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一身大红的喜袍,房间也到处挂满着“囍”字和红布。这是昨晚,他的爷爷梵裂和小姑妈梵灵溪亲手布置的。这里是他平时居住的房间,也是他这次大婚的新房。
门在这时被推开,一个轻灵的身影急急的走进。梵叶马上站起,微笑着喊道:“小姑妈,是爷爷回来了吗?”
梵灵溪是梵裂中年得女,虽然是梵叶的小姑妈,但今年才刚满15岁,比梵叶还要小上一岁。年纪虽小,却已是生的娇美动人,玄力已踏进初玄期六级,虽然不能和刘音月相比,但也已相当不错,在梵门很受重视。
“呵呵,小叶,你醒了啊。”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梵裂缓步走进,看着已经下床,脸色也相当不错的梵叶,他的神色顿时松弛了几分。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照顾他起居的管家梵鸿,另一个则是流溪城人人皆知的第一医师——司徒雷登。
“醒了就好,脸色看上去也没有大恙,不过还是让司徒大师给你检查一下,今天是你成婚的日子,不容出半点差错。司徒大师,有劳了。”梵裂一边说着,让开了身体。
把一直提在手中的药箱放在桌上,司徒雷登坐在梵叶对面,手指点在了他的脉搏上,少顷,他的手便从梵叶身上移开。
“司徒大师,叶儿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很严重?”梵灵溪连忙出声问道,紧张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梵裂目光看着司徒雷登,虽然没有说话,但神情间同样有着一丝凝重……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之前梵叶的忽然昏迷绝不正常。
司徒雷登却是缓缓起身,轻然笑道:“梵长老不必担心,令孙的身体状况绝佳,别说大恙,小病都没有。之前的昏迷,或许是心情过于激动而气血冲头,毕竟,令孙今天可是要娶刘家千金,我们流溪城的第一美女啊,呵呵呵呵。”
虽然司徒雷登极力掩饰,但言语间还是透露出些许惋惜的意味。天之骄女嫁给一个一无是处,更无前途的废柴,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那就好。”梵裂舒了一口气,点头道:“真是辛苦司徒大师大清早被我拉过来,老鸿,送司徒大师到会客厅休息。”
“不用了。”司徒雷登一摆手,提起药箱:“既然令孙没事,我也就不留了,恭喜梵长老马上将迎得这流溪城最优秀的孙媳妇,不知该有多少人艳羡,呵呵,告辞了。”
“记得一定要来喝杯喜酒。老鸿,送一下司徒大师。”
“叶儿,你的身体真的没事?有没有感觉不适的地方。”司徒雷登刚一离开,梵裂就皱起眉头,依然不放心的问道。之前梵叶忽然昏倒,体温骤降,生机溃散,这些绝不可能是过于激动所导致。但看梵叶现在的样子的确是安然无恙,让他心中顿时疑惑起来。
“爷爷放心,我真的没事。”梵叶一脸轻松的说道。看着梵裂担心的神色和满头的白发,他的鼻尖不自禁的酸涩了一下。
梵门共有五大长老,梵裂虽为五长老,却是梵门玄力最强者,早在五年前就已进入通玄境十级,现在更是达到了通玄境十级巅峰,只需一个契机,便有可能突破通玄境,达到无数玄者梦寐以求的合玄境。
梵裂今年只有五十六岁,又有着通玄境巅峰实力,却已是满头白发苍苍。每次看到他的一头白发,梵叶都会心中酸涩。
梵裂中年白发的原因,整个流溪城无人不知。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梵叶的父亲梵凯,当年堪称是流溪城的第一天才,十七岁突破初玄境,二十岁到达入玄境,二十三岁直接突破入玄境,达到通玄境,震动了整个流溪城,成为了梵门的骄傲,更是梵裂的骄傲。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梵凯人至中年后,必是最有资格继承梵门门主之位的人。
但可惜,或许是天妒英才,在梵叶出生后仅一个月,梵凯忽然遭遇刺杀,而刚好在那个时候之前的几天,梵凯为了救刘家之女,玄力大耗,遭遇刺杀时连平时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最终亡命。他的妻子也悲伤之下自断心脉殉情。如此巨大的打击之下,梵裂一夜间白发,九个月后,梵灵溪出生,她的妻子也在长久丧子之痛的折磨下,在梵灵溪出生一个月后抑郁而终。
丧子之后妻子也永远离去,可想而知那几年梵裂是怎么走过来的。那苍雪般的头发里,深蕴的是无法言喻的痛苦、哀伤,还有仇恨。
而直到今天,梵裂依然没有查到当年究竟是谁杀死了梵凯。
后来,他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了梵叶的身上……但天生玄脉受损的残酷事实,再次成为了他人生中的一道晴天霹雳。
但是,面对这个毫无希望的孙子,梵裂却从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望与怨怒。反而对他关心有加,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因为在他看来,天生玄脉受损已是命运对他的不公,他最不应该受到的,就是谴责、漠视和嘲笑,而是应该以更多的关爱去弥补。这些年,他一直在想法设法的寻求着各种可能修复玄脉的丹药,但玄脉破损,就像是折了玄力的命脉一般,又岂是那么容易修复。
有这样一个爷爷,梵叶虽然是在别人漠视,甚至嘲讽的目光中长大,他依然觉得是自己是幸运的。
看着梵裂的苍苍白发,梵叶的目光逐渐变得凝实……既然上天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还让我拥有了两世的记忆,就算是为了让爷爷多几分欣慰,我也要活的轰轰烈烈!玄脉破损又怎样!我可是圣医的传人,只要被我找到了合适的药材,短短三周时间,我就可以将玄脉完全的恢复。
“没事了就好。”看着他的样子,梵裂总算放心,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光线,道:“时辰也差不多道了,叶儿,你好好的准备下,我去安排一下迎亲队伍……对了,你是想骑马前往,还是……坐轿?”
