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要的事情?”韩山羽惊疑的看着覃沧月，低声却坚决道:“你别想骗我离开。大帅不醒，我死都不会走的。”
覃沧月低眸，叹气，思忖了一会:“巴布卫他们伤的不轻，得先想办法救他们。”
“你不问我到底发生了何事？”韩山羽仍惊疑的看着覃沧月。
“不用问，我也知道是人赃并获，人证物证俱全，对不对？”覃沧月闭眼，叹气:“以有心算无心，自然天衣无缝，毫无破绽。若不是这样，孙闻早跳出来作证了，还会一脸懊丧的不敢正眼看我吗？”
“这……”韩山羽被她说的无言以对，迟疑了一会儿又低声问道:“你，为什么笃定不是我干的?若真是我干的呢？我有充分的理由杀他的。”
“即便是你干的，也是因我而起。更何况，我知道是谁干的。”覃沧月轻拍他手背:“只是我们没有证据。我要你帮我，帮我杀了他。”
“你是说……”韩山羽惊疑的瞥向外面。
覃沧月点头。
“你要我怎么做？”韩山羽肃然道。
“我需要精兵，强将，百万众。”覃沧月声音压到极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我要他死，但我不要天下大乱。我们必须足够强大，才能自保。不然，就会像今天这样，任人鱼肉，毫无反抗之力。若阿海死了，咱们都得死在这。你不想为我报仇吗？”
“不，不，月儿。”韩山羽流下泪来，紧紧握住覃沧月双手:“你就是想骗我离开，让我独自逃生。除非你跟我走，不然我不会走的。要死一起死。”
“好，一起死。”覃沧月点头:“那也要杀了该杀的人再死。他既然处心积虑将你俩一箭双雕，相信他不肯轻易让我死的。若我潜伏他身边，你肯不肯离开去招兵买马来呼应我?”
“你……”韩山羽遽然抓紧覃沧月的手。
覃沧月抽出一只手，轻拍他手背:“最好的结果是阿海醒过来，我会慢慢提醒他看清某人真面目。最坏结果，就是阿海不会醒。你在此之前必须远走高飞，若阿海死了，你就走不了了。但无论是哪种结果，你都必须帮我，可以吗小羽?”
“我帮你，帮你。”韩山羽眼泪簌簌，无奈点头。
“答应我，无论我是生是死，都要替我完成心愿，好吗？”覃沧月泪意泫然望着他:“答应我，好不好？”
“我，我做不到……”韩山羽哭出声来。
“你若不帮我，真的没人可以帮我了。”覃沧月眼泪滚落下来:“我死了，也没人替我报仇，更没人怀念，你忍心吗？”
“不，不，月儿，我不要，我做不到独活于世……”韩山羽哭着摇头。
“好，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让他得偿所愿，逍遥法外。”覃沧月伸手进韩山羽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在掌心倒出几粒丸药，摊在韩山羽面前:“一人一半，吃了吧。你若走，我还有一半机会可以活，你不走，咱们现在就一起死。你选。”
“月儿，你别这样逼我，月儿……”韩山羽惨然哭道。
覃沧月作势要往嘴里送。
韩山羽弹跳起来将她手中药丸打掉，痛苦哭道:“这个毒无解的。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答应我的就要算数，不能反悔，不然在黄泉路上我也拒绝见你。”覃沧月望着他的眼睛痛声道。
“月儿，为什么这么逼我……”韩山羽痛苦闭眼，双泪成河。
“因为我没时间了，对不起小羽。”覃沧月用力握住他的手:“走，我送你走。”
“怎么走？”韩山羽摇头:“现在里里外外都是御林军，而且这里是枬阳皇城，我们走不了的。”
“你听我的。”覃沧月咬牙，拉着他往外走，萧彦带人赶忙跟上。
