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军用越野车排成一列行驶在荒野之上,崎岖不平的路况,使得越野车里剧烈抖动着。这种旧时代的运输工具,让坐在后排上的金发男子很是不爽。今天太阳升起前,博塔斯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借助第七军团的职务走一趟荒原。当初他买下这个少校,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在这蛮荒之地的交际圈里更有排面罢了。
昨晚,正爬在美人肚皮上享受温柔之际,管家送来一封来自荒原的信。被打断雅致的博塔斯,先是狠狠训斥了管家一番。随后才从信中得知,几年前失踪的未婚妻,如今可能还活着。
顾不上美人的哀怨,博塔斯连夜赶回军团,并且特地申请了一支特种小队。天刚亮,就让副官安排好越野车,离开了「山案」战争堡垒。
六个多钟头的颠簸,时至正午,依旧没有抵达信中所说的交易地点。这让博塔斯的情绪越发烦躁起来。特别是这一路上时不时就会遇到冲出来拦车的流民,搞得他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般。可偏偏驾驶越野车的人,不单单只是他的副官,还是那位联邦执政官的侄子。
每当博塔斯准备开口,让副官撞死那些该死爬虫的时候,驾驶着老式斑鸠越野车的副官总会抢险开口,诉说这些流民的由来,然后就一个急转弯,选择更加颠簸的路段继续前行...
突然,飞速行驶中的越野车一个急刹,这差点让博塔斯英俊的脸庞撞到前排座椅的靠背上。看清挡在道路上的身影,博塔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朝着驾驶座椅上的副官怒吼道:“碾死这只小爬虫,要不你就给我让开!”
这一次,副官终于没在继续当烂好人,熄火之后就拿起副座上的战术步枪,下车后朝着拦车之人走去...
拦下车队的是个黑色短发如同鸡窝般杂乱的少年,身上套着一件破布条缝成的宽大袍子。少年光着脚丫子站在满是碎石的马路上,穷酸模样,比起博塔斯这一路上见到的那些流民还要可怜些。
少年先是盯着一众下车戒备的第七军团战兵们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把右手伸出袍子,朝着下车来后,站在一旁抽烟的博塔斯挥了挥手,然后就转身朝着路旁的废墟中缓缓走去。
博塔斯一看到少年手腕上那串碧绿色吊坠,脸色总算好转了些,庆幸他那烂好人副官还算机灵,要不然这次的交易多半要黄了。不过,他还是选择让这一路上总是违背他意愿的副官,带领一个五人小队留下看管越野车,而后又带着临时借调来的特种小队,跟着少年朝废墟深处走去...
半个钟头之后,博塔斯在少年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堆满了报废机械的回收场。刚一踏进院门,他的注意力就被场地中央的两个身影吸引了过去。那是一对体型、地位都有着巨大悬殊的男女。
男人有着一颗铮亮的大光头,裸露的上半身肌肤,在午后烈日的爆嗮下泛着一层油光。极具爆炸力的肌肉线条,加上完全机械化的右臂,如此扎实的身材,哪怕比起那些喜欢在角斗场里炫耀武力的精英战兵也不遑多让。
这让博塔斯有些好奇,聚集在这处废旧回收场里的“拾荒者”们真正的身份。当然,他更好奇大光头身边那个衣衫不整、脚戴镣铐的女人,是怎么逃出山案活下来的,又是如何沦落到今天这般凄凉的下场。
看着那个曾经高傲无比的未婚妻,如今只能跪在荒野里,服侍这些肮脏的原住民,博塔斯微微一笑,英俊的脸庞上似乎带着一丝变态的兴奋。
博塔斯主人家似乎没有开口迎客的意思,只好让特种小队成员把一个黑色战术背包,交给身前带路的少年。然后呆在警戒圈内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想好了,等完成交易把这位未婚妻带回山案战堡后,先用时下最盛行的方式好好款待一下这个小贱人,再把她当作礼物,送给那个喜欢饲养宠物的军团长...
