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9月3日
丰头区今天竟然发现了一起重大虐杀案,格老子的,凶手真tm是个疯子。
死者家中发现四具尸体,小王发来了现场的图片,真tm的恶心,很难想象出那是四个人,满屋子的肉块,血迹遍地都是,真是为难法医部的人。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一屋子的肉块啊,法医发来的照片,那人骨都碎成一小块一小块。格老子的,小林发来的信息说,当晚邻居并没有听到响动。麻的,全是聋子吗?害的老子被老张一顿臭骂。
2002年9月4日
今早在赤峰镇又发现了一起入室杀人案件,不出意外的话和昨日那起案件应该是同一个凶手。一家三口,相同手法,格老子的到底是那个疯人院里的龟儿跑了出来!
上面已经传下讯息了,看来这件事情老张没有压下来。再不努力一把,老子一辈子的威名就毁了。。。
中午局里又接到报案,蓝峰镇又发现了两起入室杀人案件,相同手法!又是相同手法,小王他们都是吃屎用的吗?都两天了,拉的什么包围圈,连根毛都没见到。
看来明天老子得亲自出马了。
2002年9月5日
今早又接到报案,青峰镇又发现三起入室杀人案件,相同手法!这次没在局子里等消息,老张和我都去到了现场,差点没干呕出来,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恶心的画面。一屋子都是血迹,墙上,甚至天花板上,碎肉与碎骨遍地都是。
三天三个地方,七个案件,凶手一定有着自己的交通工具。或者,团伙作案?邪教?每一次邻居都没有听到声音,所以是有着某种致幻药品吗?但是现场并未发现,法医传来前几天的报告也没有提到。现场没有任何发现,我们甚至不能知道是哪种凶器可以将骨头都砍断,切面还如此平滑。不过幸好大部分民众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恐怕会引起大范围的恐慌。对了,昨日力恒高级中学好像有个自杀的案件,和老张商量了一下,先把这件事丢出去吸引一下大家的关注吧。
2002年9月6日
局里称这次的案件为“屠夫”,真是个可笑的代号,与之相比,我倒觉得凶手更像个疯子。老张今天新带来了四个年轻人来开会,一个个懒懒散散的,成何体统。其中一个大秋天还穿着短袖,呵呵!不过听说是上级要求的,肯定是哪家“公子”下来镀金吧。算了,没必要,忍一忍就过去了。
没有加班,回家看了一眼我的宝贝小北,肉肉的真可爱,忍不住亲了一口。爱你!等老爸忙完这次任务,一定好好花时间陪陪你。
2002年9月7日
格老子的,是我疯了吗?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为什么?
这一定不是真的!!!不,我得,我得写下来,我得告诉他们事实,如果我某天走了的话。我得告诉她,我得告诉小北真相。对,小北,我亲爱的儿子,当你看到这段日记的话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吧。好好看看这一段,我没有发疯,发疯的是这个世界。
当晚九点左右,刚刚加班结束,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昨天来开会的那四个人坐同一辆车,开车的正是老张。多年直觉告诉我,他们一定有什么秘密,任务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是副局长。
于是我开着车远远的跟着他们,没过多久,一个脑袋从前面车的后窗钻了出来,是四个年轻人中的那个女人,呵,没办法,我被发现了。不过还好,她没有管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再次钻了回去。不过奇怪,我竟然想不起她的脸,明明昨天才见过一面。好像不仅 是她,与她同行的那几位我都想不起来了。
一个没注意,老张的车开出老远,我没有再思考,而是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老张的车停了下来,半夜开车,没集中注意力,我的车直冲冲的撞了过去,还好刹住了。不过碰面还是有点小尴尬。
老张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看我摇了摇头:“老吴,你不该在这的。”
没等我再开口,其中一位年轻人突然往前踏了一步。老张大惊失色赶紧拉住了他。“误会,误会了,老吴是我多年的老友。他将来也是要继承我这个位子,迟早要和你们接触的。犯不着,犯不着。”老张赔着笑脸拉着那个年轻人。
这一幕看的我疑惑不解,记忆中老张好像还没对谁这么尊重过,或者说恐惧。再说了区区一个年轻人,真以为我这吃了五十多年的白饭?
