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遇劫匪

丁胜男在对面的人看到自己的同时,自己也看到了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来人,身材高挑、精瘦,一袭白衣加身,头戴银冠,眉粗眼大,面如冠玉,整个人看起来比书生多了几分阳刚的萧杀之气。

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主,很明显,那支穿心箭就是出自他的手。大概有一百米那么远的距离,还可以做到一箭穿心,让对方顷刻毙命。

“嘶啧啧,别人百步穿杨,他倒好,直接来了个百米穿杨,神箭手啊!”

丁胜男正在感叹那个人的箭术时,突然才想起来自己看到了这整个过程,为了灭口,或许自己就成了对方的下一个目标了。

果然,此时,那个神箭手只往这边看了一眼,手就往背上的箭筒而去……

丁胜男此时的脑子,已经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在运转了起来,在算计着当下的局面。

自己离死者也不过是十米来远,而从这边到前面的战斗区也就二十来米……

且看前面的战斗区里,有个人大概三四十岁,面容严肃,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一身铠甲穿在身上,更衬得他威风凛凛。

“那不是张教头吗?到底出了什么事?”丁胜男很疑惑,挠挠头想不明白。

且看他一人对上三个大男人,还有两个新兵在他身后被保护得好好的。

只要对方的缓兵还没到,他就有取胜的可能。可很明显,现在的张教头已经孤立无援了。刚才听到惨叫声,分了神,给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就在他分神之际,只见对面最左边的那人一个欺身向前,右手执剑袭击他胸口而来,左手同时抽出腰间佩戴的软剑,以刁钻的手法反转,格挡开张教头回来抢救的攻势。

“卑鄙。”

张教头见对方左手突然出剑,挡住了自己回头防守的剑,且看对方右手的攻击来势汹汹,这一剑的亏是吃定的了,忍不住咒骂一声。

若被对方那剑刺中胸口,那自己不出三息的时间就断气了,现在只能断臂,弃帅保卒了。

就在剑离胸口前,不到半米的距离,电光火石之间,张教头,拼尽全力向右边稍微挪开了一点。

“嗤”剑插进肉的声音,接着就是张教头眉头紧皱,疼的喉咙里情不自禁地发出一个闷声“嗯!”

“哈哈哈……这叫兵不厌诈,你不是兵头头吗?”刺中张教头的那人是土匪头中的老四,叫阿达,此人看着贼眉鼠眼的,看着就知道是那种专门偷袭耍诈之人。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此时他说出的话沙沙的慢吞吞的,有种阴深深的感觉。

剑从张教头的锁骨下方偏向腋窝上方,刺了进去。还好,刚才张教头回救的那招还是分了敌人右手的一些力度,导致剑只是刺到骨头。

张教头心里暗暗庆幸着:还好手臂保住了,没断成。

“哼,今天我就代替令尊,教教你什么是光明正大。”张教头怒了,右手的剑往前送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招“螳臂当车”劈到最左边阿达的右手腕处。

“啊”对方一声惨叫冲天,吓得林子里所剩无几的鸟,都惊吓得飞了起来。

只见阿达的手掌,直接被劈了下来,算是张教头给自己的左手报了一剑之仇。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丁胜男在寻思着,要怎样才可以减少到最少的伤害:

“且看对面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再这样下去,大家还没到军营就都死翘翘了。但若是把战场对换过来,张教头对付神箭,那两个傻大个的加上一个断掌的就由我和另外两个人来对付,顶多就是个残废,总比死了的要好。”

细细盘算了一下,在对面的箭射过来之前,她终于动了,跑出十来步后,边跑边扭转过头来看。

忽然就看到射来的箭就要刺到屁股上了,吓了一跳,“诶呀,娘呀,别亲我屁股呀,很臭的。”

由于没看清路,还没来得及闪躲,脚下拌到了石头。整个人往前飞趴到地上,利箭对着背上的包裹一穿而过,射到一棵树上,箭尾抖了两下。

“好惊险啊,差点要命了。”丁胜男不敢耽搁,站起来,继续跑。

“哗啦!哗啦!哒啪!哒啪!”东西从包袱里掉了出来,有的应声而碎。

丁胜男看着地上掉下的东西,暗道一声:“遭了”顾不上地上的瓶瓶罐罐了,顺手捞了一把,也只捞到了两个瓷瓶,一边跑一边揣到袖兜里。包袱里还仅剩的几个瓶罐,也一股脑地往袖兜里揣。

