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先别胡思乱想,我带人去看看,有任何消息都立刻派人赶回来通知你,好不好?”韩山羽看她神色惊惧,欲言又止,料想她会如此定然是有她的原因,不觉也警惕起来。
覃沧月转身拉住他衣袖,担忧的看着他:“千万小心,千万小心,相信我,我预感很不好……”
“好,我会万事小心的。”韩山羽郑重保证,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等等。”覃沧月在他身后大叫。
韩山羽又转回来:“怎么了?”
覃沧月道:“找费阿嬷,拿上路径图。”
“好。”韩山羽点头。
“带上无影卫,叫人通知苏明辉,让萧教头集齐所有岑寂楼卫队过来待命。”覃沧月将无影卫的飞影逐杀令牌塞给韩山羽。
“月儿,我有巴布卫……”韩山羽惊疑的看着反应如此强烈的覃沧月。
“还有。”覃沧月打断他,眼看快哭出来了:“你记得,千万小心,千万小心啊!”
“好,好,我记得了,记得了。”韩山羽看她神态,不敢怠慢,赶忙连声答应,快速离去。
韩山羽按着覃沧月嘱咐,沿着迎亲路线图从郡主府出发,往大帅府方向一路寻过去。
整个枬阳城,街头巷尾,无不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即使抄小道,也不是那么容易通过。
苏明辉和岑寂楼的一应管事,就潜在郡主府外的人群中,倒省去了韩山羽再派人去通知。
时间点点滴滴过去。
苏明辉进来禀报,所有岑寂楼明的,暗的,能召集来的人手全到了。
赫连博也召集了所有驻守郡主府的聂如海亲卫待命。
外面鼓乐人声翻沸盈天。
屋内覃沧月一个人静静对着鸾镜发呆。
聂如海没有消息,韩山羽也一去不回。
覃沧月隐隐觉得,事情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
楚天雄难道敢在这么万众瞩目的日子里公然为了一个女人杀害功臣?
覃沧月摇头,不可能的,再笨的人要做坏事也知道隐藏一下,何况楚天雄,一个可以在短时间谋得天下的人,怎么看也不会是个蠢材。
枬阳城就这么大,人还能半路走丢了不成?
覃沧月等不下去了,她走出房门:“备车,直接去大帅府。”
从郡主府去大帅府,走直线距离还是很近的,平时半个多时辰就能到。
今日大街小巷人山人海,一路由卫队开路过去,慢了些。
覃沧月到时,帅府门前正一片哗然。
见覃沧月下车,御林军直接冲过来将覃沧月的车马包围在了中间。
“这是大帅夫人,婉城郡主。”赫连博赶忙站在覃沧月身边护卫,大声提醒御林军。
御林军让开一条缝隙,一脸阴沉的楚天雄扶着哭哭啼啼的聂老夫人,聂老爷一起走过来,覃沧月跪下参拜。
“你个该死的狐媚子。”聂老夫人指着覃沧月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煞星,你个不祥人,你还有脸来。……”
“发生了何事?”覃沧月没空理她,只看着楚天雄冷冷问道。
“阿海迎亲途中遇刺,遣人回来报讯,朕已经派御林军去接应了。”楚天雄满面愁容的叹气。
覃沧月跌坐在地上:“报讯的人呢?”
“已经死了。”楚天雄继续摇头,叹气,满面忧色。
覃沧月爬起来就往外跑,又被御林军挡住,赫连博和萧彦赶忙冲过去拉住她:“夫人,别冲动。”
覃沧月回头看着楚天雄:“这是什么意思,挡住我去救人吗?”
楚天雄摆手,御林军放行。
覃沧月带着赫连博和萧彦分别率领的两支卫队往迎亲路径方向奔去。
远处,人群被驱开,让出一条路来。
一大队御林军满身染血,急匆匆朝这边冲过来。简易担架上抬着一身喜服昏迷不醒的聂如海,后面押着一身是伤的韩山羽,再后面又是陆陆续续的担架,伤员,然后是押着的满身是血的巴布卫。
“阿海,小羽……”覃沧月被这一幕惊呆了,待她反应了一会儿,赶忙扑过去想看看聂如海伤势,想问问韩山羽发生了什么,但她被御林军严严挡住。
她只得又跟着御林军返回帅府。
领头的御林军跪地向楚天雄汇报情况,楚天雄挥手让抬着聂如海的人免礼,速速进去救人。
覃沧月想跟进去又被御林军挡住。
聂老夫人在看到聂如海的惨状后已经晕厥,被人架着进去,聂老爷也跟着进去了。
“阿海,小羽……”覃沧月哭喊着往里冲,然而没用,她的卫队被御林军包围,她也被拉住,寸步难行。
她听到那个领头的御林军在向楚天雄汇报,说是聂如海的迎亲队伍是被韩山羽和巴布卫下毒障伏击……
覃沧月顿足。
好一个一箭双雕。
她冷静下来,走到楚天雄面前:“我是大帅夫人,圣上是不打算让我去见夫君一面吗?”