呵呵,现在想想真有够愚蠢的,我当时是怎么敢对这群人如此托大。----
老张一把搂住了我的肩:“嘿嘿!老吴,今晚可别尿裤子。”他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奇怪。我总有种被设计的感觉。
“去你的吧。”我一边回他一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黄峰镇?”
“对,凶手今晚就在这里行凶。”老张答道。
我仔细的看了他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总觉得以往的那个老张似乎不见了,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他。
没有等到我再次去打岔,其中那位带着眼镜的年轻人突然开口道:“快布置界,还有一个小时,他要来了。早点收工,早点放假。”
“好嘞。”其余几人应答道,各自拿出了一颗珠子,像是在布置什么。 我看着他们滑稽的表现,有点想笑。真当抓杀人犯当过家家啊。
十分钟后,那位眼镜男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抬起了头,眼神直勾勾的盯住一个方向。我和其余人都被他的举动所吸引。几秒后,他眼神一凝,大喊道:“不好,时间有误,他提前到了。”
话音刚落,我还未反应,便眼前一黑,双耳失聪,陷入一片混沌中。在彷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后,眼睛终于再次有了光。我头一次为自己还活着如此庆幸。我仔细的打探着四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老张的脸,再然后我便看到了,那血红的天空,以及在空中的那位“屠夫”。抱歉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只能用这个代号。如此违背科学,我却未感到任何不应该。彷佛他就该在那。他只是静静的漂浮在空中,左手拿着一把半臂之长的剔骨刀,右手则是一把比他还高的,菜刀。没错,就像是一把放大版的菜刀,身材略微有些肥胖。
在那血红的天空,他的身上源源不断的冒出红色的雾气,我想那正是血色天空的原因。随着雾气在这空间的不断蔓延,一种无形的压力像我逼来。我只能低下头不去看他,然后我便看到了,地面上崎岖蜿蜒的小路不见了,鳞次栉比的农村小屋不见了,我所站的地方,竞是由碎骨与血肉堆积而成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味道,不然我想我可能会直接被熏晕过去。
正当我以为这是一场梦境的时候,一旁的那位带着眼镜的年轻人过来轻握住我和老张的手,一种奇异的感觉朝我涌来,怎么说呢,有点像去年冬泳时入水的那种感觉,浑身一激灵,对,没错,正是这种感觉。我清楚的意识到这不是梦,恐惧亦离我远去。再然后我的意识开始升空,我仿佛代入了游戏中的上帝视角,能轻易的放大每一处的画面和细节。
我仔细的看着那四位年轻人,尽管我早已忘了他们的脸,但我仍能记得他们脸上的那种自信,似乎这种场景他们早已见惯不惯。我安下心来,不是因为相信这四个年轻人,而是因为和老张搭档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他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我本能的选择相信他。
记忆中唯一的那位女性年轻人是最先动手的,她只是向前一步,一股烈风平地而起,瞬息间接天而涌。风本无形,但根据血色雾气的分布,我可以看到到它的去向,正是空中的那位。我的视线移到了屠夫身上,他并没有对此有过大反应,只是右手微抬,血色雾气附着而上,转瞬间那把巨大无比的菜刀变的微红,轻轻一挥,便斩断了那股烈风,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了,我并没有看到屠夫身上有任何变化。
“他还在蓄势。”四人中一位带着眼镜的那位开口道:“一起上!”其余两人听后,各自向前了一步,与那位女性年轻人齐头并进。其中靠左那位肌肉男,身体微顿。下一刻,便冲天而去,来到屠夫的头上。我原以为屠夫没有多高,直到那位年轻人到他身边,两人对比后才发现,那位年轻人只有屠夫的头颅大小。
那位肌肉男左右手合十并握,高举过头顶,重重砸下。便见屠夫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飞向了地面,随后便是刺耳的音爆声和地面被砸裂的声音。碎骨肉块飞溅,顶在最前的女性年轻人只是轻啸一声,那些污垢便被无形的墙壁挡住。空中的那位肌肉男没有迟疑,大喊道:“青月,壁!”
