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烈极了,在陈暮的脸上撑开一片,赤热着陈暮的皮肤,光滑圆润的鹅卵石更是被晒得浑身发烫。
陈暮拨开了睫毛,一丝刚烈的阳光直捣黄龙,充盈着整个瞳孔,强烈的刺激不得不让陈暮再次紧闭双眼,关入令自已舒适的黑暗中,她需要适应,顺着身躯投下的影子,她缓缓睁眼,看着幽邃的黑影,这回好多了。
"这是哪?"陈暮心里疑惑着:"刚才还在咖啡厅,这会儿怎么到郊外了?"
陈暮向四周投以犀利的目光,在河滩边好似是一位猎人在那,可背影却和谢诗十分符合,他背垮一张阔弓,身披兽皮,虎纹豹斑,正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出神。
陈暮走到那人身后,纤声寻问道:"叔叔,您知道这是哪吗?"
"陈暮,你醒了啊,为什么叫我叔啊,我岁数也不比你大啊?"那人竟是谢诗,那张脸除了比之前黑黢了些,其它的简直一模一样。
"你怎么穿这身衣服,不对,你咋把我拐这来了?"陈暮语气略些焦急,质问道。
"我也不想啊,穿越了,老天给啥穿就得穿啥,你看看你的,不和我差不多吗?"谢诗入了神一般,头也不抬,也不正眼瞧陈暮一番,自顾自的看着如明镜般的河水左瞧一下右瞧一下,似乎还没有欣赏够自己那绝世美颜。
"啊?这是梦吗?"陈暮瞅着自己这身行头,不可思议的自问道。"果然是梦,在这你怎么变得这么自恋了?"陈暮指着正在摸索着尖滑的下巴,向河中倒影挑眉的谢诗。
"梦,有可能,要不我捏你一下试试?"谢诗从自恋中霍然起身,对着陈暮逗起笑意的眼神。
"不要,哼!"陈暮强势道。
"我自己抽自己,你也不知道我疼啊。"谢诗伸了个懒腰,哈气道。
"好像你知道这是哪一样。"陈暮拗气道。
"嘿嘿,我还真知道。"谢诗向陈暮做了个鬼脸。
"你刚才怎么这么自恋呢?以前也没发现你有这个癖好啊?"
"我才不自恋呢?我只是惊讶当我再次来到这里时,我的身体,容貌居然没变。"
"你能说仔细一点吗?"
马队的嘶鸣声扯破了两人的对话,鞭子抽打声渐抬渐高……
"陈暮,现在该走了,你醒来的有些晚,在路上我会慢慢跟你解释。"谢诗拉起陈暮的手就往马鸣声处跑。
"谢诗,你俩怎么这么睌才来,多耽搁时间啊。"老猎人责备道。
谢诗也不多说些什么,牵起陈暮的手,便爬上了装有马草的木车,老猎人骑着大黑马,呼喝着大家开始前进。
"他们是谁?我们跟着他们干什么?"陈暮对谢诗附耳低语道。
"这是一支十二人的猎人队,现在我们的身份就是这里的一员,具体干什么我也得问问。"谢诗解释道。
陈暮糊着脸色,哼哼作势,谢诗的解释并没有让自己满意。
烈日当空,汗水淫灌,身着兽衣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里面却没有一件单薄的衣服,令众人百般无奈。
"要薄荷吗?"一名长相楚楚的年轻猎人小伙好意递给谢诗两片薄荷叶。
"谢谢。"谢诗接过两片薄荷,将一片分给陈暮,便将自己的那片放进热气腾腾的嘴里嚼了起来,一股清凉犹若泉水四散流淌,灌盈身心,抵御着炎炎烈日。
陈暮却犹豫不决,看着有些干瘪的薄荷,心生抗拒,只好将它塞进口袋里。
"嘿,兄弟,我们去干什么?"谢诗热情高涨,问道旁边的猎人小伙。
"听说北丰口有巨鹰伤人,那里的男人因为接近黄惟一线,大多都拉去当兵了,也没什么猎户,所以他们花钱邀请我们南陆的猎人帮忙猎杀这些害人的巨鹰。"
"那我族战事进行的如何?"
