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如海吸了吸鼻子:“是星月花的味道。”
“星月花?”覃沧月看向他。
聂如海点头:“妙镜先生最爱的花,这外围没有,过了前面迷阵,里面别有天地,跟我来。”
覃沧月跟着聂如海七拐八绕穿过迷阵,眼前情景瞬间将她震慑。
往事历历,从记忆深处穿林破空而来。
淡黄的蕊,洁白的瓣,细碎如桃花,绵延接云霞,茫茫花如海,在微风中漫天落玉雪,香气淡雅柔和,清新怡人。
覃沧月热泪夺眶而出。
“月儿,你怎么了?”聂如海感到她的不安,侧目看到她满脸泪痕,马上紧张起来。
“母亲,母亲……”覃沧月呢喃着,松开聂如海的手,往花丛深处奔去。
“月儿……”聂如海感觉她的情绪很不对劲,紧紧在她身后跟着,却不敢大声喊她。
花丛深处,一个开阔圆形白玉石台,一抹艳红身影正在舞剑。
红衣如血,剑影若雪,长发似墨,肤若凝脂。
“母亲……”覃沧月顿足低泣,生怕打扰了台上舞剑之人。
台上之人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到来,迅速收了势,朝她看来。
“当啷。”长剑落地。
红衣身影腾空而起,翩然而来。
落在覃沧月对面丈许处。
“灵儿,灵儿,是你吗灵儿……”红衣人是个俊美非凡的年轻男子,他此刻也正满眼含泪的望着覃沧月。
“妙镜先生,月儿……”停在覃沧月身后的聂如海见覃沧月和妙镜先生同时如此失控,一脸茫然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妙镜先生……”覃沧月后退一步,跌进聂如海怀里。
聂如海扶住她双肩,关切道:“月儿,你怎么了?”
“不是,不是灵儿……”妙镜先生也露出失望的神色,泪珠滚落,微微摇头,缓缓后退,然后转身飘然消失在花海之中。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的院落里,就种满了这种花,叫龙涎木。后来,母亲死了,我就再也没见过这种花了。”缓过神的覃沧月抬袖拭了拭腮边泪痕,看向一脸担忧的聂如海:“我说我怎么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梦到了母亲。刚刚看到这些花,我以为,我以为……”
“原来是这样。”聂如海悄悄松了一口气,将覃沧月拥入怀中,轻拍安抚。
“刚刚在妙镜先生面前失态了。”覃沧月有些抱歉的在聂如海耳边低语:“不会吓到妙镜先生吧?”
“没事,不会,他经常这样。”聂如海轻拍覃沧月:“等他缓过来,他自然会自己出来见人的。你想四处看看吗?”
覃沧月点头。
聂如海领着她在峰顶四处游逛。
这里除了花海还是花海,高低错落的花海,景致简单,却美的摄人心魄,说是仙境,也不遑多让。
隐在花海中的建筑全部是人工与山壁自然相结合,朴雅舒适,写意致远。
边缘悬崖,飞瀑直下,蒸腾云霞,仿若这个峰顶是飘在云端的一处净土。
最难得的是静谧。
逛了一圈,聂如海领着覃沧月去了他常居之处。
“我以前来了都是住在这。”聂如海介绍道:“妙镜先生超脱世俗,根本不会招待任何人的,我们无论谁来了,都是自己做饭吃,他高兴了就会出现和我们谈天说地,论武打架,探讨阵法,不高兴了,几天也见不着他影子,我们都习惯了。”
“妙镜先生还真是个妙人。”覃沧月笑道。她忽然想起,她从奶娘口中听说妙镜先生的时候,她才不足十岁,据说父皇曾三次前来请他出山襄助,都没见着他的影子。那时候的妙镜先生应该已经是名满天下,父皇是什么时候来请他的更不知是多早之前的事了,可看这个妙镜先生,竟不比聂如海大多少,覃沧月有些纳闷了:“我还以为妙镜先生得是个老头,没想到居然是个小伙子啊!”