“知道。”那位女性年轻人答道,左手做了一个虚握的动作。天上那位肌肉男竟然头朝下钉在了空中,整个场景无比怪诞。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双脚微曲,一个与刚才完全一样的动作形成。待到双腿弯到极致,下一刻便消失在空中,紧接着又是一道刺耳的音爆声,原来他早已砸向了屠夫炸开的那个大洞中。
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蛮牛,出来!”靠右的那位短袖男喊道。紧接着左手高举过头顶,一个巨大无比的蓝色火球凭空出现。我并未感觉到有任何的炙热感,若不是身边的血色雾气却不断的被蒸发,我都怀疑这蓝色火球是否有用。短袖男轻轻一挥,火球飞射而去,又砸向了那个大洞。战栗感随着爆炸而来,又随着和眼镜男紧握住的右手而去。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着无限的勇气从他的手上涌来。爆炸地中飞出了一个身影,是之前的那位年轻人,他在空中比了个ok的手势,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短袖男也松了一口气,他不认为有什么东西能从他的蓝色火球爆炸后存活下来。
“不对。”在我身体旁边的那个眼镜年轻人开口喊到:“负界还没有消失,小心。”还未来得及反应,下一刻,一个黑影便出现在了那个应该是叫蛮牛的年轻人后面,是屠夫!他竟然完全变了个样子,之前巨人般的身高变得与常人无异,武器也对应的变小了几分。虽然看上去似乎变弱了,但压迫感却成倍的增加。他那近乎全裸的肉体,不再是之前所见的肥膘,而是隆起的肌肉。蓄势完成了!他右脚重重踏出,左手剔骨刀顺势挥出,直逼蛮牛的头颅。那位女性年轻人仰天长啸,头发于空中飞舞。下一刻屠夫的剔骨刀定在了空中,离那蛮牛的脖子仅差一厘米的地方。于后,那位女性年轻人口喷鲜血,晕了过去。
蛮牛来不急悲愤,他已然反应过来,左手迅速刺出,握住屠夫左手手腕。身体微低,右拳蓄势而出,直击屠夫胸口。角度刁钻利索,就在我以为这一击必中的时刻,屠夫的上半身突然向后倒去,下半身却纹丝不动,就像没有骨头一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过了这一拳。然后一个头槌便朝那蛮牛砸了过去。
不得不说蛮牛的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他以左脚为轴,身体朝屠夫转去,紧紧贴住了屠夫的身体,屠夫的头槌并未击中他。他又伸出右手,撑在了屠夫的左腋,一个过肩摔把他甩向了空中。
“负源找到了。”那位眼镜年轻人大喊道:“蓝炎,攻击他的左腿膝盖。”
“好嘞。”短袖男空中虚握呈拉弓状。一只蓝色的火焰箭矢凭空出来。“疾!”他大喝一声,所有的力量汇聚上去,原本的深蓝火焰,带上了些许紫色。转瞬间火焰箭矢应声而出,袭向屠夫。
屠夫看着这避无可避的一箭,终于祭出了右手那把巨大无比的菜刀,挡在身前。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可惜,箭矢的威力终究还是差了一分,只在刀身上留了一个漆黑的小口。
屠夫在空中停住了身体,无尽的怒气喷薄而出,他眼神一凝,左手倒握剔骨刀,猛地刺向他自己的肚子,浓厚到极致的血色雾气大量的喷射而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过后,屠夫左右手并握那把和人奇高的菜刀,举过头顶。血色雾气笼罩,那柄屠刀此刻彷佛成了一口黑洞,贪婪的吸收着这个世界所有的血色雾气。死亡的气息慢慢将我淹没。
“会死,会死,我会死的。”我的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一句,恐惧不断的诞生,不断的消逝,这意味着眼镜男的能力正在消减。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在之前的表现中,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才是队长。但我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他的眼神找不到之前的自信,取而代之的是谨慎。下一秒,我的意识被强行拽回了肉体,我明白,他要全力以赴了。
