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宫人过来在聂如海耳边嘀咕几句,聂如海点头,然后对覃沧月道:“圣上叫我过去有话问我,我去去就回,你在这等我,有人过来敬酒你不要喝。”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覃沧月点头。
聂如海刚走,又有宫人过来对覃沧月道:“姑娘,聂大帅请您过去。”
“好。”覃沧月放下筷子起身随那宫人离去。
宴厅后殿,幽暗无人。
那宫人一直低头快步带路。
覃沧月心头忐忑的跟在他后面。
又走了一阵,那宫人带着覃沧月进了一个空旷大殿,殿内黑咕隆咚的有点渗人。
“这是?聂大帅呢?”覃沧月明知不是聂如海托人来叫她,但故意这么问。
“姑娘稍待。”那宫人转身离开,随手关紧了殿门。
黑咕隆咚的空旷大殿忽然亮起两排壁灯,将殿内照的昏明。
楚天雄黑着一张脸快步走向覃沧月,一把抓住那日划伤他脸颊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到眼前看了看:“这是什么?”
覃沧月做出一副被惊吓不已的样子:“什,什么?”
楚天雄盯着她纤长中指上套着的一个金色盘绕形指环,只见那指环首尾不相接,靠近指缝处尾端微微翘起,上面有一弯弦月,两头尖尖。
“这个?这个是指环啊,绕指柔。”覃沧月茫然的顺着楚天雄目光看向手上绕指柔指环:“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这是她来之前特意让苏明辉秘密找人定做的指环,她料定楚天雄会追查那日她划伤他面颊的真相。
楚天雄长出一口气松开她手腕,解释道:“那日划伤朕的应该就是这个。”
“划伤?”覃沧月睁大眼睛看着楚天雄:“你说我划伤了你?”
那日楚天雄跑的匆忙,跑远了才发现自己脸颊被划出一道口子,他今日急匆匆的冒险找来覃沧月,就是想印证一下覃沧月当日是不是故意的。
覃沧月借着昏黄的灯光去端详他:“划哪了?”
楚天雄指给她看,疤已经掉了,只留下浅浅一道白痕。
覃沧月趁势趴他肩头低笑,不着痕迹的将口脂印在他领边。
“你笑什么?”楚天雄见她主动靠近,心痒难耐,但此时又不是偷人的时机,只能将手搭在她腰间摩挲,在她耳边喷着热气暧昧低语。
覃沧月目的达到,后退一点看着他的眼睛低笑道:“那您怎么跟后宫那些个醋坛子妃嫔们解释的?他们就没问起圣上的脸是谁给挠花的?”
“朕没有妃嫔。”楚天雄继续揽着她,揉着她身后长发,无限深情的看着她。
“奥!”覃沧月掩嘴偷笑:“原来圣上您不喜欢娶,而喜欢偷。”
“别胡说。”楚天雄去捏她脸颊。
“我说错了吗?”覃沧月白了他一眼,嘟嘴娇嗔:“我原本还不知道,皇宫竟然这么华丽,这么漂亮,您,不打算接我进来啊?”
楚天雄楞楞看了她一会儿,叹口气:“可是……”
“我知道,你碍于大帅颜面。”覃沧月故意不满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对我?一点好处也不给我?”
“那你想要什么?”楚天雄问道。
“我想要……你给得起的,我又不贪心。”覃沧月颇有怨气的睨着他眼睛咕哝:“皇后?贵妃?最不济也要封个什么爵位,赐个宅子,赏些金银珠宝吧!”
“你想要?”楚天雄声音中充满柔情宠溺。
“怎么不想要。”覃沧月嘟嘴抱怨:“聂老夫人就因为嫌弃我出身低,没靠山,死活不同意大帅给我一个名分,如果我有了爵位,有了府邸,有了钱,看她还嫌弃我?”
