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响遍了整个王相李家,王相李训的四子李明清生了个大胖小子,众人皆聚房中。
那男婴睁着大眼晴,汪汪地望着他的一众亲属。
“哈哈哈,我又多了个孙子,叫什么好呢?”王相李训笑呵呵地询问。
“叫李知行吧,知行合一。”开口的是大伯李明浩,大商户部侍郎。
“不好,叫李百战,杀尽万敌,百战不亡。”三伯李明远开口,大商镇北王(将军)。
“粗鄙的武夫,这孩子怎么能学你,战场杀敌,老四家就他一个幼苗,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三姑李明礼说,大商女子书院创办者。
“别吵了,别吵了,孩子这一生,我不要求他功名利碌,不奢求他多么勇武,多么天才,只要他活得平平安安、纯纯粹粹就好了。李平,李平安,就叫李平安吧。爸,你说可以吗?”孩子的生父李明清道。
他是大商千百年来第一天才,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他明眸皓齿,不知有多少女子倾心于他。
可是,他遭人暗杀,下毒,连番折腾,成了一个病秧子——虽然,他本身身体也不是很好。
“好,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我们明清这要求,说容易容易,说难也难。”李训打着和场。
“世人皆称聪明好,我被聪明误一生。但愿我子鲁且直,无灾无难到公卿。”李明清吟诗一首。
“好诗,不过,清郎,大哥和父亲好像都是公卿。”平安生母慕南枝笑道。
慕南枝,江南慕家次女,天下第一美人,世间一切诗词皆无法形容她的美。
“本是天边百花神,香飘万界美过画。何下凡尘?红尘之景不过人。”
她十岁时随父母到崇德寺拜佛,住持送她的诗,那日,寺中数十和尚还俗,住持犯色戒,闭门十日不复出。
“四弟/四郎,出来单练。”
“别,别,大哥,爸,我错了,别拉耳朵,知道了,知道了,知道我错了,啊,疼。”
一场闹剧,后来啊,李平安就在这王相李家长大了。
李家又出了一位天才,整个大商都在传,李明清之子,李平安,子承父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子骨极好,刀剑枪戟,无一不通,以一人一剑纵横江湖,人温文尔雅,颇有曹公之范。
曹公,曹原,当朝首辅,当年嘉峪关大捷第一功臣,统兵如神,斩数万妖族,曹青衣,公子世无双,与王相李训,商帝元崇,合称大商三尊。
“军尊”曹青衣,“人尊”元崇帝,“谋尊”李训。
淮王李明远,唯一的异性王,李训次子,嘉峪关大捷第二功臣,以二万北凉军,杀得东北巫族隐世不出,与佛门斗法,压西牛贺州众僧抬不起头,三刀劈开金身不败,人称屠夫。杀敌无数。
曹公两鬓斑白,但仍英姿勃发,许多人都称李平安为曹公第二。
李平安十五岁了,李训却把他送到了一座偏僻的山门——万道书院。
一个属于李平安的时代,从这座山门开始。
山中有一个老道,名忘忧山人,见李平安与李训来,笑道:“李王相公务繁忙,今儿哪来的空闲拜访我这破地方,哪阵狂风把您刮来啦?”
