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沧月躺了好一会儿,实在不舒服,便打算起来去洗洗。
外面天光投射进窗口多时,天已经大亮了。
覃沧月生怕惊扰了他俩,再被摁住,小心翼翼的从韩山羽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又拿起腰上聂如海的大手放在一边,然后慢慢起身,忍着浑身怠懒和酸痛,从韩山羽上方翻出去。
韩山羽似有察觉,翻身舒臂去搂覃沧月,嘴里咕哝着:“月儿……”
覃沧月闪身躲过,迅速跳下床拖着鞋子逃去了浴室。
韩山羽翻身搂个空,却一掌搭在聂如海肩头,随即一条腿也搭在聂如海腿上,继续闭着眼咕哝:“月儿……”
“嗯。”聂如海似有若无应了一声,翻身本能的将贴过来的韩山羽搂住,脑袋挨挨蹭蹭去寻他的唇。
韩山羽恰巧也在挨挨蹭蹭寻他。
四唇相贴,贪婪缱绻,四只大手更是不由自主在对方身上胡乱摸索起来。
当他们情到深处,探手往下,握住彼此筋脉突跳的狰狞时候,熟悉又奇异的手感令他们不约而同的惊醒。
本以为是做了一个噩梦。
可睁眼看到和自己紧紧相拥,嘴对嘴,鼻挨鼻,脸贴脸,四肢攀缠在一起的对方时,两人均是骇然大叫着向后弹开:“啊!怎么是你!”,同时落于床的两侧,慌乱惊恐的整理自己散乱的衣衫,他们虽然酒醉的厉害,可自己身体的感觉还是隐约有印象的,此时他们都以为醉梦中那场酣畅,是自己和对方发生的,心头既惊又怒又别扭,一时难以接受。竟然不约而同的恼羞成怒,朝对方挥拳攻击,瞬间打在一处。
覃沧月刚坐进浴桶里不大会儿,就听到卧室传来大吼大叫和乒乒乓乓的声音。
无奈只得匆匆擦干,穿了衣服,跑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卧室里两人打的正酣,床帐被扯掉踩在还没穿鞋的脚下,皱作一团。床上枕头,薄衾,床头小几上的杯盏摆设更无一幸免,纷纷打落在地。
“住手。”覃沧月站在门口大喊。
两人均是一愣,看向覃沧月,随即更恼更羞更是红了脸,红了眼,发狠一般的朝对方打去。
“我叫你们停手,没听见吗?”覃沧月恼怒大吼:“都给我住手。”
两人被覃沧月的气势镇住,果然悻悻停了手,然后各自背过身去不看对方,也不敢看覃沧月。
“昨天还一起买醉,大被同眠,怎么一觉醒来就拆家了?”覃沧月不满的去捡地上被踩的狼狈不堪的床帐,然后又狠狠扔下:“你俩到底在搞什么鬼?”
“是他……”他俩面对覃沧月的怒火,同时转身指向对方,欲言又止,又不自觉的同时紧了紧自己衣襟,瞪对方一眼,又背过身去,活像自己是被对方侵犯了的大姑娘。
覃沧月恍然,是她粗心,急着跑出去,忘了他们两人经过昨夜一番折腾,还衣衫不整,他们醒来看到自己身边躺着个衣衫不整的大男人,而自己也衣衫凌乱,可不是得产生误会打起来吗?
“你们该不会以为昨晚酒醉,稀里糊涂睡了对方吧?”覃沧月扶着被他们折腾的酸软的腰,没好气儿道:“那个是我。”
“你说真的?”两人眼中透出希冀的光同时看向覃沧月。
覃沧月白了他们一眼:“当然是真的,看不出来我被你俩折腾的就剩半条命了吗?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跑一起喝酒,还喝那么醉?”
俩人又是沉默,侧过身去。
覃沧月叹气:“你俩先去洗澡吧,我来收拾。”
二人没动,满脸满身都写满了排斥。
“怎么了?”覃沧月刚想转身,又转回来看着他俩:“你们没跟男人一起洗过澡?”
