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脂膏,他小心翼翼地将脂膏涂抹到荣似浅白皙的脖颈上。
窦元启手法略显粗糙,但好在脂膏价值不菲,点涂几下便把这骇人的青紫痕迹遮住。
而此时,荣似浅依旧沉迷在睡梦当中,丝毫不知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盒脂膏先放在我这里,你先去如意阁先找一个相似的脂膏替着。”
他虽不了解女人的物件,但也知道脂膏仅能维持短短一天,需经常涂抹。
事后,窦元启一脸诡异地走出荣似浅的房间。
他似乎鬼迷心窍了,原本正打算去军机大营一趟,但走了一半又中途折返回来,因为他始终忘不了荣似浅分别时惨白的脸。
他在关心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想到这,窦元启面色一冷,他只是怕荣似浅脖颈上的痕迹太过骇人,吓到疏儿而已!
……
窦元启走后,不知过了多久,荣似浅悠悠转醒,一脸朦胧地睁开睡眼。
这时,日头已经爬上正午,强烈的阳光从窗户外透进来,让她略微感到不适。
醒来后,荣似浅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阵阵股异样的感觉从脖颈处传来。
“咦?白玉?”
当荣似浅坐起身准备下床时,惊讶地发现了倒在床边的白玉,她双目紧闭,姿势不雅地睡在地上。
“看样子只是睡着了……”
荣似浅探了一下白玉的鼻息,神色自责。
昨夜白玉本就一夜未眠,现在又为她操劳,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定是扛不住。
起身后,荣似浅叫来星儿,两人一起将白玉抬到床上去。
事后,星儿一脸担忧地看向荣似浅:“五夫人,您感觉怎么样了?”
小将军前脚刚走,五夫人便晕倒了,可真是吓坏她了!
“放心,我只是自幼身体有些虚弱,现在已经无碍了 ”
荣似浅笑了笑,对于晕倒之后的记忆,她模糊中还是能记起些的。
只不过……
像是想起什么,荣似浅垂下眸子,在无人看见的眼底泛起一股难言的忧伤。
再抬起头来时,荣似浅仍是那个孤傲清冷,高不可攀的荣似浅。
红袖进来时,面色不虞,在看到站在屋内的荣似浅后,她神色惊喜:“小姐,你醒了?!”
她原以为小姐会一直睡到傍晚呢。
“正好您醒了,我给您从厨房端了些饭菜回来。”
说着,红袖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
一边絮叨着,一边将小巧玲珑的银制餐具为荣似浅摆好。
府中妾身不便见外人,再加上她低微的身份,所以大多数人会选择在自己院中解决一日三餐,这样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窦元启娶的小妾这么多,她可不想见一个人行一次礼。
随后,红袖注意到荣似浅床榻上躺了个人,她定睛一看,居然是白玉!
怎么大中午的还在睡觉,而且还睡在小姐床上?
想起刚刚还生龙活虎的白玉,红袖内心狐疑。
精致的红木桌上,稀稀疏疏的摆着几个碗筷。
饭菜看着不多,荤素搭配,但荣似浅食量本就很小,简陋的三菜一汤也够她吃了。
“厨房那帮人实在太可恶了,今天早上刚刚发生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镇世将军府,说什么小姐您要去给少夫人做奴婢……而且谣言越传越离谱……”
看着荣似浅吃得津津有味,红袖站在一旁,愤愤不平。
“对啊,无论怎么说,按照五夫人的位分,最低也应该是五菜一汤才对,厨房那群人,就会看人下菜碟!”
星儿小脸皱成一团,附和道。
星儿面容稚嫩,年龄也比白玉和红袖稍小些,平常说话也处处透露着天真,所以荣似浅对她也并无严格要求。
吃完后,荣似浅拿着手帕擦了擦嘴,好笑地看着义愤填膺的二人。
“深宫后院本就如此,过得好与不好,完全取决于夫家的宠爱。”
说实话,在她来到窦家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正好闲来无事,我们也该去看看那位少夫人了……”
话音落,荣似浅黑色的眸子闪了又闪。
……
由于白玉还未苏醒,所以这次只有红袖和星儿陪着。
一路上,荣似浅倒听见几句闲言碎语,不过也没有过多在意。
红袖跟在荣似浅身边,一手撑着一把涂满黑漆的伞。
这次来到归月院,门倒是开着,一个婢女垂首站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
婢女远远的看见她,屈身行礼:“奴婢欢儿,见过五姨娘。”
“少夫人早就等候五姨娘多时了,还请五姨娘跟着奴婢来吧。”
欢儿语气恭谨,让荣似浅挑不出半点毛病。
听罢,红袖瞪了她一眼,欢儿视若无睹。
许久未等到荣似浅回声,欢儿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在瞥见荣似浅眼底深深的冷意后,眼底的厌恶全然消失。
欢儿心中一惊:“五姨娘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你何时来的镇世将军府?”荣似浅出乎意料地问道。
“回五姨娘的话,欢儿是三年前来得镇世将军府。”欢儿低眉回答道。
听完欢儿的回答,荣似浅面露疑惑。
“那你可知本夫人和窦元启成婚是因何缘故?”
“……不应该啊,别人都叫本夫人五夫人,你怎么叫本夫人五姨娘?”
话音落,欢儿无辜地看向荣似浅:“您难道不是以妾室的身份入府的吗?”
荣似浅敛下眸子,语气清闲:“对啊,可是本夫人的姻亲还是陛下亲赐,位享正妻。”
“所有人都加上了敬语,唯独你除外,你说本夫人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噗通!
荣似浅话音刚落,欢儿猛地跪下。
“对不起五夫人,奴婢该死,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家境贫寒,自幼没有读过几本书,对于礼仪规矩的事还不大熟悉,还请五夫人见谅!”
话虽这么说,但是欢儿低下头的神情却无半分慌张,反而底气十足。
“呵……”
荣似浅冷笑一声。
“本夫人还没想要惩罚你,你倒先开口让本夫人饶了你,看来本夫人不惩罚你都不行啊。”
“归月院欢儿,大胆犯上,罔顾礼法,镇世将军府不需要这样的人,自己去找管家领了这个月的钱两离开吧。”
欢儿惊慌失措,她刚才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因为她笃定荣似浅不敢对她做什么。
“奴婢是少夫人的丫鬟,五夫人这么做……”
欢儿勉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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