黑发少年拿着沉重的背包来到大光头身前打开,里面居然是五把崭新的「美杜莎」爆矢手枪。大光头看到背包里的东西,这才站起身来,先是反手一耳光抽打在身旁可怜女人漂亮的脸蛋上,巨大的力道把女人抽飞出好几米远。
一旁的少年见状,急忙扑到昏死过去的女人身边,眼含愤怒瞪着大光头。
大光头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看了看少年,然后才弯腰从战术背包里拿起一把美杜莎,丢给远处的博塔斯,环抱起双手站在原地说道:"还得请你验下货!"说罢,一个人形铁靶就被大光头的手下搬到了场地边缘。
博塔斯此前一直搞不明白,信中对方为何会要求他用美杜莎作为赎金。目前看来,这群拾荒者明显没有解锁美杜莎保险的基因密钥,要不然多半就不会让他验货了。
“那到底是谁想要这批武器呢?”心里这般想着,博塔斯让特种小队成员把地上的美杜莎捡起来交给他。
博塔斯拿到美杜莎之后,用右手握住枪把,拇指顺势在枪把侧方的指纹保险上轻轻一按,随后左手拿起弹离枪体的弹夹朝着大光头晃了晃,最后又把弹夹重新推回爆矢手枪里。当他的右手食指触碰到扳机的那一刻,碧绿色涂装的美杜莎爆矢手枪发出一声急促而又低沉的尖啸。博塔斯抬起被激活的枪体连开两枪,场地边缘刚刚架设好的铁靶就被爆矢炸碎,那个架设铁靶后还没跑远的拾荒者也变成碎肉,混合着鲜血撒了一地。
大光头并不在乎博塔斯无理的挑衅,他抬手示意周围举枪瞄准的拾荒者们放下武器。又偏过脑袋,让抱着女人的黑发少年把战术背包里的武器全都拿回去给博塔斯。很明显,大光头要一一验货后,才会考虑是否要释放可怜的女人。
被爆矢枪声惊醒的女人死死拉住少年不断摇头,似乎不想他离开,可少年却异常平静的推开女人的双手,起身来到大光头身边拿起战术背包,然后回到了博塔斯身边,少年取出一把美杜莎递给拦在身前的特种小队战兵,而后就站在一旁等候。
博塔斯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正好想起城里头的某个与军团长关系不错的老相好,癖好有些特别。于是决定待会儿在加点赎金把这个和未婚妻关系看上去还不错的少年也赎回去。过几天,把少年送给那位老相好,到时只需让她在军团长身边美言几句,上校的职位多半就更稳当了。想着反正多出来的赎金,最后还是会和五把美杜莎一起回到自己手中,博塔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便宜这群拾荒者,黑吃黑这种事情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过眼下,博塔斯想先借着对方验货的要求,再试探下一脸凶相的大光头。他拿起特种小队成员递来的美杜莎,先是瞄了瞄几个躲在掩体后方的拾荒者,然后笑容越发灿烂地看向大光头,似乎再说:“没有铁靶了,要不我就继续拿你这些小弟当肉靶子帮你验货吧。”
大光头看到博塔斯的举动,也朝他咧嘴一笑。就在这时,从战术背包中拿出下一把美杜莎的少年,突然暴起发难!
随着八声枪响,围绕在博塔斯周围的戒备的七名特种小队战兵瞬间失去了生机,博塔斯则捂着断臂,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着。
杀戮后的少年依旧面无表情,他手中的枪口,此刻正跟随着博塔斯的脑袋一起左右摇摆。可怜女人也被大光头提着后颈丢到博塔斯身边。大光头先是掰开少年握着美杜莎枪把的手指,拿过这种第七军团斩首小队才会配备的新式武器细细打量一番,才一脸戏虐看着惊恐万分的博塔斯说:“真得感谢你这位未婚妻,要不然,想杀个天云王族可没那么容易!”
被道破身份的博塔斯更加惊慌了,一直不曾说话的少年,这时却突然开口说道:“把这个女人留下来,我会再帮你三年!”然后就一脚踩在博塔斯的面门上。
少年这句话让博塔斯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他不顾右臂和面门传来的剧痛,挣扎着跪起身子,左手死死抱住抓住少年的大腿。
“你让他也放过我,我可以给你找更多比露娜还要漂亮的女人,我还可以帮你写份推荐信,联邦一定会重用你这样有天赋的年轻人,求求你,给我个机会!”话音刚落,回收场关闭的大门就缓缓开启...
