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的我坐上前往B市的客机上,我看着窗外厚重的雨云,想着估计有场大雨即将到来。我闭上眼睛,多日的疲惫让我很快就失去意识。眼前出现一个背影,他站在我的眼前,我想追上去看看是谁,可是我怎么都追不上去,我大声的哭喊,可是他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小姐,小姐",我顿时惊醒。一位空中小姐轻轻拍了我的肩,她看我睡的很不舒服的样子过来询问需不需要帮忙,我摇摇头,可闭上眼睛再也无法静下心。我知道离那里越来越近,我也必须去面对一切,那些沉重而疲惫的过去。
飞机着陆了,我提着一个行李箱,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心情没有太大的起伏,正如我离开的时候那样,没有丝毫眷恋。我拨通了李意的电话,她是我在这里仅剩不多的朋友了,也只有她在我面临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我。“喂,是菀尔么?你下飞机了没有,你直接打车过来吧,我在雅阁园等你。”李意匆匆忙说完就挂了,我笑着摇摇头,都多少年的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李意为了让我能尽快适应回国的生活,拉了高中那群人,说是让我联络联络感情。我也只能顺着她的意去赴约,尽管可能出现不必要的人。
我打车前往雅阁园,途中简打电话过来,我接了电话,电话中传来孩子的哭声,一个男孩带着哭腔地喊妈妈,让我心都要碎了,我忙哄着说“一一乖,妈妈到外面出差了,你要听简阿姨的话,不要闹她,很快就回来了。”简是我在华盛顿认识的一位女房东,我与她一见如故,那时候二十四岁的年纪孤身前往异国他乡,大着肚子找到她,租了她的房子,她便对我特别照顾,孩子出生后她也是当自己孩子一样照顾,如果没有她,也许也没有如今的我。简接过电话说“菀尔你放心去工作吧,我会帮你把孩子照顾好的,只是一一这孩子总喊着想妈妈就给你打了电话。”我又说了点无关紧要的话就挂断了电话,心里盘算着赶快把事情解决了,尽快回去陪儿子,毕竟也就三岁的孩子,没了母亲的陪伴多痛苦我自己是知道的。
很快车就到了,我结算了车费。看着这雅阁园的外景,朴素又包含着现代,各种感觉铺陈开反而让人不会觉得突兀,就像一家禅院,可人家实实在在是一家餐馆。我踏着高跟鞋走进去,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还算体面,便补补妆就过来了,也没去换一身行头,太麻烦了点,就当走个过场。
进到里面包厢内,已经聚了不少人,大家看见我来都是惊讶着,李意见着我立刻跑过来迎,她将我迎到餐桌前,一个穿着西装的顶着啤酒肚的大背头男人说“这是苏菀尔吗,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听说林萧声要来。”多年不曾听见的名字被放在台面上讲,如同一道伤疤刚缝上又被慢慢撕开。李意连忙为我打掩护,她拉开我说“陈虎我劝你好好说话,人家菀尔可是知名设计师,人家从国外回来参加活动的,可不是为了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回来的。”说着便拉着我落坐,周围的人又回到刚开始那般说着自己的话,只是有几个不善的眼光总是会向这边打量。
过了不久,门口传来脚步声,人人好奇地望过去,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最是害怕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他来了,一如年少那般耀眼,对他的印象最深的都是他的背影,大概因为我总是追随着他,他回头时我总会羞涩地低下头,定定的看着地面。但他的一举一动却时时印在我心里,多少个午后我静静的看着他趴在桌上睡觉,又有多少次我偷偷躲在角落看他打球,又或是那夜我们身心都属于彼此。回忆像星辰点缀在我浑浊的心灵,不适感席卷我的心间,我只能装做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又不经意的低下头。我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又如何,就像他说的那样“低落尘埃的沼泽怎能与清泉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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