突然,灵机一动,丁胜男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把包袱给扔了就跑,没了包袱的重量,全身轻松多了。往地上抓了一把粉末,还用脚把地上剩余的粉末踢的扬了起来,继续往前撒腿就跑。

她知道,神箭手一箭不中,还会有第二箭,第三箭射过来的。所以她逃跑时,是左拐一个弯,右拐弯绕着一棵树,再左拐一个弯,右拐一个弯,左拐弯绕过一棵树。

而她的嘴巴也没闲着,一边逃跑一边叫嚷着:“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丁胜男就这样,一边叫嚷着,还不断地变换着位置,给自己拖延时间,往那三个大憨憨所在的方向逃去,有时候还会随着三个大憨憨同步变换位置。

丁胜男口中的神箭手,此时已经怒发冲冠了,自己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箭手——白衣神箭。所射出的箭百米穿杨,从未失过手,今天居然在一个毛头小子这里栽了跟头,说出去肯定被人笑掉大牙。

所以白衣神箭搭起了第二,第三,第四支箭,往前面快速走着,等到那个毛头小子离开了自己人的方向就发力了。

“飕飕飕”三支利箭带着主人的内劲夹着风力,先后离弦而出。

这三支箭对于不会武功的丁胜男来说,简直就是夺命催魂箭。

此时的丁胜男已经不再喊救命了,她现在必须跟三支箭夺魂抢命,稍不留神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丁胜男此时距离那几人的战斗区越来越近了,而那三支夺命箭也即将到来。

只见她拐了个弯躲开了第一支箭,就地一滚,躲开了第二支箭,但第三箭到来的同时,

在前方打架的人中,下来了一个大憨男人,只见他纵身,跃了过来,口里喊着:

“三弟,我来帮你。”刚好挡住了丁胜男的去路。

丁胜男看到来人了,那个高兴啊:“傻大个就是傻大个,还想挡爷的路。正好可以给你加餐。”

她并没有就此而停住脚步,扬起手,将一路走来手里仅剩的白色粉末,撒向对方,然后好心提醒一下:

“有毒。”

那傻大个,连忙用右手捂住鼻子,想退开。

就在此时,他的左手,被丁胜男扯了一把,他右手刚举起来想拍死对方,又缩了回去捂鼻子。

就这样,傻大个被丁胜男推到了射过来的第三箭前。

“嗤”箭射进肉体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嗯,啊……”忍着伤痛的闷声和忍不住的惨叫声,声音又一次惊飞了林子里的小鸟。

箭射进了傻大个的肩膀,他以为这是一般的箭,就立马把箭拔了出来。谁曾想,这是一支特制的、有倒钩的箭。不做任何准备就拔,所以连箭带肉的被拔了出来,看着都吓人。所以他发出了“啊”的惨叫声来。

此时,白衣神箭赶了上来,从胸前衣袍里拿出来一瓶金疮药,马上给大傻子上药。

上完药,问道:“二哥,现在怎么样?好点没?你在一边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没事,我林狼,纵横四海,数十载,杀人如麻,过着刀尖口上舔血的日子。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傻大个子就是土匪头子的老二,也就是二当家——林狼。

林狼对着叫自己二哥的白衣神箭,翻了个白眼,接着才想起,问道:

“倒是三弟你,怎么回事?江湖上人人称赞的百米穿杨,白衣神箭,今天接连四箭,连个毛头小子的毛都射不中?你伤到我倒是小事,到时候传出去,你还有脸在江湖混吗……”

再说,丁胜男自从逃过了第三箭后,大家基本都停下了打斗,她就直往张教头那边走去。

走近就发现他的左边锁骨下方偏手臂那边有个伤口,血不要钱地往外涌。

于是好心地提醒他:“张教头,您的伤口现在还在往外流血,需要马上处理才行。”

