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饱一餐饿一餐的日子好像过去很久了,馒头也没再被路边的狗抢走过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能吃饱饭过好每一天就很不错了,至于诗文里说的天长地久,与我何干呢。
——小驴
真奇怪,半山腰上凭空出现了一座酒楼,高八丈有余,通体碧绿,隔着墙面竟然能看清酒楼里面来来往往觥筹交错的场景,没见到一盏灯,却亮如白昼,琉璃制的器具一下一下的晃人眼睛,只不过这光仍然透着一抹诡异的绿,一个个像戴了绿帽子似的,小驴不禁想问这酒楼老板把太阳挂自己钗子上了吗?真是无商不奸啊,按这规模,一天能省十壶灯油钱,一年就是……好多灯油钱!
小驴抬头一望,招牌上赫然写着‘青楼’二字,一股莫名的暖流流过心头,伸手掂了掂怀里沉甸甸银锭头,发誓今天要好好照顾一下此地的生意,这样想着,回过神来,早不见了萧弈一行人的身影。现下他们已入东阳城境内,总算可以稍作休整,前方已有先锋小队前去偈阳城通风报信,想必数日内可有回信,那这大队人马便可稳稳当当的入驻偈阳城。
从上阳城到东部偈阳城,途中会经过一个小镇,名为绛阳镇,降阳镇也称降阳镇,意为落日之后,因为古降阳镇以夜市发家,落日之后,真正的降阳镇才会慢慢掀开神秘的面纱,以真容示人,白日里只有屋蓬瓦舍映照着头顶烈日,发出一阵阵惨白的光线,屋舍俨然,齐齐并列着,倒显得整座小镇空旷寂然,越往东地势越平坦,西北的风沙吹到降阳镇打了个璇儿变为余晖山,乃为东部平原第一高山,其间风景秀丽不可胜数,碧绿如盖群芳争艳,斜阳小道纵横交错,目之所及,风起长林。沿一竹林掩映处走至四时看过,浑身力气消耗殆尽时,便可见前方丝竹声声,歌舞升平,这丛林幽深处竟建有一所会发光的高楼,名为“青楼”,建筑风格极具富庶的东阳地区特色,青楼是为一处雅致之所,但并不以财富权势等将人他分为三六九等,是以往来者众,青楼之中高屋建瓴次第绽放,亭台楼舍不一而足,人人衣着前卫,配饰丰富,其中玉饰较为普遍,众人齐聚之下,又使青楼添了一抹灵动的风景,是以人常道:意不在高山,情皆若流水;玉石更婉转,青楼影皆明。
此时大部队驻扎的草地上,有一个很活泼的身影在追着一只兔子玩。衣襟发钗都歪歪斜斜的,夜风很冷,小驴稍正了形容猛的一个飞扑,兔子受惊正欲奋力一跳,却不想遇上了小驴这个“四脚仙人”,嘿,抓兔子正是他的拿手好戏,正待它起跳至半途,四脚合拢之时,两只纤纤玉手把兔子的四只脚这么轻轻一拿,正面起跳四脚朝天落地,兔子走的冤啊!因为她发明的独特抓兔子大法,颇为好用,又特点鲜明,为流民们所称道,得名“四脚仙人”,算是肯定了她的实力!
