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啊，同学，学过颤音吧。”许曜泽故意弯下腰，凑在她耳边带着笑说，“啧，就见过两面，你还真是每一次都给我惊喜啊。叫姜柒是吧，下次有空教教我呗”
“什么？”姜柒现在有些乱。
“颤音啊，哈哈哈哈”，说完便不顾姜柒脸色有多差，径直走回班级。
姜柒在心里暗骂：狗东西，你才学颤音，你全家都学颤音。
——一中历来传统新生进校会举行第一次月考，高一的历次成绩综合后，就会在高二重新分班，为了避免中考的运气成分，重新分层，选拔出年级的前250名再次组合为5个班，同时年级前50又会成为S班，其余200人组合为A班，这些人也就是重点培养对象。
第一个月的知识还在接受范围，姜柒明白她现在的地位，大概是年级320名左右，她需要每次考试保持在200前才能保证高二冲进A班。
所幸第一次月考难度不大，姜柒拿了全班第5名，年级175名。
“这只是一次进步，不能放松，下次你就必须在175名前，你们这种B类班级，你好歹也拿个第一名吧，我们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你看哪个家长有我们这么用心，你不得给你妈争口气......”。这是李玫一贯的说辞，姜柒接到叶星的消息说有事找她，在一中最近的广场等她，姜柒交代了一句出了门。
夜晚的城市被霓虹灯照的通亮，姜柒直奔目的地，到了发现叶星还没到，她穿了一件黑色短T，下身是一条牛仔阔腿裤，因为她天生惧冷，还穿了一件黑红格子衬衫。站在广场侧面的巷子给叶星发消息。
“美女，一个人啊！”一群穿着不像学生的黄毛青年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这里没有别人，姜柒自然知道他们在跟自己说话，她不可能不害怕，她只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把玩着手机，实际上，她已经在计算，那条路跑路最不容易被抓到，手指在手机上胡乱操作，她不敢有一点放松，她太清楚人性了，一旦被看出恐惧，只会平添那些人的恶趣味和成就感。
他们只会享受这种精神上的压制性快感。
也许他们并没有真的打算做什么，但是当受害者真的给了他们一种，自己是施暴者的阴暗和成就感，事情往往会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本就生活在黑暗里的老鼠，才不会管杀死猎物有什么后果。
姜柒在赌，她赌这些人没有犯事的底气。
不露怯，不理会，不在意。
“真是的，哑巴啊”，还好那些人只是从她身边经过。
当那些人的身影真的消失在视线内，姜柒终于扛不住了。
她扶着墙一点一点瘫软下去，大口大口的呼吸，声音无法控制的颤抖，甚至带着哭腔，她的心脏像是被揪住一样，那种直击心灵的疼痛感，让她四肢都像被抽走了力气，她本就是情绪易激动的人，这会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最讨厌动不动流眼泪，她讨厌自己，太没用了。
嗤嗤，身前传来脚步声，姜柒立马抬头，她害怕是刚刚的那群人回来了，她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许曜泽站在巷口，看到姜柒的那一刻，他有些意外，不过他立马意识到不对。
姜柒此时的处境实在算不上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左侧胳膊有擦伤，是姜柒沿墙面滑下时擦上的，这都不算什么。她现在的脸色惨白，眼眶通红，甚至还有要落不落的泪水，表情有些惊恐，更多的是委屈。连许曜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委屈更多。
意识到现在姜柒的情绪不太好，许曜泽什么也没问，他只是慢慢蹲下，和姜柒平视。
“对不起啊，公主殿下，让你受委屈了”，声音是他不曾有过的温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先说对不起，他只是觉得，此刻的姜柒，让人觉得心疼，就好像让她受委屈的是自己，是自己没有看好她。
姜柒看到许曜泽的那一刻，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有高兴，有激动，有尴尬，有委屈。
她现在就想一条快要旱死的鱼，许曜泽就是她的救命稻草，难堪窘迫什么的，此刻都比不上一个拥抱。
姜柒也确实这样干了，她张起手臂，什么也没说，事实上，她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
扑进许曜泽怀抱的瞬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似乎是害怕他会离开，一切难受和委屈都有了去路，姜柒从倔强的不愿流泪，到趴在许曜泽肩上抽泣，她这种情绪难控者，一哭起来，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甚至还打着嗝。
许曜泽抱着她，温暖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拍着姜柒的后背，他甚至能感受到肩上某一块已经湿透了，说实话，听着姜柒一声又一声的啜泣，看到她的狼狈，他自己的心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和难受。
约莫5分钟后，姜柒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抱着许曜泽。
虽然还在打着嗝，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逾矩了，在许曜泽的怀里小小挣扎，为了让他松开。
许曜泽其实明白姜柒此时的意思，但他却不想放开，怀里的人太瘦了，抱得他硌得慌，但是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气息，细软的头发摩擦他的脸有些痒。
他偏偏不放开，反而搂得更紧，一只手就能绕过姜柒的腰。他觉得要让她好好吃饭了。
姜柒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惊呼：“许曜泽！嗝！”
许曜泽发出低沉的笑声：“怎么？人用完就要走啊。”
说完，松开了手，率先起身，抖抖落灰的衣服。
拉起姜柒，准备给她擦掉眼泪。结果，姜柒猛地往后一退，刻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许曜泽的手就这样僵在空中。
“抱歉，今天晚上的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谢谢你”
“我今天晚上又是给你当人形抱枕的，还得给你保守秘密，这人情是不是有点多啊”，许曜泽抱着手臂，昏黄路灯下，姜柒似乎能看到他的嘴角上扬，他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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