怎么可能没有过,尤其聂如海,打仗期间什么情况没遇到过。
“还不快去。”见两人一问三不答,一支两不动,覃沧月恼火起来,加大音量喊了一声。
聂如海和韩山羽又互相瞪了一眼,不情不愿的在覃沧月的怒视下磨磨蹭蹭往浴室走去。
覃沧月看着被两人瞬息之间拆的面目全非的卧室,一阵心疼。
弯腰把枕头,衾被一一捡起,拍打干净放回床上,又捡起被两人撕扯踩踏过的精致床帐检查,这还是买这个园子时候褚先生送的,覃沧月很是喜欢,现在看来是彻底报废了。
地上的杯盘碗盏,摆件碎片到处都是,也不知道两人光着脚丫子在这来来去去的打架,扎到了没有。
覃沧月有些担心,拎着他们鞋袜走去浴室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被割伤。
还没到门口,就又听到两人打架的声音。
即使知道了晚上那个是覃沧月,可他们可是实打实亲了对方,摸了对方的,覃沧月不知道,他俩可没办法当事情没发生过。
是以,两人一看到对方就说不出的别扭,说不出的羞恼,说不出的想打死对方。
他们这次学乖了,打架都自觉的留意,尽量不发出声音。
覃沧月推门而入,他们马上停手,各站一个角落,背对着彼此自顾自洗漱。
覃沧月看到他们这个样子突然很想笑,强忍着,故意板起脸逗他们:“你们这么快就洗完澡穿好衣服了?”
“嗯。”两人同时点头。
覃沧月走过去,让他们一个个把脚掌抬起来,帮他们擦干净穿上鞋袜,确定他们都没伤到,覃沧月放下心来:“你们洗好赶快出来,我有话问你们。”
覃沧月在外面等他们的空隙,替他们煮了两碗醒酒汤,免得他们宿醉之后会头疼。
他们两人敌意十足的互瞪,暗中不时拆着招的走出浴室,见覃沧月正在廊檐下桌边坐着等他们。
两人就像从炸毛战斗状态的苍狼瞬间变成了小奶猫,一个比一个乖顺的走过去在覃沧月身边一左一右的坐下,柔声含笑:“月儿。”
“先把汤喝了。”覃沧月将醒酒汤往他们面前推了推。
两人乖乖端起自己那碗喝个精光。
“说说吧!怎么回事。”覃沧月扫视着两人。
两人同时沉默,低头。
“这么难开口吗?”覃沧月纳闷。
两人还是谁都不说话。
“那,小羽,你先说。”覃沧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半晌,俩人都低头把玩着面前盛醒酒汤的碗,仿佛那个普通瓷碗是什么了不得的稀世之宝,覃沧月无奈点名道。
韩山羽被点名,见逃不过去了,才缓缓抬起头,看了聂如海一眼,吞吞吐吐道:“那,那个,我跟大帅他商量过了,你若是,若是……”
“若是什么?”覃沧月催促道。
“若是你真心喜欢那个岑绩,我俩不反对。”聂如海猛然抬头,一副大义凛然,慨然赴死的神情看着覃沧月:“只要你开心,我们,不反对。”
“我?岑绩?”覃沧月在脑中过了几遍聂如海的话,又仔细看了两人神情,忽然大笑起来。
两人见她听说他们不反对她喜欢岑绩,她这么高兴,不由得脸色阴沉的侧目看着她。
“小羽,你也觉得我喜欢岑绩?”覃沧月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难道不是吗?”韩山羽咕哝:“他叫岑绩啊!我才知道你早就认识他。”
“他叫岑绩,跟我喜不喜欢他有关系?”覃沧月有点懵的看着他。
韩山羽不回答,只冷眼看着他,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覃沧月静静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恍然。
覃沧月无奈闭眼,直拍脑门,差点忘了岑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觉得自己是对他一往情深念念不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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