徙了。玉婷坐在车上,牛车颠簸,跑的慢还好,幸亏秋高气爽,雨天比较少,不然下雨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很危险,毕竟都是在路上,也无处可避。刘百户带着兵丁在外围看着人们,因第一批自愿率高,大家很守规则,刘百户压力也小一点,休息的时候还跟姜荣鸿聊了几句。原来,他和王官长是同乡,王官长准备担下迁徙的时候,他也主动申请了,互相帮助,本次如果创下成绩,是都能得到好处的。

玉婷和文翰大半时间都是昏昏睡着,毕竟小孩子嘛,颠簸的牛车上又慢,再说在外危险,还是在牛车上安全。

刘百户过来看了看一双可爱的孩子,也不哭闹就乖乖的,招人喜欢。喜欢就多在旁边和姜荣鸿聊几句,原来现在的运河离兖州西边比较近,日后经商也是便利。玉婷懵懵的,原来也就是坐火车经过兖州过,至于兖州府西边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姜荣鸿也不知在哪,虚心请教下,刘百户仰头大笑,挤眉弄眼对姜荣鸿悄声说:“你听说过宋朝时期的八百里水泊的匪寇宋江不?”姜荣鸿震惊到:“那个说书先生嘴里的好汉宋江?!”“小点声,不想活了。”刘百户紧张了看了下周边,见大家多数累得迷迷糊糊的跟着人群走,倒是没有人注意这边,才放下心来。玉婷更懵了,啥情况我大郓州县现在竟然是在兖州府西部,真是意外之喜,怎么也是自己大本营啊,虽然时代不对。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也是,小时候上学历史课上还说明朝女人要裹小脚呢,来这里农村女人都是一双天足,才放下心来,如果要把自己的脚废掉才能过富足或有权势的生活,玉婷宁愿穷一点,呵呵,没别的,怕疼。

连走了3天,竟然超乎刘百户预期,走了400里路,看着大家疲惫的身形,到了驿站的时候,刘百户安排大家歇息一天,驿站吃喝休息到下午再出发。姜荣鸿带着家人在驿站休息,玉婷动了动腿,活动活动手,真的是鄙视自己这小娃的身体。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哭喊声,玉婷吓的一抖,迷茫的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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