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沧月失望的叹气。
“你干嘛呢?”聂如海沉沉看着她明知故问。
“没事,没事。”覃沧月摆摆手:“走吧。”
又一连逛了几家花楼,自然是一无所获。
只是听着一首首故弄风情,出自自己之手的杰作,覃沧月尴尬的越来越不敢抬头,坐在桌边拿折扇遮着半张脸,一会儿想得赶紧找苏明辉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庆幸苏明辉姐弟俩把她身份瞒的结实,真不敢想象,如果天下女子知道自己迷恋的如意郎君大才子的词赋,只是个女子随口胡扯吟风弄月用来换钱的杰作,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气得要活撕了她。一会儿又想,本来觉得岑绩哪哪都好,想介绍给小戎的,但看他跟阿水姑娘情形,一时又拿不准还能不能介绍给小戎,这满怀愁绪,千头万绪,都想理个清楚,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走了。”聂如海拍了一下坐在桌边拿折扇遮着半张脸魂游天外的覃沧月。
“奥!”覃沧月答应一声,刚起身就左脚踩右脚,把自己绊了一跤,得亏聂如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住。
上官煜将他们送回大帅府,告辞离去。
聂如海看着心事重重,低头走路的覃沧月,眼神复杂。
第二日,覃沧月在聂如海起身去上朝后就赶忙起身,让孙闻安排马车径直去了岑寂楼。
她马车刚刚离开,聂如海就从转角处走出来,定定目送她的马车走远。
她到了岑寂楼,让孙闻他们等在外面,自己进去找苏明辉问清楚。
“都是我用左手誊抄的。”苏明辉道:“姑娘,一开始,姐姐只是想用这些曲子来撑起欢喜楼,毕竟柳巷那地方,纯靠歌舞营业的场子是没有的,多多少少都捎带着其他生意。后来唱了几场,很多人去打听词赋的来处,姐姐找我商议,怕迟早有一天会瞒不住,而姑娘的身份,又不适合跟风月场所扯上关系,我们就想了另外一种销路,就是暗中交易,安排人放出一些誊抄版,渐渐的,市场就做乱了,再也难寻源头。后来大家就习惯了这种方式,就连演唱,也很少有人公开演唱,都是一对一室,各个都称自己的是最新的。”
“原来是这样。”覃沧月总算放下心来:“你们想的真是周到,这样好。”
苏明辉在覃沧月房内墙上打开一个暗格:“姑娘请看。为了安全起见,姐姐把姑娘以往的手稿也都给了我,我誊抄后都收在了这里。这样,市面上全是誊抄版,更没办法查到源头了。”
“做的好,太好了。”覃沧月感动道:“真是有劳你们姐弟了。”
“姑娘是我们姐弟的恩人,福星,我们为姑娘多考虑,也是应该的,姑娘千万别跟我们客气。”苏明辉低首道:“对了,姑娘,那位岑绩岑公子问起您好几次了,您来了,要不要见见他?”
“他?找我有事?”覃沧月凝眉。
“他没说,看样子是有事。”苏明辉道。
“他今天没去听学吗?”覃沧月问。
“这几天他都没去。”苏明辉道:“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那我去看看他。”覃沧月在苏明辉引路下来到岑绩房门外,苏明辉敲了敲门:“岑公子,在吗?我们姑娘来了。”
岑绩打开门,定定看着覃沧月。
“岑公子,你没事吧?听说你几天都没去听学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覃沧月问。
“姑娘,”岑绩看起来有些痛苦:“岑某有几句话想问你,若有唐突,还望见谅。”
“岑公子有话请说。”覃沧月笑道。
岑绩低头思忖了良久,走出门来:“姑娘,我们去楼下雅间说吧!”
覃沧月点头,这样站在门口,确实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们来到二楼一个雅间坐下,苏明辉帮他们倒了茶水退出去。
“岑公子,有什么话就说吧!”覃沧月看着一脸纠结痛苦的岑绩道。
“姑娘。”岑绩端着一杯茶摩挲来摩挲去,终于吞吞吐吐开口:“大帅是你夫君?”
覃沧月点头:“是啊!”
“那韩山羽也是你夫君?”岑绩怯生生看了覃沧月一眼,又赶忙低下眸不看她。
覃沧月又点头:“是啊!”
“那,姑娘,是外族人?”岑绩越来吐字越艰难,仿佛每说一句话都要用很大的勇气,下很大的决心。
“是啊!我是牦苏人。”覃沧月茫然看着此刻已经面红耳赤的岑绩,不解他问自己这些是什么用意。
“岑寂楼是姑娘名下产业?”岑绩继续道。
“是啊!”反正他已经知道了,覃沧月也没有继续瞒下去的必要。
“岑寂楼是姑娘亲自取的名字?”岑绩又问,他此刻头低的脑门已经快贴到了桌沿上。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覃沧月问。
“没,没什么不妥。”岑绩耳根都红透了,支支吾吾摇头。
“岑公子,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发烧了,你脸很红。”覃沧月上前想去帮他把脉看看。
岑绩赶忙躲开道:“不,不,姑娘,岑某很感激姑娘的厚爱,可是,可是……”
“岑公子客气了。”覃沧月继续上前想抓他脉搏。
岑绩又赶忙躲开,结结巴巴道:“岑某出身寒微,又从小受中原礼教教导,接受不了与他人共妻,姑娘,对不起……”
“嗯?”覃沧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想帮他把个脉而已,怎么谈到厚爱,礼教,共妻?
“岑某之前,不懂风情。”岑绩继续结结巴巴道:“这几日,去找人取经,才明白姑娘您一番苦心。”
“取经?苦心?”覃沧月有些懵:“岑公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覃沧月心想莫不是高烧烧糊涂了,说胡话了?
覃沧月伸出一只手去探他额头,手举到一半,忽然醒悟过来,赶忙收回手,这岑公子原来是以为自己思慕他了吧!岑寂楼,岑绩,他特意提到,不会是以为自己心里因为思慕他思慕的厉害,所以故意谐音纪念他的吧?那取经……
“你说的取经,是找欢喜楼的阿水姑娘吧?”覃沧月好笑的问。
“你怎么知道?”岑绩一脸吃惊的看向她。
覃沧月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思慕你,你又不能接受共妻,所以觉得很愧对我?”
岑绩闻言又低下头,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你就当欠我个人情好了,将来帮我做一件事。”覃沧月笑道。他是死心眼,若要跟他解释,自己并没有思慕他的意思,恐怕只会越描越黑,根本说不清楚。
“什,什么事情?”岑绩怯生生的问。
“放心,不违背道义,不亏欠良心的前提下。”覃沧月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笑着看他羞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本想好好吓吓他,补偿自己这莫名其妙被失恋一下的损失,想了想还是放过他,他是实心眼的人,玩笑过头了万一当真了就不好办了。
覃沧月站起身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我知道你意思了,不会胡搅蛮缠的,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去听学吧,将来说不定我需要借用一下你才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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