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场腥风血雨的三天之后,辛伽蓝驾临观星阁。
在过去的三天之中,辛伽蓝的烨王府尤为热闹。府内是朝中重臣苦言相求辛伽蓝登基为皇,说他杀误国妖后有功,是他挽救大庆于水火之中。府外围了一重又一重的百姓,都在跪求辛伽蓝当皇帝。
辛伽蓝的态度十分坚决,说救国于危难是每一位大庆子民的天职,这不值一提。再者隆仁帝的皇子不止自己一人,有比他年长的,轮不到他这位隆仁帝第五子当皇帝。
大司空蒋彬都急着要当着辛伽蓝的面撞墙了,他仍不改立场,只是好言相劝蒋彬的过激行为。
到最后,是隆仁帝长子钧王、四子清王带着辛伽蓝的生母敬肃贤太妃一起来到烨王府,向他陈述局势的利弊,请他顺应天命与民意,辛伽蓝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看来我们冷峻的烨王爷是操纵社会舆论的高手啊)
辛伽蓝此番来到观星阁,随众并不多,只是一两名心腹和几名宫中的管事太监。
既然不是正式场合之下的会面,辛穆白也只是身着普通服饰,并没有穿着阁主的正规服制。
“微臣参见圣主。”因辛伽蓝即将登基为皇,再叫他王爷已不合适。在大庆,即将登基皇位之人一般称其为“圣主”。辛穆白向辛伽蓝躬身行礼。
“皇叔不必如此大礼,孤此次前来,是为选定即位吉日与即位相关事宜而来。”辛伽蓝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辛穆白反应。
“圣主是君,微臣是臣,礼数不可少。”辛穆白的一举一动都丝毫不差。
历来新皇即位择登基吉日和其他相关事宜,都是由掌管皇礼典的侍礼府和太监组成的内侍院通传告知观星阁即可,可这次,辛伽蓝一反前例亲自前来,就是想看看这位九皇叔对此次宫廷政变有什么反应。
辛穆白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他镇定自若地引请辛伽蓝一众人进正堂、细定各种具体事宜,期间礼仪周全至极,就像辛伽蓝是正常的受先皇遗命即位,三天前的政变没有发生过一样。
还是辛伽蓝先沉不住气,提出要与他独自细细详谈。于是,两人来到了平日里辛穆白用来参透玄机、反省自身的思悟院。
这两位,一个是明俊得像锋利的瑰世宝剑,一位是俊朗如清风明月般纯净,如果大庆的女人中有人有幸看到可以说是全大庆最英俊且气场完全不同的两个男子单独相处的场面,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发疯。这画面……真的比任何风景都要好看。
二人又进一步就即位当日的种种事宜又再商讨了一遍,由始至终,辛伽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辛穆白看出来了却佯装不知。
“不知皇叔对妖后害国一事,有何看法?”辛伽蓝终于忍不住,将他此番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庆国乃我辛姓的天下,只要辛姓为皇不变,则大庆安。”辛穆白的话虽迂回,但却巧妙地回答了辛伽蓝的问题。
辛伽蓝看着这位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九皇叔,觉得他深不可测。
他之所以这么在意观星阁,是因为他对观星阁的实际存在意义多少有些耳闻。有传言,观星阁表面上是大庆观天象、占卜卦、算运势之所,而内里不为人知的是,观星阁有暗中保护大庆的职责,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中,说观星阁有极大的情报网络和大批暗卫,为的就是暗中保护辛庆天下。但历来观星阁主都是清淡雅致、超凡出世之人,一点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与权利阴谋相关的痕迹,所以这一说法从来未经证实。
但现在现辛伽蓝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无论是迫于如今形势,还是观星阁的主旨,辛穆白都不会反对他做皇帝。
“识时务者为俊者!九皇叔不愧为最年轻的观星阁主。”辛伽蓝满意地笑了起来。
辛穆白面对着他,极为恭敬,却看不出是喜是忧。
辛伽蓝又突然说道:“乐山郡主守孝三年之期早已届满,她可有提起过以后打算?”
为何会在这个时间提起这个问题?一丝诧异从辛穆白的脸上一闪而过,就只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平静而沉默的表情。
阅人无数的辛伽蓝怎么会看漏了对方脸上那一瞬间的变化,但因他自己也存有私心突然提及此事,也没有多想,便继续:“乐山郡主是功臣遗孤。观星阁毕竟男子众多,她一名未出阁的女子在此住下许久,想来多有不便。孤也担心传出去,对她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皇兄上世之时曾允诺乐山郡主在此长住,让乐山郡主得到心中的慰藉,是去是留,还在郡主本人。”辛穆白淡淡地说。
三日之后,辛伽蓝在历任大庆皇帝处理政务的勤政殿,收到了观星阁敬奉来的檀木盒子,里边装着镶金丝边绢纸上,书写着观星阁经推演之后所选出的新皇即位之期——九月初五。
于九月初五登上九五之尊之位,辛伽蓝十分满意这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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