如果是昨天的梵叶,必然会回答“坐轿”。他虽是长老之孙,但除了这个身份,可说是一无是处,与刘音月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这迎亲路上,毫无疑问会遭到无数的指指点点,承受无数的嫉妒嘲讽惋惜,若是露脸人前,那滋味可想而知。但如今的梵叶却是微微一笑:“当然是骑马!爷爷你放心,刘音月她再高贵,也早已注定是我们梵家的媳妇,我会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把她娶回来,绝不丢爷爷的颜面。”
梵裂的神情顿时一滞,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随之,他的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微微点头:“好。”
短短一个字,透着久违的欣然。梵裂抬步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梵裂刚一走开,梵灵溪一下子站到梵叶面前,唇瓣弯翘,眸光里带着些许的不高兴:“原来居然是激动的直接昏掉,白白害我担心害怕这么久。你和刘音月明明都没见过几次,原来一直都这么喜欢人家……也是哦,她可是我们流溪城第一大美女呢,哼!”
梵叶连忙摆手:“怎么可能!刘音月虽然很漂亮,但小姑妈比她漂亮多啦!如果我是因为她昏倒,那小姑妈天天陪在我身边,我这辈子都不知已经昏过去多少次了。”
“嘻……”梵灵溪好不容易才绷起的脸色顿时垮掉,嫣然而笑:“就知道你会说这种话哄我开心。不过呢,小叶就算因为马上要娶她而激动的昏倒也没关系啦,毕竟刘音月那么漂亮,还是流溪城公认的第一天才,刘家又是流溪城第一巨富,不知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娶她当老婆呢。不过,最终还是嫁给了我家小叶。”
说到这里,梵灵溪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色,随之,她的眼神又逐渐变得游离,声音也轻缓了起来:“只是感觉好快……小叶马上就成家了呢……”
“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紧接着传来梵鸿苍老沉稳的声音:“少爷,吉时马上就到了,该去刘家迎亲了。
“啊……这么快?”梵灵溪看了一眼梵叶的装扮,顿时有些焦急起来:“鸿叔再稍等一小会儿,马上就好。”
说完,她已到了梵叶身前,一双柔夷开始快速的整理起他的喜服:“这个衣服好麻烦,出了刚才的事,又全部乱掉了。先站着不要动,马上就好。”
一双雪白细嫩的手儿开始在匆忙中抚平他翻起的衣领,重新系好松掉的衣带……她的动作很是生涩,但却是无比的认真专注。梵叶默默的看着她,眼神逐渐迷蒙起来……
他今天就要娶刘音月过门,但刘音月是不是真心愿意嫁给他,他心里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他的父亲梵凯和刘音月父亲刘宏毅当年的约定,刘音月不要说嫁给他,连看都不一定懒得看他一眼。这个世界上真正对他好的人,也唯有爷爷梵裂,和眼前的小姑妈梵灵溪。
在他年幼之时,梵灵溪整天就如一块牛皮糖般粘在梵叶身上,他走到哪里,梵灵溪就跟到哪里,想甩到甩不掉,一时半刻见不到他就会哇哇大哭。在梵叶十岁被确认玄脉破损时,梵灵溪仿佛一夜间长大,她知道玄脉破损会是什么后果,也知道了自己“小姑妈”身份的概念,她开始苦修玄力,只为能保护一生都只能处在天玄大陆最底层的侄儿梵叶。
经历了神云大陆二十四年“南柯一梦”,梵叶无比真切的感觉着梵灵溪对他的好是多么的奢侈与珍贵。
刘音月虽然马上就会成为他的妻子,但也只会如天空冷月般只可见而不可近触。
如果能娶到小姑妈这样的女孩子,该是多么完美的事……这样的想法不受控制的出现在梵灵溪的脑海之中。
复杂的喜服终于整理完毕,梵灵溪小舒一口气,踮起脚尖,伸手整理起梵叶额前微乱的头发。随着她脚尖的踮起,粉雕玉琢般的嫩颜与梵叶的脸顿时近在咫尺,眼眸,还有神情之中都清晰的印着一抹少女才会有的娇嫩与柔弱,让人不由的产生爱怜呵护的欲望,两瓣芳唇微微弯翘,粉嫩欲滴。
鬼神神差的,梵叶的头部忽然倾下,嘴唇轻轻的点在了梵灵溪的粉唇上……
“啊!!”
梵灵溪一声惊叫,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向后跳开,她伸手点在莫名酥麻的唇瓣上,美眸瞪大,一抹红霞从雪颜上快速蔓延至脖颈:“你……你……你又偷亲我!!”
“你又是这种反应。”明明是过错方的梵叶却是一脸无辜外加心伤的表情:“我们小的时候你最喜欢和我玩亲亲了,现在我每次亲你一下,你都像受了很大惊吓一样。”
“你你你……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梵灵溪一张脸儿涨的越来越红:“我们现在都是大人了,不可以再乱亲!你……你也马上就要有老婆了,以后只可以亲你老婆!”
“为什么……??”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