“给你脸了是吗?”他向前跨了一步,挡在了大口喘着粗气的短袖男前面,大喝一声:“剥夺!”双手合十,嘭的一声,他的左眼已然炸开,紧接着一道炸雷划破长空击中那浓郁的快要成实体的血色雾气,血色漩涡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漩涡中传来了屠夫的吼声,紧接着一把巨大无比的血色菜刀穿过漩涡朝着眼镜男袭来,杀戮似乎是他的本能,他本身并不受刚才那招影响。
眼镜男在用完刚才那招后,就已经力竭半跪在地上,他绝无可能挡下。没有了眼镜男的能力,老张和我都被恐惧包围。再说,这种场面,用我所学过的擒拿术去对抗,更无可能,毫无用功的送死,不在我们的选项中。
就在那血色菜刀要砍到眼镜男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是那个叫蛮牛的肌肉男。他硬生生用自己的肉掌拍住了那把血色菜刀。可屠夫并没有打算放过他,早在菜刀飞出的一瞬间,他也跟着菜刀飞了过来。剔骨刀轻轻划过,蛮牛的左臂掉在了地上。若不是他躲的快,这一刀划过的应该就是他的心脏。
“该死,情报有误,局里面有人在搞我们。”在蛮牛身后的眼镜男发现了问题所在。眼前的屠夫根本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
屠夫没等他们,左手剔骨刀再次挥下。那一刻,我彷佛看到了我们的死期。蛮牛不可能躲过这一刀。
“哦?这里挺热闹啊。”一个声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响起,时间彷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剔骨刀定在空中,屠夫的身子不断的传出咯吱咯吱的骨头响声,像是在对抗某种力量一般。下一刻,天空的血色雾气像是被某种力量撕裂开来,露出了一抹明亮的月亮。随着轰隆一声,身边的环境就像玻璃碎片,不断的裂开,露出了现实世界的轮廓。不同的是在我的身边多了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普通人。
“哎呦,上好的负源,运气不错啊。”他直接略过我们,慢慢的走向屠夫。
咯吱声越来越大,屠夫终于抬起了他的脑袋,看向了他。但也只是能看而已。
那个人只是右手食指一勾:“出来吧。”两滴纯黑的水珠,从屠夫的左腿膝盖冒了出来,飞到了他的指尖上,凭空漂浮着,随后便被吸入进去。失去了纯黑水珠的屠夫,直接化作一道黑烟,消逝在了天地间。
我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正想开口,但某种力量依然束缚我的身体,除了眼睛能动之外,其余皆不能动。但很显然,那人对我们没啥恶意。
我本以为一切皆已结束,不知哪来的大雾顷刻间将我们都包围了起来。雾气很大,大到我已看不到周围的建筑。但我能清楚的看到在我前面的那个解决掉屠夫的人,和与我一起前来的那四个年轻人。反倒是老张,确是消失不见了。银色的火焰在肉眼可见的每个角度燃起,恐怖的温度将我包围。在我的正前方出现了一团蠕动的黑暗,那黑暗中似乎有着什么择人而噬的怪兽。
“哟,这么快没想到又见面了。”身前那人说到。
“你跑不掉了,你逃不掉的。”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得了,你也配抓我?两天前叫你带的话,讲给你家主子听了吧。”身前那人只是笑着:“以为躲在你主子的余荫下就可以挡住我?”
“呵呵。”黑暗里的那位没有反驳,只是撂下一句狠话:“主人已经知道了你在丰头区出现,他已经准备亲自出手,准备好后事吧。”说罢顷刻间大雾消散,黑暗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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