楚天雄犹豫了一下,摆手放行。
覃沧月回头对赫连博和萧彦,还有后面慌慌张张赶回来,狼狈不堪的无影卫道:“都跟我进来,包围琳琅苑。”
整个大帅府外围又被楚天雄的御林军包围。
覃沧月冲进琳琅苑,聂如海已经被放在床上,覃沧月冲过去查看:“阿海,阿海……”
他身上别无外伤,只胸口一处剑伤明显很是致命,还中了毒。
覃沧月握着他脉搏,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他已毫无气息。
不多时,御医,军医,民间医师已经到齐。
覃沧月被挤到外面。
“对,小羽,小羽……”覃沧月惊惧不已,赶忙冲出去寻找韩山羽。
聂如海已经凶多吉少,她不能让韩山羽也就此被杀。
她在偌大的帅府中四处乱奔。
孙闻带着无影卫紧随在她身后。
直到她撞在楚天雄身上才恍然大悟,不求他,根本别想见到韩山羽,她赶忙跪下:“求圣上,我要见刺客。”
楚天雄阴沉着一张脸看她。
“阿海中的毒,只有他能解。”覃沧月被逼无奈,只能信口开河。
忌于周围还有很多御林军,帅府亲卫,家奴都在眼睁睁的看着,覃沧月既然这么说了,楚天雄也不能蛮横的不准,只得命人去把韩山羽带来。
韩山羽被御林军押来,覃沧月谢过楚天雄,起身,冷冷命令孙闻将韩山羽押去琳琅苑为大帅解毒。孙闻会意,赶忙叫来四个无影卫押了满身是伤,血流不止的韩山羽去琳琅苑。
聂老夫人已经苏醒,正在聂老爷陪同下哭着守在琳琅苑房门外。
见覃沧月带着韩山羽进来,聂老夫人激动的直接命身边家奴去把他们杀了。
聂老爷只是一言不发的抹眼泪。
负责包围琳琅苑的萧彦闻言,立刻跳出来挡在覃沧月面前横刀戒备,其他岑寂楼卫队也纷纷拔刀对着聂老夫人和聂家家奴们。
“萧彦,你反了不成。”聂老夫人悲愤怨恨的瞪着他们。
萧彦只管眸光沉沉的戒备着一言不发。
覃沧月走到萧彦前面,对着聂老夫人冷冷道:“你若不想阿海出事,就不要妨碍我。”
“你……”聂老夫人气结,随即恼怒,哭喊:“你们都聋了吗,把这个不祥人,和那个刺客都给我杀了,杀了。孙闻,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了吗?杀了那个刺客……”
“老夫人……”孙闻迟疑。
覃沧月怕韩山羽有危险,赶忙道:“他死了我立刻自尽,这样阿海的毒也没人能解,即便阿海醒来,看到我死了,你以为他还能活吗?”
“月儿……”直到此刻,韩山羽才抬头看向覃沧月,他一直觉得,自己被人赃并获,当场逮到,即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他没想到覃沧月会一句话都没问他,就这样信他,护他。
“你……”聂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泪水簌簌,她是经历了一次聂如海悔婚事件的,当时这个覃沧月诈死相胁迫抢亲,聂如海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大病一场,前车之鉴,令她没办法不相信覃沧月的话。
“让开。”覃沧月冷声命令,转身亲手搀扶着韩山羽手臂,在萧彦和岑寂楼卫队的四面拱卫下走进卧室。萧彦立刻命人全面布控,掌握内围安防。
聂如海床前被医者们围的水泄不通,覃沧月扶韩山羽在远离床铺的妆台前坐下,亲手为他诊治上药包扎。
“月儿……”韩山羽低喃着欲言又止。
覃沧月闭眼微微摇头,低声道:“对不起小羽,是我大意了,我太大意了,我们被人算计了。”
“你信我?”韩山羽不可思议的看着覃沧月。
“我当然信你。不过,现在信与不信根本没有区别了。”覃沧月摇头苦笑:“若是你杀他,我就替你偿命给他。若不是你杀他,他死了我也要去陪他,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不,月儿,我没有杀他,不是我。”韩山羽惊惧的拉住覃沧月的手:“我不要你替我给他偿命,我也不准他死。我宁愿用我的命去换回他的命。”
覃沧月绽出一抹惨笑:“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不会去陪你了吗?”
“不,不,月儿,月儿,我不要,我不要你陪我。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韩山羽惊惧的眼泪簌簌。
“你听我说小羽。”覃沧月强忍悲声,四处扫视一下,压低声音,不让外人听到:“你眼下要做的就是好好保住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替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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