“山人说笑了,哪来什么狂风,只是我对山人甚是想念,特此前来一见,叙叙旧罢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王相嘴莫要再如此了,所求何事?贫道昔年欠您一个人情,此番便可还了。”
“山人还是像当初一般率真直接,我若还是藏着掩着,反而显得我不够真诚,顽孙李平安,略有些许天资,特送来,请山人帮我多加调数,请道长收顽孙为徒。”
“好吧。我原不愿收徒,不过李王相所请,还是得卖三分薄面。李王相请回吧,这孩子我收了,三年后我自会放他出山。”山人一挥袖,李训便又回到了李府。
“小子,走吧。以后三年,你小子就跟我混了,叫李平安是吧?平平安安,挺好。”山人带李平安到了大殿内,殿内有许多画像,山人一一名具言所知。
“这位是三代祖,渔者,钓尽天名利客。”“这是四代祖冥道,由死而生。”……
“这是始祖,张殿堂,出了这扇门后切勿提他名讳,有天上的仙人不愿再听他名讳,你就会被他们所针对,天上仙人,心眼都不大。始祖传道万界,可无人可传诵他姓名。”
“好了,给各祖磕头,这样师礼便如此。”
李平安磕了三个响头,只见始祖画像,张殿堂双眼一眨,笑了笑,李平安看见了。
”师父,师父,始祖动了。”
“香蕉你个芭乐,动什么动,想女人想到走火入魔了?走,去藏经阁,小子,人傻还得多读书。”
入了藏经阁,阁中藏书难以计量,浩如烟海,多如牛毛。山人留下一句话,“一月,读书一月,养神期的年轻人,十天半个月饿不死,不到一个月,不许出来。”
“十天半个月饿不死,但你关我一个月啊。师父,会死的,师父!!!”
回应他的,是藏经阁的关门声,还有忘忧山人淡淡的一声,“省点力气吧,还有一个月要熬呢。还有,藏经阁是神圣的,年轻人精力旺盛,切勿在里面发泄。”
“无耻的老人,为老不尊。”
“到了尊者,格物入微,发出的声音再小,我也大概听得到。省点力气骂,不然一个月后,叫你爷爷来收尸。”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读吧。李平安随手抽出一本道经,读了起来。
“天地八荒,自在大道……”
“人生而明道,禽兽生而净体……”
“人有周天神穴,周天之数,衍天理也,三百六十,大道之基……”
“何为道?路也……”
他也看了些佛门经典,儒学大作,他越看越起劲,读书使人明志,每次,十天过去,他双眼凹陷,面黄肌瘦,他还在读,半个月过去了,他双眼布满鲜血,人已无起身之力。
二十天,他翻到了三祖,渔者之作——《大河记》,“天地如江河,道如鱼虾,下而捕之,不亦乐乎……”他仿佛看到了大道之河,三祖来寻道,然后一股仙气从他右眼散出,李平安面容红润了些,一股仙气围绕在李平安身旁,显得有些超凡脱俗了。
二十四天,他看到了四祖,冥道之著——《生死论》,“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恐怖之间,有大造化,由生而死,由死向生……”
他看到四祖冥道,正端坐在天地之间,极静之所在。
李平安左眼冒出了一丝仙气,两侧分别围着一股仙气。他面色逐渐恢复正常,身体也逐渐恢复正常状态,不再乏力了。
二十八天,李平安翻到了一本日记,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
竟然是始祖的日记,李平安继续看了下去。
“6月7日,今日无事,流连教坊司。”
“6月8日,今日无事,同朋友一同流连教坊司。”
“6月12日,今日大考,考完和同窗一同流连教坊司。”
“6月15日,今日考毕,流连教坊司。”
“6月16日,张啊张,你怎么能如此堕落?读书,你不可再去教坊司等之处了。”
“6月17日,今日无事,流连教坊司。”
“7月7日,今日飞升上天宫。好友逝去,悲痛至极。不由得明晰自我。踏黄鹤飞升。”
“7月13日,今日是天帝宴,在宴上,我力压众天尊。惜败于玉。败帝子——昊。”
“7月14日,今天受封,为张天尊。”
“日期空白,今日下凡,生灵涂炭,献……”
“日期空白,今……”
“日期空白,今日凌与我表白,拒之。”
“日期空白,今日与玉饮酒。见凌舞蹈。舞毕,欲相拥于我。避之。”
“……”
“日期空白,今日,凌死了。为了我……”
