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怀孕

过几天,男人们都出去大队部领活了,后妈悄悄来到梦梅房里。“你满意了?!”嫉恨的眼神看的梦梅有些发冷。冷笑一声,她也反击:“姨,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懂呢?要不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问问爸,看他明白不?!”“你!!”后妈一把无奈的样子,梦梅傲慢的坐下等着她下一步出招,想到小孙女以前说的一句: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无能为力的样子,亲身体会果然赞!“你能不能帮我做几双鞋?”想到几个女儿期盼的眼神,还是放下身段说起了软话。“什么?!”真是没想到,真是不知道脸面是何物!梦梅无语的看着她,一句话不说。后妈有些慌,要不是怕花样子人家问起来破绽太多,不敢去找其他人做,谁稀罕找这个继儿媳妇啊,咬咬牙开口:“你做3双,我给你点肉票。”“全国粮票有吗?”出其不意的开口,让后妈也有些惊讶:“啊,你不要肉票?”

“要10张5斤全国粮票。”

“不行,太多了,我没有啊。”

“三双鞋,1件毛衣,1条围巾。”

“你会织毛衣?!怎么可能?!镇上那些干部家属都不会!”

“嗯?!剪花样子她们有我剪得好看嘛!愿意的话,毛线和毛线针你去找,织完剩下的线都归我。不愿意就算,我还想睡觉呢。”梦梅不在乎的样子,手一抬,一幅送客的架势。“哎~哎~梦梅别着急呀,来来先给你肉票2斤,前几天你们不在,你爹把你们的锅买回来了,可以在小间开伙了。”后妈一副讨好的样子,看来不管什么时代,会的多才有机会啊。至于在小间开伙,还没分家就单独开伙,而且小间又呛,她才不要呢。至于肉票,谁也不嫌多,她也不自命清高,直接就收了,盘算着以后怀孕之后自己补补。

冬月中旬,后妈带着毛线和大妹来了,一个月的相处,这个大姑娘终于明白了嫂子的利害之处,但是碍于母亲的面子,没有表现明显。但是也劝着自己母亲别跟哥嫂对着干,毕竟嫂子是个有本事的,哥哥也不差,以后可以互相照应一下。这个年代,娘家有个说得上话的哥哥带来的好处还是很明显的。

量好尺寸,织毛衣和绣花有相通之处,现在颜色搭配好,梦梅稍微一思忖,在胸口和下摆位置勾出来一串葡萄和几个花样点缀,显出小姑娘的活泼。紫色的毛线剩的不多了,搭配剩下的其他颜色线给6岁的小叔子织了个熊耳朵帽子。一周时间全部织完,晚饭时候拿出来递给这个爱美的大姑娘,还有现在还是很可爱的小叔子,引来两个妹妹羡慕的眼神。鞋子拿出来,好看的花样上面没有系带,但是有编织的像葡萄藤一样的攀在鞋面上,配上小棉袜又可爱有漂亮。轻而易举虏获小姑子和小叔子的喜爱,都愿看家庭和睦,姜宝恒心情好,还拉着儿子喝了几杯,结果酒量太差,几口白酒就晕乎乎了。梦梅赶紧搀过来,吃了几口菜,喝了点粥。稍微清醒点就闲话几句回屋了。

第二天,一早醒了,梦梅懒懒的没起,看着自家男人,笑着说咱们再去一趟娘家吧,去了就回了,送点东西,要不下雪了该没办法去了。是了,如果跟曾经一样的话,下个月就该查出怀孕了,一年没法回娘家,等孩子生下来身体调养好,弟弟们早就出发了。今天也没什么活,两人借了车就赶紧去了,10张粮票两个弟弟一人5张,实在没得吃了就用这个买点抗一抗,一家人含泪相别。下午村里要用驴车,趁不下雪,公粮赶紧交了。

回去的时候赶得太快,不小心在下黄河大堤的时候,驴子滑了一下,还好没翻。不过梦梅一滑碰上了车帮。当时没感觉怎么样,但回家发现有见红。小日子时间对不上啊,梦梅赶紧跑到村里老中医那里看了一下,果然是怀孕了,听说见红只让卧床休息,说脉象孩子挺好的。两个人才松了口气,头三个月不露口,回家只说累着了,在家休息一下。待安稳之后,才跟公爹和后妈说了。姜宝恒自然高兴,又拿出几张肉票给小夫妻俩,让他们想吃了就去兑。

梦梅虽然做好了要好好教儿子的准备,但胎教也只是看小孙女怀孕的时候做过。想了想叫姜荣鸿过来,说是小孩子要从胎儿的时候学习,学什么呢?俩人想了想,未来奶爸兴奋的说:“我是会计啊,我给他打算盘吧。”拿过来试了试,噼里啪啦挺有节奏,正好年底了要验算一年的账。在有节奏的算盘声中,梦梅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梦里是曾经的美妙的生活,从年轻到年老清晰的走了一遍,她认真的记录着,可梦醒仍旧只记住了情绪波动比较大的地方。有些人做噩梦,只能记住吓人的感觉,其实是一个道理。

心中庆幸,毕竟已经活了近80个年头了,经历了人生的各个阶段,见识了各种感动的事情,也看过了太多愤怒,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性格磨合的差不多了,拥有了不符合现在这个年龄的沉稳,反倒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

找了一张纸,梦梅将重要几个的阶段记下来,但是有的时间对不上,只能根据梦中情形尽量比对了。记好后藏到自己小包袱里面,这个地方没有人去翻。依旧半躺着,看着略有些蜘蛛网的房顶,一手放在小腹,一手轻敲床帮,发出有节奏的声音。算了,她叹口气,印象中要到76年才能恢复高考,孩子是没问题的,能赶上,就是怕考不上,这不曾经就是没考上。曾经自己看着一把年纪还在东奔西走的儿子,从年少气盛到无奈失落远行,自己和老伴成了留守老人,唉,心酸啊。当时就一个念头反复浮现,如果当初把儿子供上大学,哪怕中专也好呀,可惜没有后悔药。现在突然有机会了,梦梅心中振奋起来了,对,可不嘛,这不机会来了!!轻抚小腹,这一次妈可是砸锅卖铁也得把你托举进大学,额,至少中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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