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卷

活着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但同时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剑鸣域东北方向,有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山头,名字叫做太华山。

原本郁郁葱葱的太华山上一片祥和,突然之间山体开始剧烈震动,惊起了林中栖息的飞鸟。

震动持续了大约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回归了平静,人们也只当是寻常的地龙翻身。

山腰之上的一处空地,突然便从地中钻出一个身材短小的黄衣道人。

这道人八字胡须,面色油腻,眼睛就如同耗子一般,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他妈的,土行术真烦人,老子才换的衣服……”

道人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拍打自己的道袍。两道大袖呼呼的,很快便尘土飞扬。

突然一声鹤鸣贯彻九霄天地。一位白衣青年站在一只巨鹤的背上飞临道人的上空,巨大的身躯在地上形成庞大的阴影。白鹤的眼睛红如泣血,他的顶冠确实漆黑如墨给人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道人一脸愤恨的抬头望向天空的巨大白鹤。

“你他娘的!信不信不下个月老子把你雀给你烤了!”

白衣青年听闻骂声便催动着白鹤盘旋落下。

青年的皮肤白皙如玉,如葱般的手指中转动着一柄羽毛扇,他的声音清脆如同少女一般。

“你个土包子,若不是我在天空之中堪察地脉,就凭你那烂三脚的遁地术要找到什么时候!”

矮道人气的胡须直立“鸟杂毛,你他丫的找死是不是!”

“行啦”

这一声厚重如山。

一个魁梧大汉从密林中缓步走出。他的双眼有限浑浊,脸上不住的傻笑,不时的还有鼻涕流下。一尊金灿灿的铜像背在身后,动起来就如同大象一般。

然而魁梧大汉却并不是出声之人,只见他的身后影子之中缓缓走出一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着富贵犹如富商巨贾,双手背负于身后不断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找到了?”中年男人向道人问道。

“找到了,找到了。不过那里有一处天然形成的灵气屏障!”

“切~不就是一道仙灵屏障吗?破了它不就的了!”

白衣青年轻摇折扇,眼神虚瞟,对矮道人的说法充满不屑。

“你说的轻巧!那屏障勾动灵脉,若是控制不好这灵脉灵矿可就全毁了!”

中年男人转着玉扳指似乎若有所思许久才出声“既然破不了,那就索性污了它。不就是个仙灵屏障吗?”

他身旁的魁梧大汉也兴奋的用拳头拍打自己的胸口,口中并不时发出“咔唔咔唔”的怪声。道人也兴奋的挽起了大袖。唯有白衣青年面上是一脸的愁容,不过他的眼睛却是充满了疯狂。

定蒙村是太华山下的一个小村子。三百年前蒙氏的先祖为了躲避战乱举族搬迁到了这太华山下,经过了几代人的发展从最初的二十三户人家发展壮大到如今的三百户人家。

就在今天定蒙村原本的一切被打破了!

三个修行者在村子中不断驰骋,巨鹤低飞不断喷吐着火焰将整个村子变成一片火海。村民们便如同地上的蝼蚁,正在被一点一点地碾死,惨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巨大的阵纹在村子的上空转动,血气和怨气开始向天空中心汇聚而去。

道人不知何时闯入了一间保存比较完好的房屋,而白衣青年却早已在其中了。

房屋之中到处是凌乱的女尸,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口,触目惊心。

白衣青年只是瞟了道人一眼便将身前的女尸随意推到一旁,从容的整理着自己的下部衣物,嘴角舔了舔。

”真他娘的恶心!“

矮道人恶狠狠的啐了一嘴便转身离开了房屋,开始寻找那些还活着的村民。

白衣青年扫了一眼屋中那些凌乱的女尸和残肢,心中似乎泛起一阵恶心,连忙捂住眼睛不去看那满地残积。不过他的嘴角却带着一抹笑意。

只有六岁的蒙邪满脸泪水的跪在地上,他的面前躺着一个断了头颅的中年妇人,这个中年妇人正是他的母亲。

蒙邪一只手擦着眼泪,一只手不停的扯动妇人的衣角,口中呜咽不断。

“娘亲,娘亲~呜呜~娘亲你快起来~呜呜~我保证再也调皮了,再也不去抓燕子了!呜呜······”

蒙邪不断回忆着自己所犯得错误,不断的向母亲做出承诺。似乎只要自己听话,母亲就能够活过来。但这样的奇迹显然是不存在的。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在大火之中哭泣的孩子,甚至连死神也不曾注意到这个孩子。

一根倒下的房梁砸下,刚好斜在他的头顶,而他只是因为过度伤心而昏死过去。

中年男人立于最高处俯瞰着村子的怨气和血不断向天空汇聚而去,似乎脚下的地狱与他无关一般怡然自若。

魁梧大汉举着满是鲜血的铜人像第一个来到了中年男人身后,其次是道人和白衣青年。

天空中的阵纹在不断压榨着下方的村庄直到再也没有一丝血气怨念。中年男人取出一个青皮葫芦将天空中的血气与怨气统统收入葫芦中然后转身再一次进入太华山中。

村子的废墟中,蒙邪很幸运,但同时他也是最不幸的,不幸在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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