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宋栀再也不反抗,默默地受着她们的欺负和侮辱,就连张勤想帮她,也被她拒绝了,她对张勤说:“老师,您视而不见,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张勤气愤得拍桌而起,“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我是你班主任,我难道还治不了他们!?”
宋栀眼眶湿润,她心里无比感激着张勤对她的帮助,但是她不想要,也不敢要了。“老师,您对他们的处置,最后都会回报在我身上,所以,算我求您了。”
张勤如鲠在喉,气愤的话和体罚的想法被这句话遏制了,此时他痛恨自己是班主任,作为人民教师,该做的他都做了,但是那群无药可救的孩子他不能够再体罚更多了。
“老师,我只是想保护好我外婆而已。”宋栀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她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足以保护自己和家人。
这次谈话之后,张勤上报了宋栀的情况,学校上级约谈了宋栀。
宋栀在去会议室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陌生的同学,她紧张地走过去,小声地说:“宋栀,他们找了人在你家门口,你要是说了实话,你外婆就惨了。”
那个同学说完就跑,宋栀心里咯噔了一下之后,心脏狂跳不止,会议室就在距离她只有几米的距离,但是此时她的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走不动。
张勤见宋栀还没进来,就出去找她,一出门就看见她面色苍白地愣在原地,“宋栀,快进来啊。”
宋栀在张勤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来,她踌躇着走进了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赵一帆和许佳站在会议桌的另一边。
许佳看到她进来,眼神晦暗不明,表情丝毫不见恐惧,反而很嚣张得意,就像在说“你敢说实话试试”。
宋栀本来带着侥幸心理认为那位同学可能是在骗她的,直到现在看到许佳的眼神,她就知道,是真的,只要她说了实话,外婆就会出事。
宋栀进来后,学校的几位领导,让赵一帆和许佳到隔壁会议室,然后开始问宋栀。”宋栀同学,你的班主任举报刚才那两位同学对你实施暴力,对吗?“
宋栀目光呆滞,对这个问题难以开口,她很想点头,但是一想到外婆...于是,她僵硬地摇了摇头。
看到宋栀否认,张勤赶忙说:“宋栀,没事的,他们不在,你可以说实话。”
“宋栀同学,你实话实说,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会对他们进行处分的!”教务处主任开口,言辞铿锵有力,让宋栀安心了不少,但是她不能承认这件事。
宋栀依旧摇了摇头,说:“老师,没有的,他们没有欺负我。”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在老师们看来,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他们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宋栀在害怕什么。
张勤有些急了,他走到宋栀身边,抓着她的手撸起了袖子,她雪白的手臂上,分布着各种淤青和伤疤,还有烟头烫伤的痕迹。“主任,你看看她的手!”
宋栀慌张地挣脱开,急忙把袖子放了下来,紧张地说:“这,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主任看到她手上的伤,严肃地皱着眉头,此刻他确定,确实有暴力一事,只是小姑娘不承认,又没有确切证据。
“宋栀同学, 你是害怕你的家人被连累吗?”主任通过张勤知道了她家里的情况,所以对她为什么会否认也门儿清。
宋栀抬头与主任对视,眼里皆是求助,她不能承认,她不能说。“不......不是的,我们只是闹着玩而已。”
张勤在她身边急得想再开口,但是被主任制止了。“好了宋栀同学,具体情况我们了解了,既然你说没有,那我们就暂时不处分了,你先回去吧。”
“不是,主任,您再了解了解啊!”张勤恨铁不成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主任给他使了个颜色,他只好暂时作罢。
宋栀出了会议室后,许佳和赵一帆还没出来,会议室里,他俩统一措辞就是和宋栀关系好,大家闹着玩的,并没有欺负她。
第二天,学校依旧出了份通知,鉴于赵一帆、许佳、庄安娜、林晓辉和张浩然给学校带来了不良风气和影响,留校察看两个月,如有违规行为,予以记过或开除处分。
这份通知对于许佳他们来说不痛不痒,既然没有处分,那就说明宋栀没有说实话,看来拿她外婆做威胁真的很管用。
但是这份通知已经全校皆知,这笔账怎么也得算到宋栀头上。
留校观察的警告并没有对他们起作用,反而让他们提高了警惕,就是注意不在宋栀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引起老师注意,因为张勤隔三差五地会带宋栀到医务室让校医检查。
欺负和凌辱从来都没有在宋栀身上停过,时间长了,连她自己都麻木了,面对着许佳的百般刁难再也没有任何反应和抵抗,甚至不用许佳开口,她都会自己到他们地盘上去,就像是完成什么任务一样,她也不在开口说话,就像一个活死人一般,没有情绪没有疼痛,也没有反应,只有在回到家里的时候,为了不让外婆担心,演出一副开心上学放学的样子。
班里原本因为流言蜚语而瞧不起她的同学,也不再开口了,甚至有些同情,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们的话,这样长时间的身心折磨,应该早就待不下去了。
张勤后来也没有在放学的时候跟着宋栀了,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放学路上没有人想堵着宋栀,因为当事人对她想做的,都在学校里做尽了,宋栀让张勤不必再跟着她了。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就算遇到了,那就受着吧,她已经习惯了。
这种生活持续到宋栀高一结束,但是后来一段时间,许佳和赵一帆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玩累了失去兴趣,慢慢地就没有再折腾宋栀,但是宋栀的心,已经伤得千疮百孔。
暑假期间,张勤一直担心宋栀暑假在家的健康状况,所以上她家看看,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一名邮递员,他在宋栀门口放了一个信封。
信封上写的是英文,显然是从国外寄回来的。“阿列兹?”张勤想起宋栀外婆曾经说过,宋栀的妈妈去了Y国,Y国的首都不就是阿列兹吗?
他拿着信封赶忙走进宋栀家里,宋栀的外婆正好在院子里做刺绣,看到张勤进来了,赶忙迎接。“张老师,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快进来坐会儿。”
“宋栀外婆,我刚才在门外看到一封邮件,就给您拿进来,我看到上面写着是从阿列兹寄过来的,所以我想着会不会是宋栀的妈妈寄来的?”张勤的眼里闪烁着光辉,这大概是宋栀的希望了!
宋栀的外婆眼神变化,对邮件并不感到惊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话。
张勤见她表情闪躲,顿时心里有个猜测,下一秒,宋栀外婆就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不是第一封,她已经寄过来好几次了,里面是给我们的生活费,我不知道怎么给她回信,宋栀不愿意看这些,我也就把信都放起来了。”
“哎呀!宋栀外婆,这可误了大事儿了!”张勤听到这话,懊悔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来家访,如果是这样,那宋栀就可以早点解脱了!
张勤的反应让外婆感到不解,“老师,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意识到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张勤压下了心中的懊悔,对宋栀外婆说:“婆婆,我可以把信封拿走吗?学校有些事情需要联系宋栀的妈妈。”
“是宋栀在学校出什么事了吗?老师,您别吓我。”外婆被张勤刚才应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她的心里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张勤的反应更加让她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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