老式斑鸠的引擎声熄灭,看着跳下车来得副官和管家缓缓朝自己走来。博塔斯此时终于明白这场交易恐怕是那个该死的执政官早就预谋好的,但他又不想不通执政官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博塔斯抬起左手指向两人,可怨毒的话语没来得及说出口,一记手刀就击穿了他的后背!
看着穿胸而出的白皙手掌和那串碧绿色的吊坠,博塔斯万万没想到,这个刚夺走他右臂,又踩塌他鼻梁的少年,居然连共振手刀这种高阶手段也能熟练运用,博塔斯脸庞上终于露出惊讶、不解的表情来。
其实从右臂被爆矢击碎的那一刻,博塔斯就开始演戏拖延时间。一旦体内处于休眠状态的基因序列被重新激活,他就能顷刻间反杀这群原住民。就在管家和副官到来的那一刻,博塔斯知道自己的机会更大了。虽然心中确实很愤怒,但在天云世界磨炼出来的狡猾,让他第一时间想好了对策。于是他准备与二人先发生口角争执起来,这样一来就更容易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好让这群爬虫别注意到自己右臂伤口上的变化,借此机会也可以拖延更多的时间反败为胜。
可少年这记手刀彻底让博塔斯煞费苦心的伪装付之东流,这少年简直就是他一生中遇见的最大意外。
当黑暗渐渐袭来,天云世界剥夺者军团的五阶基因位面体,因犯下虐杀同胞而被放逐到“终焉之地”来服刑的博塔斯.基恩准将。在即将刑满之际,殒命在了终焉之地西陆上。曾经在新世界创造的荣耀会彻底离他而去,光复家族荣光的宏愿也终将化作泡影......
房间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紧锁着眉头,看着试验台上不断抽搐的年轻男子。莫约五分钟后,年轻人停止抽搐,醒了过来。
坐起身来的年轻人一脸茫然,过了好一会儿,空洞的眼神才恢复聚焦。年轻人拔掉身上的神经抑制器,朝身边的老人点了点头。老人这才按下手中的按钮,连接脑干中枢的探针,缓缓抽离了年轻人的身体。
“诺亚博士,这次我坚持了多久?”年轻人带着虚弱地语气问道。
“七十二小时整!”
名叫诺亚的老人回答完,就把一段整理好的全息影像递给走下试验台的年轻人,而后继续说道:“我差点以为你这次醒不过来了。的确像你猜测的那样,在终焉之地里,守卫无处不在。稍后你把这次的试验数据记录下来,等到结果出来后,我会支付剩下的另外一半报酬。”
等到黑夜降临,填写完试验数据的年轻人才披上外套,离开了这间隐藏在黑市里的试验室...
雨滴噼里啪啦拍打在黑色风衣上,罗韩低着脑袋在大街上快步行走着。他讨厌星留城下雨,不单单是因为这些酸雨会腐蚀肌肤,更因为下雨的时候,物价就会暴涨。
莫约一个钟头后,罗韩总算从黑市所在的北区,回到了位于西区的公寓楼。他慢慢悠悠地爬到七楼,先是脱下风衣,站在楼道里把风衣上的雨水抖掉。等到地上的水迹彻底消失,他又重新披上风衣,从悬挂在楼道外梯子一路向上爬去。来到二十一楼后,罗韩才翻回楼道里,然后又走楼梯去往二十三楼,最后又从楼道另外一侧的楼梯回到十九楼,来到一扇房门前,背对着门把手,用拇指解锁房门密码,进屋前还不忘小心翼翼观察是否留下了明显的脚印...
把脱去的风衣和内衣挂在浴室里,罗韩这才按亮桌上的台灯。看着手中那三支淡蓝色的实际,脸上总算流露出开心的笑容。之前诺亚博士给他观看的全息影像里并没有“博塔斯.基恩”被“阿尔法拉”击杀的画面,于是他在填写数据的时候隐瞒了真相,记录在诺亚博士电脑上的最后一段内容变成了:“最后,我被守卫卡蒙处决!”
“白一文先生创造的「命运狂想」果然奇妙,也难怪那么多人愿意去往命运世界尝试!”趴在桌上盯着老旧时钟的罗韩心中不禁感慨道。
这次是罗韩第十三次去到“终焉之地”。醒来后,通过全息影像生成的片段,他才得知这次塑造的“博塔斯.基恩”也和前两次一样,在终焉之地里遇见了“馈赠”阿尔法拉。但这次有所不同的是,博塔斯.基恩被他从一开始就塑造成一个无恶不作的新世界王族,经过二十年不断作死,总算被放逐到终焉之地去....
