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过树林,他们来到了附属于北陵国的一个名为安陵的城镇,安陵是最后一个站点,只要过了安陵,就彻底出了北陵。
翎月刚准备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却一眼看见了不远处的官兵正拿着她的画像在四处打探。
看来父皇这次真是龙颜大怒了,居然派人前来缉拿她。
流云将马车停在一间客栈旁,喊了她几声,却迟迟不见她出来,正当他要掀开帘子一探究竟时,翎月走了出来。
她的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乍一看如同蚕茧一般,别提有多怪异。
“大,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她这身打扮简直是让人做噩梦的级别!
翎月摆摆手示意他小声点,跳下马车,神秘兮兮道:“你也知道本姑娘是天生丽质,容貌倾城,我怕这里的人被我的美貌惊艳到,故而想到将脸遮起来,低调出行。”
“……”流云语塞。确实挺惊的,可是你遮起脸才更惹人注意吧?
将马车交给店小二,流云和翎月一前一后走进客栈,果不其然,周围的食客见到她这打扮,无不侧目,以及窃窃私语。
她心虚地拉紧裹着脑袋的布,快步走到柜台前。
掌柜见她如此怪异,旁边的流云又破布烂衫的,正犹豫要不要将他俩轰走,翎月直接一锭金子拍到柜台上,掌柜立刻双眼放光,笑脸相迎,亲自领着二人上楼。
回到屋里,翎月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把扯下脑袋上的布扔到一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大热天的,差点憋死本姑娘我!”
“现在能说了吧,你这到底是何意?”流云看她满头大汗的,无奈地摇了摇头。
翎月凑近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一脸正色地瞎编道:“我啊,其实是宫里的宫女,因为做了错事怕被惩罚,才偷偷逃出宫。之所以蒙住脸,也是怕被认出来,我可不想死啊!”
“哦?”流云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他当然知道她是谁,只是不愿拆穿,而且看她努力编故事的样子也甚是有趣。
“你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要如实相告了,怎么会骗你呢!”
“好,我信你。”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啊?我需要一个斗笠,只要顺利出了北陵,也就安全了。”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斗笠不可行,太过招摇,反而容易引起注意,这样吧,我将你易容换貌,如此一来,便不用遮遮掩掩了。”
只见他从包袱中翻出一张人皮面具,这是他照着自己妹妹的模样做出来的,本是试手作品,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翎月惊喜的睁大了双眼,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啊!
经过流云的一番操作,翎月在镜中看到一张陌生而美丽的脸,她惊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十分真实,简直就像是原生的一般。
将人皮面具的穿戴方法告诉她后,流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沉浸在易容的神奇中的翎月突发奇想,她很想去外面走走,提前适应下自己的新面孔,顺便也可以试试看那帮官兵能不能认出自己。
刚出了客栈,就碰到了几个官兵巡查,看着走近自己的官兵,翎月心脏狂跳,然而那几个官兵并未认出她,直接与她擦肩而过。
“等等”
就在她以为躲过去了,要回去的时候,一个官兵叫住了她。
被发现了?她开始额头冒冷汗。
“有没有见过画上这个女子?”
“嗯?”原来没被发现啊,她忙摇摇头,“没,没见过。”
官兵走远后,她才松了口气,真是好险!
“啊!痛!”她正转身要回客栈,却一不小心撞在了别人身上,她捂着额头,疼得呲牙咧嘴。
“梦儿?”那人看清她的脸后露出惊喜的神情。
“什么梦儿珍儿的,你认错人了。”她反驳道,待抬眼看到面前的人的长相时瞬间呆愣住。
那是个年轻男人,着一身玄色绣金华服,胸口绣着的红色花朵图案格外显眼。他面容冷峻,狭长深邃的眸子流露些许妖异色彩,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
“你……”她不自觉地向后退去,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
男人哪能让她轻易离开,一把拥她入怀,大手抚摸着她如墨秀发,喃喃道:“梦儿,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了。”
翎月浑身僵住,她现在是不是被一个长相俊朗的流氓骚扰了?
回过神来猛地挣脱开他的怀抱,不等他反应,她已飞速跑回了客栈。
男人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挪开眼,那张脸明明就是黎梦,可为何给他的感觉却如此陌生,到底怎么回事?
是夜。翎月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为了让自己适应人皮面具,她在睡觉的时候也戴着,可实在太过憋闷,下床正要点了蜡烛摘掉面具,窗户却突然发出了异响,她连忙躺回去装睡。
窗户被缓缓推开,一个身影闪身进来,款步走向翎月。
采花贼?
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紧闭双眼,手紧握成拳。
那人坐在了她的床边,俯身贴近她,薄唇轻启,语气中带着自责,“当初执意送你离开实属无奈之举,我知道你心中怨我。”
他叹息道:“那时朝中动荡,那帮老狐狸整日都盯着我想除之后快,留在我身边只会给你增添危险。解决他们后我立刻来找你,得到的却是你不告而别的消息,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翎月听着他的声音,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仔细回想了一下,竟然是下午在客栈外面碰到的那个男人!
正默默想着,下一秒她的额头被一个冰凉的唇贴住,她如遭雷击般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强忍着,任他的唇下移至眼睛、鼻子、脸颊,他吻得格外温柔,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眼看他的吻便要落在她的唇上,翎月终于是忍不住抬起胳膊挡住了他。
男人显然知道她是在装睡,没有丝毫诧异,唇边勾起一抹弧度,“你终于肯醒了,还以为你会一直视我不见。”
“这位大哥,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她看到他的手正在腰间摸索什么。
不会是要杀她灭口吧?
“你你你……你别乱来啊!”她慌张地往床角缩去。
却见一块温润如水的玉牌递到她面前,翎月顿时懵了,他这是何意?
“罗刹玉牌,见之如我,若你想通了,可随时拿着它来见我,夏侯禄他们不敢为难你。”
见翎月迟迟不动,他将玉牌放在床边,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这才从窗户翻身离去。
确定他真的走了,翎月才敢凑过去拿起玉牌,触手生温。
罗刹玉牌,她曾听人说过,那是南岚国将军银戍枫的所有物,难道刚才那个男人就是……
真没想到,她和南岚国的人竟这么有缘,一个和亲王爷不够,这又冒出个将军。
不过,那个人倒是也给了她一个想法。世人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想来,她完全可以去南岚国。他们肯定料不到,逃婚的公主会藏身于他们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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