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脸懵逼的跟着橘猫回到了店内,此时门口站着一位“高人”,为什么说他是“高人”因为这个人足足有将近两米,浑身包裹着黑色的大衣,连头上也带着黑色的尖帽,看不清脸,更加分不清男女。
站在这个人面前感到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只能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咳咳,我需要一件衣服,黑色的舞衣,麻烦掌柜子帮我找找。”此人张嘴说话,声音格外温柔,这是个女人。
“哦哦,好,好的!”我兴奋得手足无措,一来是因为刚刚接手店铺就迎来了第一笔生意,二来却是自己完全不熟悉店内的东西,慌慌张张的。
我在店内翻箱倒柜了一阵子,破衣服烂裤子倒是有一些,但黑色舞衣真没看到。
橘猫就一脸满不在乎的看着我,也不说话。
“您要不先坐一下吧,我仔细找找。”说完,我拎起橘猫走到五斗柜旁边,“喂,橘猫,你也不帮帮忙?这店铺里到底有没有她要的衣服呀?”我此刻心烦意乱,越看这一脸贱样的橘猫越可恨。
“喵——没有,或者有。”橘猫盯着我回答。
这算哪门子回答!我气急了,狠狠的朝它的头上拍了一巴掌,橘猫嗷呜大叫,冲到了屏风后面的庭院去了。
此刻,我只好走到客人面前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我们店没有您要的舞衣,您要不去文艺街的服装店看看吧?”
黑衣女人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圈椅上,猛然,我发现她脚边的地上湿乎乎黑漆漆的,犹如墨汁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舞衣只能在你这买,我不能去人类的店铺买,你再找找吧,我不急,不着急,还有四天时间。”女人不紧不慢的回答。
然而我正研究地上那一滩黑水呢,细细观察竟然发现这黑水是从女人的衣服上滴落的,那衣服在融化!
一天之内,遇到的全是怪事怪人,或者说根本不是人!
我转身逃似的到了庭院,想问橘猫这是什么情况,找了一圈都不见它的踪影。
“喵——嗷呜——喵喵——”我学着猫叫声,但四周仍然静悄悄的。
算了,我也不管了!受了一天惊吓我去休息休息。
我走到楼阁里,里面有好几间房,好奇心作祟的我每间都推开看了看,一模一样的摆设,简单又干净,不像楼阁的外观雕栏玉砌。当我推开靠近最里面的房间,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和一些平时用的洗漱用具,本来还准备大呼一声表达自己的惊奇,突然想到,这种事情在今天看来不算什么了,毕竟,我刚才还和一只橘猫聊天了。
躺在床上居然一睡就到了第二天,在睡梦中一直晕晕乎乎,做着各种怪异离奇的梦,还有那该死的橘猫脸,一直在脑海中跳跃。
“对了!黑衣女人!”我猛的坐起来,洗漱之后赶紧朝店铺跑去。
刚迈进店内就见脚下全是黑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味,圈椅上的女人仍旧坐着,她的黑衣已经融化了三分之一,地上那黑色的水就是她的衣服。
更加恐怖的是,我终于看清了女人黑衣之下的双腿,竟然空空如也,也就是说黑衣就是女人本身,这满地的黑水就是她的双腿!
认清了这个事实的我已经瑟瑟发抖,女人不是来买舞衣是来买自己的啊。!
“你,你好,你还好吗?”我哆哆嗦嗦的问她。
“嗯,我还好,我还有三天时间,麻烦您尽快了。”女人的声音依然柔柔的,如春天和煦的暖风。
天啊,这是什么顾客,还非得做她的生意吗?
我搞不定啊,该死的橘猫究竟跑哪去了!
