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外

翌日清晨,我早早醒来。

本来想自己去羊叔那,没打算叫上九芽,可这丫头起得比我早,非要跟我去。

“因为安心?”我开玩笑问道。

九芽认真地点点头。

她这不知由何而来的安全感,却让我多了一条尾巴,由着她吧,喜欢就跟着好了。

我先独自下楼,在手机上搜了搜附近的车行,看看有没有电动车卖,总不能老是打车或步行去钟表店,我原先那辆电动车都快报废了,也不好骑过来。

清晨这时段,开门的店铺不多,我沿着街道转了几圈,只有一家卖自行车的店家已经营业。不过也好,普通的自行车总归要便宜些,自己现在手头也紧,就这样,我入手了一辆带后座的黑色变速车,花了几百大洋。回去的时候,带了些早饭。

回到家,九芽正在屋里忙前忙后,细致清扫着房间,真是够勤快的,保持室内环境整洁难道是她们这一族类的规矩?

招呼她过来吃了饭,然后一起出门,我骑车载着她,到小镇时,太阳已高高挂起。

一见面羊叔就狠狠刮了我一眼,想必是嫌我来得晚了。

今天他应该会教我一些东西了吧,虽然不知道他会教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要用他教我的东西去干吗,但心里还是有些小期待。

还有那把黑刀,着实够帅气!

正如我所想,羊叔捧着装有黑刀的盒子,走到我身边,示意我接着。

我双手接过,盒子的分量出乎意料地重,粗略估计大概要有十几公斤。

“到后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刀拿起来,拿不稳,就别回来见我了。”羊叔说。

“拿刀?我不是已经拿着了吗?”我不解。

“我说的是刀,不是盒子!”羊叔不耐烦,也没多解释,转身坐回店前的工作台,开始了忙碌。

“呃…”虽然有些糊涂,我还是应了一声,准备照做。

“丫头,”羊叔叫了声九芽,一脸慈祥!接着用笔写了个号码给她,说道,“你跟他一起去,这个号码,存在他手机里,待会要是有什么异常状况,就给羊叔打电话。”

说完他转向我,冷着脸抖了抖手腕,算是示意我可以走了。这待遇,差别也忒大了点儿吧!

我也不纠结这些,便和九芽一起向后山走去,心里也奇怪,羊叔为何让我去后山,还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异常情况?啥异常?难不成还会有什么危险?

我和九芽顺着山间小路一直向上,这丫头爱玩,我们走走停停,就像爬山观光一般,许久才来到半山腰处一片相对平整开阔的草地。地上零星有一些塑料垃圾,估计来这山上的人也常会选择在这里休憩野营。

我将盒子放在草地上打开,细细端详着盒中这把感觉上就不太寻常的黑身短刀。

在阳光的照射下,刀鞘和刀柄泛着一丝通透,近看时,其上还遍布着玄妙繁杂的纹路。

我想直接伸手去拿,手到半途却在犹豫中停住了。脑海中突然想起羊叔说的话,要拿起这把刀貌似不是件简单的事。

“丫头,这刀有什么蹊跷吗?”我向一旁的九芽道。

“不知道...这把刀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鸾姐也有一把刀,比你这把小些,嗯…匕首那种的,看起来差不多,也是黑色的。”九芽说。

“呃…”

她这神秘的鸾姐,看着九芽长大,想必也是异类,只是不知道对她而言普普通通的一把刀,对我而言是不是也一样。毕竟羊叔的话,也不会是无中生有。

丫的豁出去了!反正死不了。

我下定决心,伸出左手,一把握住刀鞘,触感温凉如玉,只是还没等我发力,一股触电般的感觉顷刻间就蔓延至全身,我条件反射般迅速收回手,吃惊地盯着这把黑刀,手掌处也麻痹得几乎失去知觉。

说是我主动收手,倒不如说是这把刀将我的手弹开更准确一些。

怎么回事?这刀带电?因为以前有过触电的经历,我自然地将这两种感觉联系在了一起。

不信邪,我又一次握住,却再一次被弹开。短短几分钟内,我如此循环了十几次,结果都一样。

每失败一次,我心底就会生出一股怒气,怒气越积越浓,我也就愈发不爽,大爷的!老子跟你杠上了!

一遍又一遍地尝试,我渐渐感觉自己的左手就像不存在了一般,只是机械性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由于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到了这样一件看似简单的事情上,慢慢地,我记不清到底失败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我和眼前的这把黑刀,你不服我,我不服你。

如此僵持之下,我开始逐渐占据了上风,从开始的一触就被弹开,到可以握住几秒,再到后来,我能勉强将它从盒中拿出,只是最终坚持不住落在地上。

可明显我的身体也在这样的过程中一点点地适应着,我和这把黑刀的角力,最终赢的,肯定是我。

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得意之后,我回过神来时,太阳已过中天,九芽神色担忧地站在一旁,她一直在守着。这时的我满头大汗,衣服已被汗水浸透,山间的凉风吹过,忍不住一阵哆嗦。

我望着九芽,无奈地傻笑了一声,自打遇到她开始,我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突然就变得有些过于刺激,一连串的经历无不刻骨铭心,现在竟然还跟一把破刀较上了劲。

想到这些,我浑身一软,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休息一会儿先。

坐下没多久,远处有一道人影快步走近,这人一身运动装,年纪看上去三十多岁,应该是没事来爬山锻炼的附近居民。

“老弟,你们是在拍电影还是排练什么节目?我远远看了半天了,你可真有意思。”这人说话倒是直爽。

“我在修炼一种失传已久的刀法。”我打趣道。

他也知道我是在开玩笑,憨憨地笑了几声,随后便注意到了地上的黑刀。这黑刀,一看就不是什么俗物,顿时这人满眼放光,充满好奇。

“还真有刀,这刀挺别致啊,值不少钱吧。”他说。

“不值钱,网上淘的。”我继续。

“老弟,”他地称呼让我觉得挺亲切,“哥玩玩?”

真是自找苦吃,我暗想。回想起自己被这破刀折磨的苦,我戏谑的看了看眼前这大哥,心中不由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当然可以,不过很重的,你试试吧。”我爽快地回了一句。

我寻思着,虽然接触这把刀时,那种电击般的感觉很不好受,可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让他也尝尝滋味吧。

“够意思!能有多重?哥倒要瞧瞧。”说完,他撸起衣袖,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我咧嘴盯着他,脑中都是他一会儿要出糗的样子。

在我的注视下,他的手直接握上了地上的刀。我本打算好好嘲笑他一番,他给人的感觉也是开得起玩笑的人。可随后,我的思绪却被一声惨叫打断,只见他应声倒地,身体僵直,便再无任何动作,抓着黑刀的手也没有像我一样被弹开,而是始终握住不放。

转眼之间,他的手臂就在我眼前变得青筋暴露起来,并迅速被一层血红的液体覆盖,看上去就像是血液从他皮肤下的毛孔中急速渗出一般,短短几次呼吸的时间,这血红色就布满了整条手臂。

紧接着,他手臂上的皮肤就如同是被无数肉眼不可见的微型炸弹接连炸翻了一样,顷刻间血肉模糊。

我直接傻了,怎么会这样!

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黑刀,来不及多想就一把夺了过来,紧握在手中,依旧是触电般的刺痛感,不过这次我没有松手。此时刀身之上,肉眼可见的电弧不断闪烁流转,伴随着轻微而密集的爆裂声。

“这他娘的什么鬼东西!”我大骂一声,用力一甩,将黑刀远远地扔了出去。

回过头来,我俯身看着躺在地上已不成人形的大哥,一股不可饶恕的罪孽感瞬间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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