任何参与到「命运狂想」试验中的人,一旦踏足终焉之地,从现实带进“命运世界”里的所有记忆就会被清除。所以去到终焉之地后,就会完全忘却进入命运世界的最终目的。只能以塑造出来的人格,在终焉之地里碰运气。
运气好的话,像罗韩这样,每次醒来后,等身体机能完全恢复,就能再次参与其中。运气不好的话,终身就再不可能与「命运狂想」产生共鸣。那就失去了探索命运世界的可能;要是运气再差点的人,一旦陷入命运世界中无法自拔,就再也无法醒来。要不了多久,现实世界中的生机就会彻底枯竭。
“难道获取「矩纹」的方法必须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可白一文先生身前不是说过,《善恶》是阿尔法拉判断是否给与参与者馈赠的依据吗?难不成真像诺亚博士说的,我天生自带幸运属性,这次真就瞎猫碰到死耗子了?”想不明白的罗韩,只能把这次试验的成功归结于玄学,然而身体里澎湃的生命力又让年轻人暗自狂喜。
今年十九岁的罗韩,自打记事起就和姐姐相依为命生活在希玛利亚的星留城里。儿时,靠着姐姐外出打工赚来的报酬,姐弟二人的生活谈不上富足,倒也不算拮据。可在罗韩十三岁那年,希玛利亚星上发生了一场暴乱。短短两个月间,暴乱分子就洗劫了数座繁华重镇,地处极北的星留城也随之下令戒严。因为这场暴乱,罗韩失去了姐姐,变成了孤儿。此后六年里,在星留城独自生活的他,不得不去黑市里充当小白鼠换取酬劳,才能在这座混乱的城市里生存下去。
体弱多病,是绝大多数降生在希玛利亚上的新生儿逃脱不了的宿命,儿时的罗韩也是如此。哪怕经过先驱者们的改造,希玛利亚上存在的各类辐射,依旧使得这片土地不太适合人类生存。可想要移民新世界,就必须经过完善的基因改造,像罗韩这样的家庭,根本拿不出基因手术所需的昂贵费用,更别说比起手术费高出十数倍的移民费了。
况且姐姐病重那段时间里,反复叮嘱罗韩,地球才是人类的家,哪怕长大后赚够了手术和移民的费用,也不许他去往新世界。只不过姐姐临终前的教诲,如今早已成为过去式。独自生活的六年里,罗韩渐渐明白了生活的本质,那就是不能饿着肚子,而谁能让他不饿着,谁就说了算!
跟着诺亚博士这三年里,罗韩渐渐明白,自己并没有姐姐那种根深蒂固的落叶情节。只不过这几年没少从诺亚博士那儿知晓新世界的黑历史,也就对新世界失去了儿时的憧憬。在他看来,大家的祖先不都是地球人,凭什么七大新世界的公民自诩高人一等。也怪不得经历过浩劫的人们总是嘲讽新世界的人,是群喜欢用鼻孔看天的二哈。即没有小泰迪的能耐,也不像拉布那般聪明,却又非要把自己伪装成杜宾一般高贵,大家到头来不都是同一个物种。
“早知道就该老老实实交钱做电梯的。”
虽说离开试验室前,才吃过晚餐,但这会儿罗韩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这让他此刻有点后悔之前的决定。一脸纠结的看了看桌上的淡蓝色试管,想了半天,罗韩还是没舍得这三支营养补给下手,最终还是选择了冰柜里已经有些发霉的面包干作为夜宵。
罗韩居住的公寓楼位于M560平台上,红莲街是唯一能通往平台的街道,只不过方法有两种。其中一种,是在红莲街东口支付一枚硬币挤电梯;另一种,就只能从红莲街西口的石梯处一路向北。今晚,罗韩就体验了一把阔别两周的西口石梯,他也没想到阿尔法拉的馈赠居然如此奇妙。
今晚,罗韩一口气就爬完了海拔落差近五百米,长度近一千米的石梯。要知道以前的他,途中至少要休息三次才能爬完。等缓过气来,还要在公寓楼里上下迂回,以防有人跟踪。所以,每次这般选择回到家中,都会累得像条死狗。
两年前,为了让身体能承受住更近一步的试验,罗韩定期会按照诺亚博士的要求进行锻炼,可就没有哪一次不骂娘的。要不是一年前,初次遇见阿尔法拉的那次试验后,诺亚博士开始预付营养补剂给他改善体质,罗韩恐怕打死也不会像今晚这般,去尝试西口那段石梯。
解决完夜宵,罗韩就熄灭台灯躺倒在床上。一边想着以后是否要继续按照诺亚博士的规划进行锻炼,一边又想着狄莎小姐前些日子那个提议,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夜深,自从入眠后,罗韩已经更换了数十种睡姿,可他的脑袋似乎依旧不太满意年轻人当下的体态,于是就继续下达着指令不断调整着...