“橘猫!啊喂!橘猫!你在哪啊?”我在庭院中大喊,只有几只白鹭从头顶掠过,扑扇着翅膀的声音似乎就是对我的回答。
“对了!店外还没找!”我急急忙忙打开店铺的门,准备在不闻巷再找找,琢磨着橘猫会不会睡在哪个屋檐上了。
可是,当我打开门却被外面的景象惊呆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原本打开店门应该就是一堵青砖石墙,可现在却是一片灯火阑珊的街道,外面人来人往,路人们行色匆匆,各人脸上表情迥异。
这是做梦吗?我赶紧缩回店内,深呼吸一口又探出了头,依旧是刚刚的街道,依然是一片喧嚣,霓虹四溅,现在不该是早上吗?怎么外面是晚上?而且店铺不在不闻巷了。
“喵——喂,你在惊讶什么?大惊小怪的。”橘猫突然从店铺外的一角缓缓走来,直径从我脚边走入了店内。
“喂什么喂!我有名字的,对了,橘猫!你去哪了!”我赶紧跟着它走进店铺。
“我也有名字,不叫橘猫!你叫什么?”橘猫一边缓缓往里走,一边问。
“欧阳红筠,你可以叫我红筠”我说。
“我叫狰,你可以叫我狰大人!”橘猫回道。
“好好好!狰大人,你能不能帮忙看看店里那位客人的情况?她都化了!”我无可奈何。
此时,我和狰已经穿过店铺来到了庭院,它匍伏在池塘边的一块石头上,翘起又圆又大的屁股,一条橘色的长尾巴来回摆动了几下,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作为店铺的老板,当然是你去了解客人的情况,自己就知道睡觉和依赖我,不知道当初他怎么会选中你这个笨蛋的!”狰抱怨道。
“什么选中我!我倒是感觉自己被骗了好吗!早知道这家店这么诡异,我才不要呢!哼!”我气呼呼不再理它,去了店里。
再次看到黑衣女人时,她已经融化到了臀部,地上的黑水越来越多,香气更盛,这气味到令我感觉熟悉。
顾不了这么多,我趟着黑水走到女人面前,小心的问:“客人啊,您能不能讲一讲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她便开口说话了:“掌柜子,您知道异界舞娘吗?”
我傻不拉几的摇了摇头,她继续说:“其实,我们生存的世界很大也很复杂,你们人类不是知道平行世界和多维空间吗?我的那个世界就像是你们所说的平行世界,又或者说是其他维度的一个空间。而这家杂货店就是超越了维度的存在,也可以说是链接其他维度的一个点。同样的,我们的世界也有阴晴圆缺、日出日落、潮涨潮汐,当我们世界的潮汐之日,将有专门的舞娘跳舞,是一种祭祀。也是我们超度亡灵的方式,而我就是其中一位舞娘。我们舞娘的衣服不能遇水,否则5天之内全部融化,还有,你看到了吧?其实舞娘舞衣是一体的,一旦舞衣化完,我也不复存在。”
“那您是掉水里了?”我很好奇,既然不能遇水,又怎么把自己至于这般田地呢?
她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们经常来你们的世界游玩,因为一般人根本看不见我们,就算有人能看见也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黑影。昨晚我又在你们的世界游荡,后来下起了大雨,我蹲在一处屋檐下避雨,这时路过了一个小男孩,他好像能看见我,而且他还把自己的小伞放在我的旁边,自己冒着雨往前跑,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包盐,可能是附近哪家的父母要孩子出来买盐的。可就在他跑了没几步,就掉进了路中间的下水道,那下水道的盖子不知道去了哪,孩子就这样直直的掉了进去,周围的人束手无策。我当时顾不了那么多马上跑过去跟着小男孩跳进了下水道,水好急呀,小男孩在水中已经被呛到昏迷,我托起他,让他重新回到了下水道口,便有人马上拉起他,救了他。然后,我就站在孩子的旁边,看到周围的人把他救醒,他张开眼睛的时候看着我,微微笑呢。”
她说完发出轻轻的笑声,却听得让人心疼,我点点头心里想着一定要帮她找到舞衣。
可惜,到了晚上,踌躇了一天的我也没有找到舞衣,更没有想到办法。
狰又不见了,我回到房间准备睡觉,突然发现自己一天没吃过任何东西,可是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估摸着又是这店铺的神奇所在吧。
心里挂着舞娘的事情怎么都无法入睡,那满地的黑水现在想起来愈加触目惊心。庭院池塘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蛙鸣,搅得脑海更加无法平静。
第二天,一起床我便急急忙忙跑到了店铺,刚一进去就被那种香气包裹,好舒服的味道,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这黑水相当于舞娘的血液呢!
