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与赵老夫人两人天一亮就坐了两辆马车往府里赶。换上诰命服后再往宫里赶。曹氏吩咐府里将剩下的女眷接回了府,将府中大小事项托给了周姨娘,特意嘱咐了如果蓉凝实在吵着去素心观,要添两倍人送她去。
珍珠回家第二天,庄子就贴出了告示,珍珠入选了。当天赏银就下来,进了她爹和她奶的口袋里。
当夜她奶出去搓麻了,她爹呼朋唤友去酒馆喝个畅快了。屋里只剩下她弟弟、她娘和她。亥时刚过,珍珠她娘举着根蜡烛,唤了珍珠去她的房里。
珍珠看着自己娘举着烛台搬开一个又一个箱子,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一个用灰扑扑的布包裹着的东西。她娘放下烛台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里面是一对素银的镯子。
她娘拿出镯子放到了她的手心里:“原是娘没有用,攒了那么多年也只给攒出了一对银镯子。这一对本是给你和你姐姐一人一个的。只是你姐姐……不说了,如今我把这对镯子给你了,好好收着吧。”
珍珠娘又从身上摸出了几个铜板:“夏家把你那日花的钱给了我,我交给你奶奶了。这些是单独拿出来嘱咐我谢你的。”
珍珠看着她娘疲惫的面容,娘比爹小上好几岁,却早早的有了白发,身子都有些弓了。珍珠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她娘是惨,可是她姐姐有什么过错呢,要经受这些。珍珠闷闷地道了声谢,回自己屋里去了。
珍珠躺在黑暗里,将两只镯子放在心口,举起一个对着月光细细打量。这镯子只有半个指头宽,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了幽幽的光。
银镯子真美啊,这是珍珠这辈子拿到的最贵重的东西。摸上去凉凉的,上面一点花纹也没有,却是磨得极其光滑。珍珠忍不住把镯子串到了自己的手臂上,举起来对着月光细细地看。银色的镯子配着珍珠暖黄色的皮肤,多好看啊,珍珠心里重复着,多好看啊。年轻的女孩儿举着镯子在月光下左看右看,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珍珠第二日早早醒了,将镯子小心地戴在左手上,将早就收拾好的包袱背上,就要往庄子里接人的车上赶去。她奶奶和娘比她起得更早。她奶奶还破天荒地给珍珠盛了一碗白粥,招呼珍珠来喝。珍珠接过碗,小心翼翼地喝着。
珍珠喝完粥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包袱不见了,急得她到处找。她是在自己房里找到的,找到之后着重细细点了,少了十几文。可时辰就要到了,她也来不及多问,急急地去搭去侯府的车。
珍珠她们走后,整个庄子重新回到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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