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青竹 孤行

猎猎的风,顺着翼尖流徊,娇小玲珑的身体在空中滑翔犹若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灰蓝色的羽服,灰赤色的铜眼,别在腿间的信筒,诠释着它的使命。

黄城,那独存的阁楼上,秋文前身抵在木栏上,手中拿着信筒,神情凝重。

"秋,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鹿关呼呼上了楼台,望向秋文那瘦高的背影。

"死漠城驿站收到了千怀北的信鸽,驿使快马传至了我的手中。"秋文轻沉着,淡漠着心中那犹若苦磨硬泡着的思虑,继而道:"安在千怀北的那仨人,其中一人在千绝壁南边的小溪畔上的树林间,看见了鹘巨,也看到了李睿,那鹘巨扬言说,十三日内,杀光人宗军首将,便遥遥离去。"

鹿关接过信筒,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信纸仔细端摩了一番。

"这么狂!?杀光首将?为什么当时不将李睿给杀了?还要说这堆废话?"鹿关有些疑虑,手指间的信纸被搓得发烫。

"嗯……如果不是废话,那肯定是另有所谋。"秋文思索着。

"如果是我,也许我也会嘲辱一番。"鹿关想象着,将自己身临其境,以自己的角度而言。

"它们留着李睿,是为了什么,牵住第一区军么?可是杀了他,不是更省事吗?"秋文反复推敲,却还是将自己困在了死胡同,这究竟是为什么?可能只是少了一处瓜藤,盘绕在缭眼的花丛中……令人烦闷无果,思题无解。

"肯定就是嘲讽李睿,还留着他,气死他,要是我是他,作为一军首将,被羞辱了,还不能拿他怎样,想想就丢人。"

"应该不会,应该是……哎~不想了,随机应变吧。"秋文变得浮躁,他现在满脑子都装着焕玉,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跟着李睿他们还安全吗?都是未知的……

"就先这样吧,对了,上社头,成了,那里的人还是很信任我们的。"

"嗯,知道了。"

"嗯?你不高兴吗?还在为这件事担心呢?"鹿关见秋文浅言谈语,不夹带一丝情感,冷冰冰的。

秋文没有回答,只是稍作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她,让自己不能安下心,宛若看似平静的海面上,其实暗流涌动。

鹿关没有十分在意,正准备下楼,又想起了一件事儿:"第一,二,三区军那边,我俩?谁去?"

秋文心头一亮,忻悦道:"我去吧。"

"哦……哦~!我知道了!那你去吧。"听见秋文反差犹若云泥之别的语气,恍然大悟,原来是担心她了,公中夹私啊,鹿关捶了一下秋文的肩胛,便下楼去了。

……

"巴德,你回来了啊。"一处高峰上,一张苍劲的脸庞,浑厚稳当的音腔,伴风而至。右眼边的刀痕,犹如横刀立马,原上川脉,隐隐狰狞,耀耀生势。它微微睁眼,看着眼前的巴德。

"青竹将军,属下回来迟了。"巴德卑责道。

"没事,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把四区军的位置都弄清楚了,随时都可以行动。"

"嗯,先着手人宗皇室吧,明天,血洗了。"

"是的,将军,不过……我还有一事不解。"巴德犹豫了些,它知道,青竹将军这么做一定是有计的,可是青竹在鹘巨五将中是出了名的孤避,犹如未出鞘的刀剑,看不到它那刃芒有多么亮眼。它的想法,不是谁都可以知道的。

青竹睁开了双眼,瞳邃灰魅,眉梢轻耸,面若蔚海,威厉之中拎出凄沉:"留着他,只因雪狼将军。"

"不是有檀叶将军把关狭口么,他们应该冲不出来。"

"雪狼!……"青竹有些愤恺,气语变得铿劲粗缓。"我们五将都在的时候,也不见得能彻底压得住卡萨布兰卡军,更何况只将把关。"

"而且老军师逃出去了,说明另有暗道,只是我们没发现罢了。"青竹望着远方白皑皑的云层,几点黑影破云而出,用身体冲划着棉云,留下飞旋横穿的痕迹。

青竹仰天傲鸣,犹若醉曲放荡,纵跃起翼,悬停在半空之中,俯下寒瞳,凛然道:"记住了,十三日!"

撇下嘱令,便挥翼离去,周旁的士卫也接连跟上,跟寻渐进。青竹宛若远天的战歌,它们聆听着,依近着。

巴德也开始行动,前往东南皇室一隅,此时的心里是多么的激动,难以言表。

……

皎月当空,庙中火星可见,烈烈的燃烧着,绽放着自己的色彩,挥尽着已存的灵动。

而士兵们却意外低迷,他们靠坐在石像边,不是低头闭眼修神,就是昂头发泄着漫溢在眼中的忧郁。

"鹘巨这么嚣张?!"谢诗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有些生气。

"还没说你呢?要是你再睡晚点儿,你命就没了!"陈暮闷气着,对谢诗有感无悔的疑问感到生气,他没了,自己怎么办?

谢诗不以为意,反倒稳重自如,靠近陈暮的耳畔,低语道:"我死了,还可以继续轮回呢!"

陈暮听了更加来气,一把推开谢诗,迷惘道:"生死?就被你看的这么淡了么?"

"不是……"谢诗想要解释,却有口难辩。自己并不是那种人,只是想让她开心,亦或是放心,没乘想是堵心截路,对自己另眼相对。

小将们开始焦燥不安,心若沸热的油水。"将军,最近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它们敢下妄言,必有手段。"

"不出去?那其他区军怎么办?"李睿不想守株待兔,静等风云过散。

谢诗逻列着脑海中的言语,一计矛盾之言擦出锐亮的火花,溅入众人的心头。"陈暮你别多想,我们先想想正事吧。"

"这关我们……什么事……"陈暮对方才的愤愤有些上头,语初激渐,后而收敛,继而纤声,感到忧虑。她很清楚这是哪儿,也很清楚李睿现在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谢诗知道陈暮在想什么,因为这些事他也想过,既然来到了这里,还是一个道理,做自己该做的事,做对这个世界来说理智的事。

李睿破门而出,小将们的只言片语,混淆的劝议让自己感到心烦,像极了一群未入你心行的人,对你指指点点。可是他们所说的,也不无道理,一军之首没了,军心何立。

谢诗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难顾首尾的李睿,想要上前安慰,奈何没有经验。

看着诚然的谢诗,李睿眼中浮出希望,仅虽渺茫,也要紧紧握住,护住,呵心吹呼,让其越燃越旺。

李睿调和着语腔,恳切道:"谢兄弟,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谢诗见李睿略带犹豫与忧愁,加持着:"我答应你,帮,肯定帮!"

李睿扬起久违的微笑,悦色相对,从腰间别下一枚铁牌:"这是第一区军的将令……"

"我知道了,把要说的东西写在纸上吧,明日我就启程。"谢诗向门外漫步离去,留着李睿在那站着,注视着自己的背影。

虽然自己会帮他,但是李睿对秋文所行的事,依旧铭记于心,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谢诗扭头回望陈暮,投以惑直。她恶狠狠的瞪了谢诗一眼,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好吧,明天注定孤独。"谢诗自讽着,星空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一日的心情还是那么的变化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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