“是老头没错。”聂如海撇嘴:“也是小伙子。”
“怎么说?”覃沧月歪头看着他。
“他年岁应该跟我父亲差不多,但他样貌,我从小到大见到的他都是这样,没变过。”聂如海耸肩。
“厉害啊!”覃沧月无不神往道:“如此驻颜有术!”
“可不。”聂如海撇嘴:“说不定很快,我就会看起来比他老。”
“额……那咱们七老八十,牙齿都掉光了,再来看他,他会不会还是这样?”覃沧月笑道。
“我真觉得会。”聂如海苦笑着去拥覃沧月:“到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
“到时候我也老了。”覃沧月笑道:“我还怕你嫌弃我呢。”
说笑了一阵子,聂如海走去厨房开始做饭:“月儿,你想吃什么?”
“还能有得选吗?”覃沧月好奇的跟进厨房:“这里有人准备食材吗?”
“当然有。”聂如海指着一厨房新鲜菜肉果蔬:“不然你以为这里这么干净,都是天然形成的吗?”
“我还以为这里只有妙镜先生一个人住呢。”覃沧月咕哝道。
“嗯,是他一个人住。”聂如海点头:“咱们进来之前看到的林深处那些飞瓦琉檐,是哑仆们住的,他们负责打扫采买。谁要来,都得提前告诉妙镜先生,妙镜先生会令他们提前准备。”
“原来是这样。”覃沧月恍然点头:“妙镜先生朋友很多吗?怎么我听说有人来很多次都见不着他?”
“他朋友不少,但慕名而来的人更多,不是谁都能走过山下迷雾找到这里的。只有他认可的人才能进来,不然来再多次也没用。”聂如海切着菜解释道:“还有刚刚那个入口,随从们都不能进来,只能和哑仆们一起等在外面。哑仆们即使是进来打扫,也得每次经过传唤才能进来。”
“那你可以带着我一起大摇大摆住进来,岂不是在妙镜先生面前有天大的面子?”覃沧月啧啧道:“他还安排人提前帮你收拾了住处,准备了食材。”
“怎么说我也是他一手调教的爱徒,虽没有师徒名分。”聂如海得意道。
饭后,覃沧月走进房中去休息。
整个由楠木搭建而成的屋舍依山壁而建,室内一隅是一个硕大温泉池,在这里可以将远处悬崖景色一览无余。温泉池上方连接山间温泉,下方连接瀑布飞流。
“这也太牛了吧!”覃沧月伸手试了试水温,略烫。
“这是直接开凿山壁引来的天然温泉水,十进八出,池内不积旧水,等于是活水温泉,超舒服。”聂如海说着就向前拉住覃沧月:“一起去泡泡。”
覃沧月赶忙抓住他阻止道:“别别,还没拜见妙镜先生呢,要不咱们去寻寻他?”
“寻不着的。”聂如海并不撒手,拽着覃沧月继续往里走:“这里少说方圆十几里,他会去哪一点定性都没有。再说了,拜见圣人,不得先沐浴更衣方显虔诚嘛!”
“更什么衣!”覃沧月笑着往后撤,想挣脱他的手:“咱们来时可什么都没带。”
“怎么没带。”聂如海拉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绕到温泉池一侧,拉开黑檀柜门。
“啊!”覃沧月看着满柜子他俩的衣服饰品,惊得瞪大了双眼:“这,这,啥时候送来的?”
“早就送来了。”聂如海得意的咧嘴:“我早就想带你到这来了,所以早就着人送了你的用品来。这下你还有什么理由?”聂如海歪头坏笑的看着覃沧月。
“额……”覃沧月挠头,看看外面天色:“那,妙镜先生万一回来找咱们呢?”
“他才不会到这来。”聂如海笃定的指了指檐下一排铃铛:“他若想找我,就会拉那些铃铛,哪个响就代表他在哪个相应方位,我就会去找他。他呀,懒得很,跟你倒是很像。”
聂如海说着将覃沧月挤在他和柜子中间,吐着暧昧气息道:“夫人,来,为夫帮你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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