说着就想往前走,看到张教头,那双犀利的眼睛,疑惑中带着戒备。

丁胜男才醒悟过来,自己只不过是一千多新兵中的一员而已,今天又是到军营的第一天,这个张教头不认识自己很正常。

于是她恭敬地拱手抱拳,行了一礼,道:“张教头,我是这次新招的兵,名叫丁胜豪,来自古兰城都禅县平安镇的安乐村。”

丁胜男失踪了的哥哥就叫丁胜豪,当时报名也是丁胜豪。

“哦,原来是丁小子,你不会武功,赶紧找个机会逃走,去叫人。”

张教头原本就觉得这个灵活的小子有点眼熟,原来是新兵。但他并没有理会伤口的事,只想着多一个人逃走或许还有生存的机会。

“我身上带有些止血的药,先给您止血,顺便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丁胜男见对方慢慢的放下了防备, 于是讲了自己的目的,一边讲一边帮着处理伤口。

整个过程中,丁胜男向张教头打听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原来,在古兰城,这次跟张教头一起训练大家的还有两个教头,三名由副将升起来的将军。

他们商量好了,分三个方向进行招兵,一个教头和一个将军一组,招到人后马上就赶到古兰城与古都之间的“养国河”集中训练一段时间,再去前方一线的军营里集中操练。

而丁胜男所在的这队人马,就由张教头和一名叫张矛的将军负责。后来的事,她也清楚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与朝廷作对。这些人根本就不像一般的山匪,很有可能背后是一个大阴谋。

今天早上新兵都到齐了,他们俩下令发出任务后,带着二十个老精兵暗中护送着大家。从官道就出发了,来到了刚才自己休息的那片树林的对面,就遇到了一帮以五兄弟为首的劫匪。

于是暗中召集众人,两人商量,因为张教头在这里武功最高,所以留下十个老精兵跟他一起断后。张矛带人去前面的“养国河”,并且安置好众人后再带人回来相助。

张教头他们在途中又救了三个人,有几个老精兵就因为保护他们仨而死的。

而他们仨人中一个,就在刚才死在了白衣神箭的箭下,剩下两个就是他现在护着的那两人……

就讲到这时,丁胜男还想着逃命的对策,突然听到一个很不和谐的叫嚣:“臭小子,想活命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则的话就别怪爷不客气了。”

丁胜男不急不慢地绑好绷带,最后还打了个蝴蝶结在张教头的肩膀上,满意了,才慢悠悠的转身看向说话的人:

“呦,是你呀,嘿嘿久仰久仰了。刚才看到你露的那一手百米穿杨,真是佩服啊。还有最后那三连箭,呀,真是厉害。虽然没射中我,还是有点可惜的。”

丁胜男先是一副见到偶像的样子,话题一转,就是一副可惜、遗憾自己没能体会到被那三连箭射中的样子。

反正就是,敌人哪里痛,就往哪里戳 。

白衣的脸色青红交替变换着:“混……”

不等他说完,丁胜男就打断了他的话:“虽然,我没能体会到三连箭入肉的滋味,不过还好,我看到了。你那个箭设计得是真的好,厉害,倒钩,够狠,够辣!”说着还朝着白衣神箭

竖起了大拇指 ,一副你很厉害的样子。

“哦,不好意思啊!扯远了,刚才臭小子骂谁呀?”丁胜男一副纯真无害的表情,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歪着头看着对方。

白衣此时看着丁胜男这一副表情,已经怒火冲天了,听到她问,就脱口而出:“臭小子骂的就是你!”

“哦,原来臭小子骂我啊”丁胜男一副恍然的样子,接着道:“臭小子骂我干什么呀?”

“臭小子……”白衣神箭还想说什么来着,无意中看到张教头后面的两个新兵看着自己憋着笑,而张教头的嘴也抽搐了一下。

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个小子给骗了:“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就是“茅房里打灯笼。”话刚说完,他就朝着丁胜豪胸前一掌袭来。

丁胜男还没弄懂,就见对方动手了,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这也太无礼了吧,都没有提示就开打了。死了死了,难道我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话是这么说的,但她人反应可不慢,在对方出掌时,她就往后退并向地面倒了下来。想借倒地来对开对方这致命一击。

幸好,此时,张教头疾步向前,一掌迎了上去。

“茅房里打灯笼,光亮亮的,怎么拉啊?”丁胜男就地滚了回来,可还在纠结着刚才的问题,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可能在场所有人中,就只有她自己不明白了。

只见,她的话刚落下,前面打斗的两个人的虎躯明显都震了一下,还好都及时反应了过来。否则两掌正在用内劲相对,一旦泄了掌力,两个人都会白白挨对方一掌,都会受伤。

丁胜男也看出来了,回头想问后面两个,才发现,他们都在憋着笑。

她那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们,问道:“额!我有说错了吗?”