萧弈走出营帐的时候,正巧见一妙龄女子,身着厨娘装束,身形瘦小,瘫倒在地,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手里面一只比她头还大的野兔正在奋力挣扎,看来双方实力相当,短时间内难分胜负,只不过野兔这般拼尽全力是为了逃命,而这位姑娘却是所谓何事,为了发力脚后跟已经把平坦的草地推作两个小土坑,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发白,野兔因为常年在野外求生,只为了活下去的惯性思维导致它会一直挣扎直至筋疲力尽,而明显它碰上了一个“犟驴”,不懂得在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时候适时放手,已然是拼到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萧弈轻笑朗声道:“后厨娘子,每月区区十两白银,不必为了萧某人费力至此。”
小驴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黑靴,精致漂亮,明明穿在脚上,却好像没有一粒尘土似的,目光慢慢再向上,长长的虎道袍子垂落身侧,上面是绣着一些老虎身上才有的花纹,黑暗中看不太清纹路,却仍能感觉到制作者的用心,一丝一线绵密细腻,花样并不复杂,却更添雅致不俗,至于惊了何方大驾,额……明月照大地,清风过草地,军士帐前立,哇靠是萧弈。
一个不留神,野兔挣脱了,朝着前方草丛深处飞奔而去,小驴赶紧起来想追,但是前方草丛低矮狭窄,兔子钻进去连身影也瞧不见,人又难以在其中穿行自如,想着只能放弃不禁有些哀怨,回头却见不知何时,萧弈的手中多了一副弓箭,月光细碎的洒落下来,明明是最普通的弓箭,此时萧弈弯弓搭箭起来也显得像天兵神器一般,小驴看见弓弦慢慢拉紧,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野兔在丛林间左右闪躲,脚步声渐远的声音,箭头仿佛被月光覆盖了丝丝寒气,小驴正站在萧弈箭头指向的正前方,身后不远处就是野兔逃窜的方向。
小驴懵了,有种莫名的恐惧密密麻麻的盘桓在心头,这就是未来北钥国最有权势的男人,人们都说,伴君如伴虎,半生飘零,无所依靠,自入王府,是饱一顿撑一顿,闲暇时还有小虎藏起来的不少糖果栗子,上次武莲王府遇到危险,就有好多暗卫霎时涌现,而这一切,小驴知道都来自眼前这个身着黑袍,丰神俊朗的男子,小驴鼓足勇气,第一次以草民的身份视角打量天子神威,小驴看着面前散发着丝丝寒意的羽箭,咽了咽口水,终于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当今北钥国最富传奇的男子……
萧弈手指微微一松,弓箭嗖的一声,空气仿佛变成了一块白布,而箭羽就像一把经年老化的不成样子的剪刀,只是用蛮力将其破开,声音凄厉尖锐,周围人都感觉自己好像看到弓箭射去的方向上,空气从像布一样被破开又变作融化的春水,氤氲着水汽,慢慢蒸腾消散在眼前。而那一头,野兔瞬间没了声响。有兵将领命前去取回“猎物”,看着小驴怔愣在原地,萧弈伸出手中指碰上拇指的第二个环节,然后对准了小驴本就呆呆的脑袋,只听咚地一声小驴立马就捂着额头,叫苦不迭,多年以后,小驴摸摸自己的额头,好像仍能瞬间回到那个被月光照的通透的夜晚,几万留作护卫的士兵在镇外安营扎寨,只留下数千萧弈亲自训练的亲兵,颜值高风骨佳,体魄强健,训练有素,骁勇善战,据说日后一定会成为萧弈踞守风行大陆以东的一大利器,虽然不常与外人说道,但坊间却早已流传着许多关于这支部队的传说,在草地上的这出闹剧竟然没有一个人侧目,稳稳握着身侧的红缨枪,站得笔直,而作为这支势如破竹的军队的最高统帅,站在一个身长不到他胸口,行事散漫,与周遭像极了雕塑一般严守纪律的亲兵团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姑娘面前,少有的开起了玩笑,虽然看起来,只有他一人觉得好笑!而小驴只觉得好疼!
当即小驴凭着本能就决定讹面前得人一大笔才不枉费此番受得极刑。
“啊~天呐杀人啦~快来人呐,报官,抓凶手,我的头好痛,好想呕吐!”小驴啪地一声坐在地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眼前人的裤腿开始撒泼打滚。
萧弈本来舒缓的心情遭逢巨变,眼前局势混乱到他也来不及梳理清楚,身边的亲卫已经立即自发组成一队人马,将萧弈围在中间,见是一个年轻女子,长得弱不禁风,毫无武力值的样子,将手中的长枪插进土里,但也丝毫不敢松懈,摸上了腰间的短刃,以备不时之需,一个队长模样的人上前扼住小驴手腕厉声喝道:“何方女子,但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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