"这……哎~"猎人小伙叹息着,随后有力无心道:"三位世袅将军都死了,人宗再无世袅镇国,皇帝也死于乱蹄之下,安家南,千怀北,柳康西,远江东的屯军虽逼退了黑色曼陀罗军,可东南粮仓被烧,四地屯军无首,皇室星辰军首将王智也死了………随之而来的是政权动荡,星辰军也被皇族有心之人瓜分为数小股势力,据势力争。而四地屯军数目庞大,皇族不敢接手,便让其自生自灭。"
"啊,那怎么办?"谢诗惊叹道。
"我们这些庶民还是别掺和这些事,后果只会让我们付出生命,况且我们现在就是在拿命吃饭。"猎人小伙含声流泪,话语渐渐显得低落。
"对不起啊。"谢诗道歉道。
"嗯,没事。"猎人小伙脸上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语气零落冷淡。
山脉越来越雄伟,山脊越来越枯衰,烈日越来越羞涩。深邃幽阴的北丰口到了。
巨大的石块充挤着整条山路,山石不显得憨厚樽实,而是棱角毕露无遗,稍许不甚便会破皮伤骨,得不偿失。
"下马,下车,得徒步了。"老猎人看着崎岖险峻,侘傺逶迤的山路,面色凝重。
"陈暮,我拉你,别犟气,我们得跟上。"谢诗用右脚撑在一处凹石处,伸手拉着陈暮的手,一石一阶的爬着山脊,其余猎人健步扎实,虽然也有些费力,却将谢诗,陈暮抛路远行,令俩人遥不可及,只能看到他们渐行渐远的渺小背影。
霎时间他们停在了山顶,向远方眺望,他们停了许久,心中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仰着。
"谢谢啊,你们肯等我们。"谢诗气喘吁吁道,陈暮也有些疲劳伤神,眼前满是一晃一晃的光晕,恶心感崩发,现在她只想坐在巨石上,缓缓身体,胸口沉闷,让她难以言囗。
"好大一只鹰,一愰而过,钻入了树林。"一位猎人惊讶道,众人没有丝毫想理会谢诗的意思。
树林间猛然间一片搔动,鸟雀呜呼飞旋,吊着了众人的心。
"好像不止一只……"猎人小伙感到忧虑。
"走,下去,干活了。"老猎人语气平和,沉稳,给众人撑了撑底子。
老猎人领头走向北侧山脊上红黄红黄的树林,巨大,数多的枯木使这片树林彰嚎着忌晦。
"好了吗?得走了。"谢诗扭头向着陈暮,关切道。
"走吧。"陈暮吸足一口气,铆足了劲,撑起了疲酸的身子。
两双寒栗的鹰瞳死盯着猎人队,发出低缓起伏的鹰啼声,弥浸杀意。
谁才是猎人?谁才是猎物?
猎人队走进了树林深处,零零散散的仿叫鹰啼,试图引起巨鹰的回应。
骤然间,纵纵巨大的身影啸然而至,双双横穿猎人队。
"在那,射它。"
当那巨鹰张开巨翼显露人形时,所有人惊恐万分,心神惧仰。
在霜刃雪剑的利爪下,两名猎人被勾起,升上空中,他们挣扎着身体,希望有一丝生还的机会,可勾爪已经穿透两人的肩膀,挣扎只会更加痛苦。
射出去的箭矢也好似害怕这两头可怕的怪物,被巨鹰轻松躲开,利爪松驰,两人坠地而下,摔向乱石杂错的山脊……惨烈的叫喊声随空滑下……
"拔刀,快拔刀!"老猎人慌急道。
猎人们三两人一组,背背相靠,刀芒外露。而谢诗拉着陈暮躲在了一颗巨树旁,蹲缩着身子。
巨鹰发起了第二次进攻,飞升,盯死猎物,开始滑翔俯冲。
猎人们看准时机,挥刀抵抗,猎人们被巨大的冲力跨然蹦飞,而它们也受了伤,刀痕在翼间铮铮而栗,疼痛袭卷。
"搭箭,搭箭……!"
巨鹰不给予机会,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寒爪刺身,皆中毙命。
"陈暮快跑!"谢诗拉起陈暮向枯木林跑去,脚步仓促。
"快跑啊!快跑啊!"猎人小伙神经紧绷,神色青绿。
一只巨鹰冲向在枯木林周旋的猎人,利爪猛击一颗巨大的枯木,倾势而倒。
"陈暮,小心。"枯木砸向陈暮,谢诗将陈暮推向一边,脚后跟却来了个踉跄,摔倒在地,枯木硬生生砸压住了两人的右脚,巨痛后劲惨烈,砰击着大脑,打乱着清醒。不久陈暮便死晕过去……
"救人,快救人!"
"又是它们!"
阵阵呼喊,叫怒声在谢诗耳畔隐约响起,有人来救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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