“日期空白,我真的累了……”
好多页的日记都被撕掉了。
这让充满着好奇心的李平安很不舒服,原本还想看看八卦的。人生中一大不幸,莫过于有八不能卦。
突然之间,李平安好像看见了,张殿堂,但是他好像是在一条长河的另一侧。他笑了笑,手伸了过来,好长的,好大的手,摸了摸李平安的头。
笑道:“小朋友,我送你些东西吧。”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紫金小瓶。打开。里面流露出了一股仙气。
三气聚顶,李平安突然顿悟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仙气灌顶,莲花生,三朵莲花含苞欲放。一朵开,花开过去,一只擎天巨棒,顶天立地。一滴金黄色的血液,从莲花中飞出,进入了李平安的身体中。
李平安此时身体非常的痛苦,他感觉到有人用刀在刮他的骨,有人拿针刺激着他的手指,同时他的身体外部排泄出发着刺激性的,难闻的恶臭气味的黑色污渍。他痛的晕了过去。
“道,无,名,始,无,终……”李平安喃喃语,。
藏经阁的门突然开了,看着悬浮在天上的李平安,忘忧山人张口结舌。“哇塞!先天道藏啊。这回是真的捡到宝了。顿悟?不错,不错。原本是想饿他几天,磨砺一下他,看看他能否破个虚神境。这回可能就直接进入祭体了。不错啊,这小子,太强了。看样子比我天赋还好一点。”
不行,不能显露出太惊讶的样子。不然这小子绝对会得意忘形的。修道之人最忌心浮气躁。而且这样子我也太没面子了吧。
突然三朵莲花中间出现了一个黑洞,把李平安吸了进去。
“啊?刚收的徒弟,就这么没了?”
李平安进入了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黑,那是极致的黑,没有声音,没有生灵,一切都会吞噬的黑;白,那是柔和的白,风是柔和的,草是碧绿的。在黑白世界的中心啊,放置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格格不入的东西。
黑中摆放着洁白无瑕的拂尘,白中则有着血气冲天的斩马刀。
李平安头昏眼花。有一个墓碑在他前面,上面刻着——吾心已逝,静待后来人。
李平安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白的中间,他握住了刀。
天下乱起,平乱天下。血气影响了李平安,他如今只想杀戮。刀者,九短之首也,用刀者,一往无前,身无退路。李平安拔出了刀。
白中,天地大乱。出现了一些虚空兽,这些只配在虚空中游荡的贱种。今天却来到此方小世界,吃,吃掉这方世界的一切,是他们的生存法则。李平安双眼充血,提刀刺冲,可是好歹能在虚空中生存,又岂是你小小李平安,而且还失去了理智,能够任意拿捏的?
李平安很快便遍体鳞伤了。此时,黑中的拂尘飞出来,飞到了李平安的手中。李平安顺手一摆,无数虚空兽落荒而逃。毕竟,上一个拿这个拂尘的男人,是这个种族的一处阴影,已经深深的刻入了这个种族的遗传信息中了。
李平安双目逐渐恢复了清醒,不过却又因为力竭而昏了过去,他坠入了虚空之中。只见这虚空中开启了一个小洞。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拉了回去。
忘忧山人看到自己的便宜弟子遍体鳞伤,手里竟然还拿着两柄仙器,震惊到了。“芜湖起飞!这小子好狗运啊,好机缘啊!如果趁现在把他宰了。那这东西不就是我的了。啊,不对呀,我又不一定打得过淮王,那算了吧。好歹也是我的便宜弟子,先把他治好了。再从他那里诓骗来就好了。”
李平安额头上出现了一道痕,一只墨黑色的眼睛睁开,而后又马上闭合了,没有人会发现……
嗯?我在哪?李平安大大的问号里藏着小小的眼睛。“三生眼,葬三生,三生寿元,三生苦,三生命来,三生愁……”
啊,什么东西?哐当,眼前一亮。李平安醒了。他躺在石床上,师傅正翘着腿在边上喝着茶。
“乖,徒儿,你醒啦!来来来,为师看看伤势怎么样呢?有没有磕着碰着,身体不适?头疼,肚子疼,心,肺,口,鼻,有没有什么问题呢?让为师来给你一个全面检查一下。”
“师傅,师傅,别这样疼,真疼!”