“可是,朕突然给你这些,会引起怀疑的。”楚天雄凝眉。
“你是皇上,全天下都是你的,你还怕谁怀疑?”覃沧月用一副我就看是你不想给的眼神看着他。
“好,好,既然你想要,朕就想办法给你,不过,聂老夫人那边,你就别要什么名分了吧!”楚天雄仍旧揽着她腰肢,晃着她哄道。
“可大帅也想给我名分,您就不能调停调停?”覃沧月双手也放在他腰侧摇晃,腻声道。
“毕竟是他们的家事,我插手太多不合适。”楚天雄推脱道:“赶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儿大帅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我看你不是怕他着急,你是怕他发现吧!”覃沧月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走了两步又回来,摸出尤荦荦玉牌:“这个还是给你保管吧,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大帅他不知道我是歌伎,不然我更别指望名分了。”
楚天雄默然点头接了,覃沧月微微一笑又蹲身施礼道:“荦荦告退。”
覃沧月走出大殿,跟随那个唤她出来的宫人往宴厅走。
路过黑暗处,她悄悄扯乱自己发丝,拿下头顶一根金钗,照着咽喉处用力扎了一下,然后将金钗丢掉。
聂如海去御书房等了一会儿不见楚天雄,回到宴厅又不见了覃沧月,正焦急的在宴厅外四处寻找。
见覃沧月低头跟着一个宫人走来,赶忙奔过去拉着她:“月儿,你去哪了?”
那宫人蹲身施礼:“大帅。”然后退去了。
覃沧月依旧低着头微微摇头。
聂如海扳住她肩膀又问一遍:“月儿,你去哪了?”
覃沧月目光躲闪低声道:“刚刚那个宫人,说,说你叫我,我就跟他出来了。”
聂如海闻言脸色苍白了起来,伸手轻轻勾起覃沧月下巴,她眼圈有些泛红,发丝有些凌乱,他亲手帮她插上的成套的金钗少了一只,咽喉上还有一个红点,正渗着血,他脸色更加苍白了,嗫嚅道:“月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覃沧月摇头:“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
“那你见到什么人了?”聂如海问。
覃沧月依旧摇头:“没有。”
“什么也没有。”覃沧月说着靠进聂如海怀中:“阿海,我累了,我想回家。”
“等等,再等等,我们去见圣上,请他为我们赐婚。”聂如海轻拍怀中覃沧月后背:“我们成亲,马上成亲。”
覃沧月顺从的点头。
他帮覃沧月整理了发丝,拉紧领口,牵着覃沧月的手来到宴厅,楚天雄已经回来落座,正与大臣们谈笑风生。
聂如海拉着覃沧月到主坐前跪下,请求赐婚。
楚天雄干咳两声:“阿海啊!你先起来。不是朕不肯帮你做主,实在是,朕需得先征求一下婶娘她老人家意见,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事了,就别总惹婶娘她老人家不高兴了。这样,等朕找机会好好跟婶娘谈谈,这事再定,你看好不好。”
“好。”聂如海脸色苍白的看着楚天雄领口唇印,一颗心早已沉到谷底。
楚天雄以为他是请旨不成,在满朝文武及官宦内眷们面前丢了颜面,心情不佳,遂劝道:“今庆功佳宴,只谈国事,不谈家事,这事以后再说,你们先退下吧。”
“是。臣今日喝的有些多,头疼得厉害,臣先告退了。”聂如海道。
“既如此,你们就先行回府吧。”楚天雄微笑着摆摆手。
马车中,聂如海无力的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
覃沧月坐在一旁低着头。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回到琳琅苑,聂如海一声不响径直走入房中,趴倒在床上。覃沧月小声吩咐鄢柳去准备洗澡水。
“大帅怎么了?”鄢柳嗫嚅着问覃沧月。
覃沧月微微摇头:“没事,喝多了。”
覃沧月将自己泡入热水,沉入水底,抚慰着自己心底的愧疚,阿海,知道真相的过程,痛苦是难免的,这样一点点的层层递进,让你警醒,总比将来一下子来个五雷轰顶要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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