要是此时有人按亮桌上的台灯,就会发现,正在做着美梦的年轻人像条虫子,正撅着屁股跪在床上。房间里还有充斥着一股异常恶心的气味,那不单单是年轻人不断释放毒气弹造成的,也跟他流了满枕头的口水有莫大的关系。
“血液”正欢快地追逐着罗韩体内储存下来的能量,并把它们驱赶到一条条隐藏在皮肤下的肌肉仟维里,特别小腿和大腿,成为今夜重点照顾的对象,就连皮肤也有幸享受到这场馈赠,此时正呈现出异样的绯红之色;而“体循环”则在抱怨这位新主人不按要求摄取能量,还吃下变质的食物交由它处理,也难怪“神经元”大人会大发雷霆,就连许久未曾出现的「臭虫式排污体态」都被授权开启了...
突然,罗韩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上身如同弹簧椅一般直立起来。满头大汗的年轻人先是摸了摸胸口,然后才长出一口气。梦里的他本来正浸泡在温暖的浴缸里,浴室里不单单安放着最新款的唱片机,播放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而且浴缸边还放置了一份餐盘;里面摆放着在命运世界里才有机会品尝到的精致糕点,就连沐浴乳和香薰也都是广告中,由美女们代言的顶级货。如此美妙的场景,让罗韩都差点就以为回到了命运世界。
因为经历了十多次试验的缘故,罗韩已经能清楚的区分现实与梦境。但今晚的梦境实在太美妙了,所以他就试着多次试验学习到的技巧,让自己的潜意识彻底放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沉浸在美梦中享受惬意。
罗韩吃下一块糕点,都没来得及回味评价一番。浴缸里的温水就汇聚成一个少年的模样,神色冷漠地盯着他。
乍一看,少年有点像这次在终焉之地里遇见的阿尔法拉形象。罗韩本想说几句感谢的话语,可抱着双手的少年这次依旧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一记手刀再次洞穿了他的胸膛...
回到现实世界前,罗韩只记得梦中的少年对他说:“要是以后再敢丢一堆难题给我的副官,我就收回「不羁」送给其他人!”
感受着胸腔里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罗韩想不明白为何明明是场梦,可醒来的那一刹那,身体的感受却像是做了次命运狂想试验般空虚,那种全身能量和精神都被抽空又反悔身体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熟悉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没太在意下肢传来的酸痛感,想着多半是今天作皮留下的后遗症。从醒来那一刻就屏住呼吸的年轻人急忙跳下床,房间里臭气熏天的气味,才是他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
小心翼翼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后又把窗帘紧紧合上,确认不会漏光后,罗韩才按亮桌上的台灯。这才发现老旧时钟上的指针,已经来到了凌三点钟的方向,他没想到这一睡就是八个钟头,赶忙去浴室取下已经晾干的衣服穿上。
一边系着鞋带,罗韩一边自言自语道:“还好没有拉肚子,以后真不能吃变质速食了。我这是放了多少个毒气弹,果然梦境和现实都是反着来的。”
六年前的暴乱平息后,生活在星留城的绝大多数人,都需要赶在天亮前,去往指定地点争抢一天所需的饮用水。水是填保肚子的必需品,这是姐姐从小就灌输给罗韩生存之道。昨晚睡觉前,还不愿动用桌上三支营养补剂的年轻人,毫不犹豫拿起一支喝下,然后披上黑色风衣,做贼一般离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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