李根和韩冬两人,沉迷于那双像星星一样亮晶晶的、像是会说话似的眼睛里,一下还没出来。

丁胜男疑问道:“你们吓傻了?”然后安慰他们:“不用怕,我们都会没事的,相信我,相信我们教头!”

两人终于在她的安慰中反应过来了,只见李根咳了两下“哼嗯”来缓解刚才的尴尬,解释道:“‘茅房里打灯笼——找死(照屎)’是一句骂人的隐语。”

丁胜男尴尬了,骂人还可以这样。原来人家早有提示要我死了,只是我还没那个文化罢了。

此时,对掌的两个人已经分开了。

只见,白衣后退了五步,才稳定身形。而张教头,只退了一步,然后稳稳地站在那,盯着对手。

两人的差距,毫无疑问了 。

白衣暗下心惊,原本还以为可以趁对方左手受了重伤,一掌下去不能废了他,也会重创他。谁曾想,区区一个小小的训练教头,武功居然如此了得,大意了。

白衣见到对方的剑不在身边,左手暂时又无法动弹。心生一计,虚张声势大声喝道:“拿命来!”右手重拳出击,袭向张教头胸口。

张教头同样出右拳相抵,见此,白衣嘴上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只见他,左手快速抽出腰间所配戴的软剑,朝对方的头劈了下来。

突然,张教头的拳头一张开,把手里的沙子,撒向对方,顺便提醒一下:“有毒。”

白衣急忙撤退,避开毒粉。等退开了,才看清那所谓的“毒粉”,那是一把从地上随便抓到的沙泥粉混合物。当场气得,提起软剑上前,就要取对方的狗命。

张教头刚才那一拳对上去,只是一个虚招,目的是试探对方,引其现出大招。

果然他们兄弟都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默契得很。同一个招式,同一天,在他身上使出了第二次。

他撒出“毒药”后,直接纵身一跃,拔出旁边树上的倒钩利箭,往受伤的林狼的胸口掷去。

白衣心下一惊,急忙往回,提剑挡开了来箭。

就此空隙,丁胜男捡起了地上一把剑,扔给张教头:“教头,接剑。”

张教头,听到声音,一跃而起,接住了扔过来的剑。

见此,白衣咒骂一声:“混蛋,奸诈。”说完,挺剑而出,想直取对方性命。

而张教头神采奕奕,得意一笑:“兵不厌诈!”只见他,右足一点,剑走轻灵,一招“蜻蜓点水”,疾向敌人剑身。

“叮”一声响,软剑就换了个方向刺向地面。

跟着,张教头虎躯微侧,剑尖光芒闪动,一招“猴子偷心”,直取敌人心脏,又狠又准。

白衣的软剑往回撤已经来不及了,猛见剑到,倏地伸出右臂,向前一甩。

“叮叮叮”三枚钢钉,就这样打在了剑身上,还有两枚打向了张教头面门。

张教头只见前方,几点光芒闪动,疾射而至。他侧身躲过暗器,然而左边肩膀处还是被钢钉划到了,鲜血渗透衣服。

剑在他手中一抖,瞬间开出了几朵剑花,凌厉地往敌人而去。划破了对方左臂上的衣服,同样划伤了手臂,鲜血淋漓。

可是此时,张教头左锁骨下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崩开了,不一会鲜血染红了他左边的整个袖子。他不能再战了,由于失血过多,导致他已经开始头晕了。

再说另一边,白衣,虽然手臂上也挂彩了,但都是皮肉伤而已,已经习惯了,这并不影响他正常发挥。

白衣终于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提剑想上前除掉眼前的威胁。突然,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而观战的丁胜男,此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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