“腰伤了?男人什么不好?腰肾也得好。腰伤了,大不好,大不妙啊。徒弟,你以后的幸福生活没了。”
“不是吧,我腰伤了。我还是个纯情少男呢。师傅,不对呀,你摸的难道不是脖子吗?”
“啊,脖子啊。那没事了,你就是落枕了而已。”
“师傅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图我啥呢?我先说好啊,美色不能给你。”
“真巧啊,我要的就是……呸呸呸,什么玩意儿?你这小子一天天脑子里装着什么东西呀?不能放干净点吧。”
“师傅呀,别吧!一干净就四大皆空了,不带这样的。”
“世人皆称你李世子,温文尔雅,如此看来,也无耻下流,不过如此,仅此而已。”
“男人都是如此,这是毫无疑问的。师傅啊,我们还要相处三年呢。总是戴着一个面具,多难受啊。师傅,你说呢?”
“都说王相家不出好人,现在看来无戏言啊,无戏言。小子啊,经过三十日的仙书洗礼,还有你那莫名其妙的机缘。你现在根骨端正,底蕴深厚。只要我再给你稍加调教,你应该能够成为一个登仙者。只要我对你不择手段地揠苗助长,你离登仙这件事情就不远了。不过吧,师傅现在受了一些伤。需要乖徒儿,你借我一下仙器,我探寻一下仙缘。回来便赐予你机缘,让你有机会成仙。我已经先把你那边仙器拂尘拿走了。”
“仙器?什么碗糕?我手中的这把刀吗?哎呀,发家了。我出息啦,拿仙器。师傅,你说什么?要借?你我师徒一场相逢,即是缘分。莫说借了。就是你要我送,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还来吧!”
“我是打算去帮你寻机缘呐。”
“别废话了,师傅。不可能的。抢我仙器,好比杀我父母。再者说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啊,如果有人要杀你,你说我能忍吗?忍不了啊!而且师傅你这是打算自杀。”
“别再逼逼赖赖了,乖徒儿。借给为师吧,师傅传你盖世神功!”
“啊,啊,吧,啊吧,啊吧,啊吧。师傅,你说什么呢?我听不见大点声。”
“徒弟呀,耳背啊?昔日有一位讲学家与我论道,说什么耳辈不能究物理。徒儿,你物理应该不太好吧。好了,好了,借为师了,为师先斩后奏,有急用。”
“师傅你借都借去了,还跟我提其实我也没办法。算了,这拂尘就算借你了。不过借的东西要还的。我读书少,师傅,你可别骗我,机缘也要给我。”
“好啦,好啦,败家徒儿走吧,师傅带你去修炼神功!”
“呜呜呜呜,以前花前月下,需要仙器的时候,就叫人家乖徒儿。现在一拿到仙器,一得到承认就提上裤子不认人了,叫人家败家徒儿,哼,渣男,呸,始乱终弃。”
“好了,好了,别再贫了,走吧!”
李平安随着师傅来到了大殿之上,师傅传了他一门功法,名为——《他化自在功》。
“世间本无我,有他形成。他可化万物,他可化自在。”这序言好中二啊,不过如此。李平安在心里吐槽了一下。
师傅悉心指导了他一年多,便不告而别了。留下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你修此法,必将得道成仙。师傅有事必须要外出一段时间,你等到三年之期,修满便可以外出。机缘,我回来的时候便会还给你。”
“诶,诶,你不在这段时间我吃什么?我喝什么啊?亚希亚妮。”李平安满头黑线……
三年之期已满,李平安出山了。
后世有诗云:“三百年前***,而现如今百怪出。李家一子坐闲台,坐看小儿台上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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