圈椅上的舞娘已经融化到了肚子,她如今只能斜斜的靠在圈椅上,看到我后朝我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还有两天,掌柜子,麻烦你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差点哭出来,没有回答她,打开店门冲了出去。这次外面是草原,一望无际,远处依稀还能看见牛羊,一阵风拂面,头发被吹得凌乱,我朝着外面大喊:“狰!狰!你在哪?”
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牛羊身上的铃铛声传来,朦胧而浪漫。
我只好转身回到店内,却一眼瞧见狰正趴在大桌子上呼呼大睡,身下是那块大砚台。
大砚台?墨汁?香气!
那香味,那么熟悉的香味我居然现在才察觉!那是墨汁的香味啊!
难道?我朝舞娘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有了个想法。
我快速走到狰的身边,把它提了起来,不顾它大喊大叫随手把它丢进了一边的竹篮子里。
接着,我在狰的抱怨声和愤恨的眼神里找来了一个大桶和一块干净的毛巾。
我先用毛巾吸着地上的黑水,然后把它们都收集到了桶子里,好在舞娘的融化速度不快,当我把原本地上的黑水全部收集好时,她只滴了几滴在地上。
我把砚台搬到舞娘的边上,才发现自己没有毛笔,便去问狰:“狰,毛笔在哪?赶紧找给我!”
此时的狰在大桌子上舔着自己的毛,听到我的声音淡淡的回答:“自,己,找。”
妈的!死猫!我没好气的过去朝它脑门用力弹了一下,它一下子跃起,朝着庭院跑去,跑的时候还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翻箱倒柜的找毛笔,最后在右边柜子的边上发现了一支毛笔,笔身漆黑,笔头足有鸡蛋大小,白色的毛柔软又细腻。便立马拿下来走到舞娘的身边,这个时候地上又融化了一小滩黑水,我赶紧把它们收集到桶里,然后又从桶里倒了一些在砚台中,用手里的毛笔沾了一些黑水。
这个时候我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心脏开始有节奏的快速乱跳,拿笔的手有些发抖,这个办法能不能行?万一不行该怎么办啊!万一起了反效果呢?
“掌柜子,我相信你。”此时舞娘轻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别犹豫了!我定了定神,干脆用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防止手抖,然后看准了舞衣上还剩下部分的衣尾处,画了下来。幸好我是学平面的,对人体还是有一定了解,在毫无依托的空气中很容易画偏,第一笔,我按照人体的坐姿形态一直画到了舞衣脚的部位。其实一笔点上去时我就发现了神奇所在,那黑水被画到空气中就悬浮了,然后和剩下的舞衣结合在一起,最后画完那一笔时,所画的那部分已经变成了布料的质感。
这个时候我才深呼吸了一口,毫不掩饰那份自豪和愉快,差点就要跳起来了,不过看看舞衣其他部分仍旧在持续融化,便赶紧又开始画第二笔、第三笔、第四笔、第五笔······
待到我完全画完舞衣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我的腰部酸得差点无法直立,虽然内心兴奋开心,想转圈跳舞但也有心无力。
倒是舞娘很开心,她站起来在店中间转了好几个圈,一个劲朝我道谢,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也能猜到此刻一定是如桃花般灿烂。
高兴劲过后,舞娘朝我道别,缓缓走出了店铺。
我也到门口送她,看她逐渐消失在草原远方。
回到店里看着砚台和毛笔,这才回过神来,我好像没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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