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酒楼开张的第二天,客流量比之昨天明显不如,应该是菜品一般的问题,毕竟厨师也只是普通的厨师,但是胜在还在打折,客人也还是络绎不绝的,少有那么两三个空座。
酒楼依旧是忙忙碌碌,跑堂的招呼客人,算账的看着账本。
此时一位青衣中年男子,背后用布包裹着的的,似乎是一张琴。只见他有条不紊的走向柜台。
“哎,伙计,你们掌柜的在吗?”
负责账本的伙计抬眼打量着这位青衣男子,胡须漏出一点,头发微有斑白,面容随虽皱纹,却也不再细嫩,给人一种粗狂的感觉,伙计也没在意。
“您在这里稍等,我去招呼掌柜的。”
“哎,好嘞,谢谢老哥。”
这声老哥喊的属实不太对,这人明显比自己年长,不过也只当是求人办事的低下态度了。
徐皆世一身华富,黑色的主调,秀工以及布料也是极为精品的。他走下楼去,见着账房伙计说的青衣男子,便走去交谈。
“你好,我是这里的掌柜。”
青衣男子看着比自己矮半头的掌柜,没想到这么年轻。于是轻轻略微弯了点腰说道:“哎,掌柜的,我刚从裕城一路风尘仆仆到这里来寻亲,没想到亲人早已不在了,盘缠也在路上花完了,我能在您这酒楼给客人们说书,赚点客人们赏钱做回去盘缠嘛?”
徐皆世皱了皱眉头。
“裕城距离咱们丰城可不近啊,只是跑马也要跑上个把月。”
“可不是嘛,临了快到丰城的时候,实在没盘缠了,就把家里的驴给卖了,咱哪儿骑的起马呀。本以为卖了驴,得些盘缠刚好到这里,再问这丰城的亲人见面,怎知亲人说没就没了。”
“你这亲人是哪家哪户?”
“是一户刘氏人家,掌柜的,我就在您这里说几天书,我把说书的赏钱分您一半,我赚点盘缠就去换个稳当点的营生。”
“不打算回裕城了?”
“不回去了,家里也没个人了,家里的家当也不值钱,以后抽空回去把地契卖了。”
青衣男子说罢,深深叹了口气。
徐皆世知道这位青衣男子并没有说实话,也不在逼问了。
“在我这里说书成啊,你也不用换别的地方,每月我给你五两银子,管吃管住,但是赏钱得全部归我。还有,前三个月呢不发工钱,万一你跑了我找谁去,第四个月我给你全结了,中间食宿免费。”
青衣男子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你叫什么名字?”
“掌柜的,我叫刘大全,自幼随着爷爷去茶馆酒楼说书。”
徐皆世伸个懒腰道:“行了,账房,带他去伙计的住处,存放一下行李。”
又让跑堂的收拾出一张桌子,不一会儿刘大全出啦了,手里拿着个醒木。
“去吧,就在那里说吧。”
刘大全看着房间角附近的桌子,桌上摆好了茶,空出了一片位置。
“谢谢掌柜的,那我就先去忙活了。”
说罢便走向桌子,一拍醒木,众人眼光都聚集了过来,刘大全打呵呵道:“鄙人不才,是掌柜的新招的伙计,说书的,在座的爷们觉得好了就打赏点,一两个铜板就行,叫声好也未尝不可啊。”
众人也是稀奇,说书的常见也不常见,这营生赚钱吧也不赚钱,只看当天气运,在座的有几个公子哥,运气不好了那就是颗粒无收。
徐皆世也找个位置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一碟花生米。以前啊,可没有这种惬意的生活。
不过可气的是账房先生居然还要他付钱,明明自己都是掌柜的,也没见哪个账房问自己掌柜的付钱吃饭的。但是自己招的这个账房先生偏偏是个愣头青。
徐皆世当即掏出一大块银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给多了,找不开。”
“这开酒楼的怎地连银子都找不开啊。”
“因为咱们柜台昨天的收入都被你拿走了,是您说您要保管第一天的收入,值得纪念的。”
“那今天的收入呢?”
“今天刚开门没多久,还有很多客人没结账呢。”
“那就存放这里,我每次要什么呢,你就从这里面扣除。”
账房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倒也什么都没说,只听了装柜的吩咐。
那边的刘大全已经开始了。时而醒木拍桌,时而感情激昂,时而捧起茶水喝上一口。直到天色已黑听书的人越来越多。
刘大全醒木再一拍桌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而后大喝一口茶又道:“各位爷,今后我就在这里说书不走了,我这肚子里的故事啊,那是说上十年也不带重样的,您要是喜欢啊,就请明个再来,咱们不仅说那传说故事,也说一说那快哉的百年江湖事。”
此时一个公子哥手拿扇子,轻轻喝了口茶,往嘴里扔了个油炸花生米咀嚼着说道:“江湖事好呀,本公子喜欢听,本公子最是好奇近来江湖上一个叫刘点眉的奇女子,听说是三入皇宫刺杀皇上,每次都被皇宫的大内侍卫拎出来给放了,江湖传言是皇帝的老相好,您要是知道,给说道说道?”
刘大全连忙摆手:“哎呦这位公子爷,你这是要我命啊,私谈皇家的事,那我可就要牢底坐穿了。”
公子哥折扇一合,手上一拍,说道:“这天高皇帝远的,你就在这儿说,咱们就在这儿听,我爹是李刚,估摸你是新来的不知道,也就是县尉啊,保管你没事,你该不会不知道江湖这事儿吧。”
刘大全呵呵道:“您要是这么说了,那鄙人不才,还真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江湖事儿,远的近的,过去的现在的,您想听,我就给您说道说道,咱们明天就说这刘点眉到底和皇帝什么关系,这中间又有什么曲折的故事。”
那公子哥一听可乐呵了,当即赏了二两银子。
“明天说的好了,本公子再赏。”
说罢起身走了,酒楼的其余客人也陆续离开,只剩两三桌吃晚饭的客人。
刘大全正要坐下休息,只见桌子上放的赏钱被一只手全部拿走了。
总计二两十八铜。
只见掌柜的笑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缝了,刘大全才后悔,这一天赏钱就这么多,自己干嘛要一个月五两,只是不好表达,只是盯着掌柜的手里的钱。
徐皆世发现刘大全看着他,也笑呵呵看着刘大全,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最后徐皆世扔了两个铜板。
“算是你第一天开工的辛苦费吧。”
说罢便把其余的二两十六个铜板给了账房记账。
刘大全举头望着天花板,又低头叹气,又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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