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七台大轿。
有六个装的是金子,停在了茶馆之前。
却被茶馆的人给拒之了门外。
虽说茶馆的人拒了他,可茶馆还是出手了,不过不是为了他。
这坐轿之人名为黄川,有了名的黄二爷
一脸横肉,膘肥体壮的。
据说上面还有江家的人罩着,横惯了,这几年来还没有多少能让他怕的。
黄川不信佛。
可如今却花了近半数的家产的钱买了一尊数层楼高的佛像,又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把这玩意整到了自家的大院之中。
黄川还在脖上整天挂着好几串的佛珠,每天哆嗦点了几柱香后,磕头磕的如打鼓天雷一般。
这事源于什么呢?
这位黄二爷啊,深夜时分,近来总会在梦中,被婴儿啼哭的声音惊醒。
那啼哭声音不大,却是幽怨至极。
不过没那亏心事,又何惧鬼敲门呢。
这婴儿之声论起音量那可相比这黄二爷的鼾声差的远了。
要说这平日里黄二爷睡眠质量可是好的离谱,就是这炮仗放他旁边炸起来都不一定弄的醒他。
而且黄川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晚上没睡好神志有些恍惚的原因,这白日里总感觉有些身影跟着自己。
虽说自己混了这么多年,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吧。
但是明面上,能让他想起来跟他有仇的还真没有。
且说这日深夜。
黄川又被那梦中啼哭之音惊醒,当他醒来之时,那声音便霎时间消散了。
黄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咚咚咚...”
突然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的声音。
黄川所在的房间处在他大院的中心。
至于家中的佣人,怕人手不够,昨日才刚被调出去。
现在家中也只有一个看门的门丁,而且这个点,他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的,这个点也不会是有人找他办事的时间。
再加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开始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谁啊?”
黄川起身吼道,声音很大,但细听之下还是能感到声音有这么一丝胆怯的感觉。
门外没有应答,依旧按着刚才的频率敲着门。
“咚咚咚...”
黄川往门的方向走去,顺手拿起床头一个拳头大小的青铜器。
黄川往门口走去的时候,那敲门的声音陡然停止了。
在接近门口的时候,只感觉后背传来了一阵凉风。
顾不上这些了。
他将门栏拿起,并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器。
可当推开门的时候,外面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忽然身后一阵大风吹来。
啪的一声,身后的窗户被弹到了边缘,又被弹了回去。
这一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显。
黄川回头望向了窗户的方向,却突感身后的腰腹之处一阵刺痛。
刀刃上反射的月光,反射在了黄川视线中的门上。
此时刻一把刀正抵在了黄川的身后,刀尖已刺入了差不多有一厘米了。
“别动,敢动你现在就会死!”
虽说黄川本能的在感受到刺痛本能的想要闪躲。
可在这情形的威慑下,黄川的视线之中看不到身后是谁,而且也不敢动个分毫。
“我...那个,我们应该无冤无仇吧,兄弟你要...要是要钱的话,咱们好商量...您先把刀先放下好吗。”
“说,十六年前经你手的,那些孩童都去了哪了?”
“你怎么知道...不不这事真和我没关系啊...”
黄川身后这人没有言说,却自顾将刀尖缓缓刺入。
这一阵钻心的痛感,痛的他几乎快要失去意识了。
“别...别兄弟..好汉...您您先停手啊...”
“呵,跟你没关系,那一百一十三个孩童,可是你带到这里的。再让我听到一句谎话,我就不跟你废话了。”
“这...真跟我没关系啊,是,我是把他们带过来的,可我也是不知道他们把他带哪去了。”
黄川他身后的那刀尖又深入了几毫,疼的他出了满头的大汗。
黄川忍不住了这痛感,不禁间脱口而出:
“啊...王公公,你去找王公公,我只是一个中间接手的,其他的我真的真的都不知道啊。
“他在哪。”
“京城,具体在哪我真的一概不知了。”
黄川身后那人靠近了他的耳朵旁,黄川能够明显感受到他的呼吸声,这感觉不禁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好...我记住了,但你也要记住,我杀你很简单,随时能杀你,站这,不要回头。”
刀子渐渐的从黄川的身上被拔了出来。
鲜血不住的从那伤口流出,那人应该是走了,但是几乎没有任何的脚步声。
黄川待立在原地没敢动弹,只是用手捂住了伤口。
过了许久才敢回头瞅了一眼,院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这位黄二爷这才敢长出了一口气,可就在这紧绷的神经稍微的放下的一瞬间。
他突然感到天旋地转了起来。
由于这过度的惊吓,连日里极差的睡眠,以及刚才的剧痛感。
一阵恍惚间便昏了过去。
还是第二天早晨,家丁来汇报的时候发现的他,便匆匆将他抬到了医馆。
当这位黄二爷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已经躺在了一家医馆之中。
因为这几日确实也是有些思劳过度了,再加上流血过多。
他现在躺在床上很是虚弱,几乎动弹不得。
旁边的家丁看到醒来的黄川后,赶忙的说到:
“二爷,您醒来了啊,您...”
“快拿纸笔来!”
黄川缓过了神来,不等家丁说完,便着急的说到。
那家丁手忙脚乱的从隔壁带来了纸笔。
黄川顾不得虚弱的身体,和快要撕开的伤口,强行坐了起来。
神色匆匆的接过了纸笔,只刚刚提笔几字。
却长叹了口气将纸笔扔在了一旁,苦笑了一声:
“哎,作孽啊...”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躺会。”
黄川又躺了下去,神色淡然的静静的望着窗外。
夕阳洒下的一丝静谧的余晖,没有作声。
讲真的,也许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他以前是个挺安静的人。
不过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看着晚阳了。
按照医馆的意思,黄川即使已经醒来了,可身体状况还处在一个比较危险的阶段。
需要在医馆躺个几天,期间除了要视情况服用一些草药,还要经过数次的针灸。
过了一会就来了一个大夫,对着黄川说到:
“二爷,您翻一下身,您的身体需要几次针灸才能更好的恢复。”
“嗯,好。”黄川的语气松了许多,没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
黄川翻过了身来,掀起了被子,大夫往他身上扎了密密麻麻好些个针。
“黄二爷,您尽量别动啊,过一个个半时辰之后就能取下来了。”大夫言罢便离开了。
黄川趴在那,莫名的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这是近些天好久都没的感觉了。
就这么趴了一会,虽说也是刚刚醒来,不知觉间竟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时走廊上又响起了阵脚步声,一个大夫衣着的人。
见那人的穿着,门外黄川的家丁也便没有过问。
那人走进了黄川所在的房间,轻手轻脚的将黄川身后的扎的针,改了几个穴位。
这是黄川这些天来难得睡的踏实的一次。
他在混沌之间感到了一种这久违的宁静。
不过他也不用去珍惜这份宁静了。
因为他永远沉睡在了这份宁静之中,不会醒来了。
黄川死了。
这个有名的蛮横的黄二爷死了。
他这一死,一些盘踞在阴影处一直维持的平衡,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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