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媚的晨曦

08 裂开的下巴

我弟弟的下巴,有一个很深的疤痕。印象中,裂开过两次。记得最清晰的一次,那是一个午后,弟弟在院子里看到爸爸,非常的兴奋,飞奔地去找他,临进门的时候,在门前的一节台阶上,摔了一跤,正好碰在上面,下巴下面裂开了,印象中流了很多血。妈妈赶快带弟弟去诊所,我紧跟着。在诊所里,那时候诊所还不是很正规,不知道有没有打麻药,就听见医生说把孩子抓紧,妈妈带着哭腔说着:“去把你爸爸叫来,说按不住。”我赶快飞奔地跑回刚才的地方,走在门口,还看到爸爸在刚才的桌子上打牌。我跑过去喊他,说了一下在诊所的情况,但是,他还是继续打牌,旁边的人都说:“赶快去看下吧,下次再玩。”后面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他到底去没有去过,后面弟弟是怎么回家的,我也记不住了。但是,爸爸在弟弟,血流那么多的情况下,还能无动于衷的继续打牌,我真的很为我们不值,有这样不负责,热爱打牌的爸爸。这也许是我,为什么这么憎恨打牌的内心深处的原因。

好像,从这次事情之后在我的脑海里,再没有了爸爸的印象,也没有了爸爸关心我们,把我们当成孩子的记忆。有时候,我其实特别冷漠,以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知道了,在最需要最原始的父爱的时候,从来没有得到过。记忆中,有很多次,早上起来,问爸爸要早餐费,只是冷冷的一句:“没有”。我想,自己肯定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爸爸,为什么不爱我们,还要做我们的爸爸。

以前只知道,爸爸为什么要那样,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做那些坏事。现在,长大了,想起这些,似乎也能理解,他本就是家里的独子,又是家里最小的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想要得到的太容易了,便忘了我们是需要奋斗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也许,他不劳而获的赌钱,除了好玩,还掺杂了想要赢钱,改变家里的想法。只是他还没有真正的长大,还不能完全肩负起自己身上的责任。

我的爸爸在大家的眼中,公认的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该承担的责任不承担,甚至不算一个人。因为,他从来没有关心我和弟弟。我想这样的爸爸,我应该是厌恶、憎恨的,曾经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深夜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内心仅有一丝想念,渴望得到父亲的爱。完整的爱,是每个孩子都应该得到的,可是,现实生活中太少有人能完全得到这些爱。

弟弟的下巴,伤痕依旧在此,每次看到这些伤疤,想到爸爸,心里面特别复杂。恨他吗,恨的,在自己那些比较难挨的日子里,真的很痛恨他。在自己当了妈妈之后,也恨过,知道作为父母要为孩子做很多的事情,但是,我的父母,在我们的身上,很多都没有做到。但是,现在不恨了,就像前面说的,什么事情不仅只有灰暗的一面,依然会有明亮的一面,而,我希望自己能够更多的看到明亮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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