“萧先生，你愿意信我，帮我到底吗？”覃沧月看向身边萧彦:“你若不能，现在就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姑娘说什么话?”萧彦低笑:“萧某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那好。”覃沧月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你去挟持聂老夫人，然后听我号令，我们一起冲出去。”
“是。”萧彦应的干脆利落，行动比语言更利索，话音未落便一个起跃落在聂老夫人身后，直接一手钳制住她喉咙大喝一声:“都给我让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聂如海给的卫队也纷纷拔刀对着覃沧月等人。琳琅苑内瞬间又是一片哗然。
岑寂楼侍卫们则主动冲过去将几人护在中间，拔刀和帅府侍卫，御林军对峙。覃沧月握着韩山羽的手，率领众人慢慢退出琳琅苑。
守在琳琅苑外的楚天雄一看这阵仗，大惊:“你们疯了，这是干什么，放开婶娘。”
御林军立即列队，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覃沧月冷冷道:“不想聂老夫人丧命，就把巴布卫放了，都带到这里来。”
说着拔下一根发簪就往被萧彦紧紧钳制住的聂老夫人肩头狠狠扎去。
聂老夫人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要说伪君子也有伪君子的好处呢，众目睽睽之下，他无论如何也得把形象护好。
“不要……”楚天雄一声惊呼，赶忙下令:“去，把那些刺客都带来。”
受伤的巴布卫被全部带来，加入撤退圈内。
“我还要快马和马车。”覃沧月作势又要去扎聂老夫人。
楚天雄赶忙制止:“朕答应，答应……你别乱来……”
一群人慢慢退出帅府，覃沧月在韩山羽耳边道:“你带巴布卫骑马快走，我和萧教头断后。”
韩山羽点头:“月儿，我一定不负你所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覃沧月点头:“我会尽全力护住自己的，你放心。”
韩山羽点头，一声令下，带着巴布卫率先疾驰而去。
萧彦押着聂老夫人和覃沧月一起坐进马车，其他护卫则骑上快马跟在后面，快马加鞭追在韩山羽他们之后离开，楚天雄则率领御林军大队人马在后面紧追不舍。孙闻想了想，带着无影卫也跟了上去。
“萧先生，我需要你护送他们出襄南边境，你们暂且也别回来了。”覃沧月恳求的看向萧彦。
聂老夫人想说话，被萧彦扼住喉咙，发不出声来。
“萧某听姑娘的。”萧彦郑重点头:“那这个老太太怎么办？要杀了吗？”
“先弄晕她。”覃沧月干脆道。
话音刚落，聂老夫人便晕了过去。
覃沧月赞许的看着萧彦微微一笑:“出城后找一条窄路，你带他们离开，我堵住追兵。”
“姑娘，您怎么堵啊！”萧彦惊异的看着覃沧月。
“我自有办法，您放心。千万要送他们出襄南边境。”覃沧月嘱咐道。
“好，姑娘保重。萧某信您。”萧彦将昏迷的聂老夫人反手绑好:“姑娘，您身子弱，她醒来您未必制得住她，我把她绑好，可以帮您多拖延一会儿。”
“有劳先生费心。”覃沧月感激道。
很快到了城门，楚天雄还没来得及下令封城，他们很顺利出了城，继续狂奔。
萧彦走出车厢，跟驾车侍卫说了几句，马车带着大队尽捡小路七拐八绕。
一条荒僻的山林野道。
追兵到时，覃沧月的马车上马匹已被解走，马车被栓死在一株大树上，横在路中间。覃沧月坐在马车前方，怀里抱着昏迷的聂老夫人，用簪子抵着她咽喉，冷冷看着如潮追兵。马车后面已经点燃，浓烟滚滚。
“都退后。”覃沧月冲着在不远处被楚天雄止停的追兵喊:“有一个人敢过来，我就刺死她。”
楚天雄跳下马背，好声权道:“你先下来，有话好说，你别冲动，先放开婶娘。”
覃沧月只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车着火了，你先下来，不然你俩都会被烧死的。”楚天雄又道:“我只让人过去救火，你别冲动……”
“谁敢过来我就刺死她。”覃沧月不为所动，流着泪冷声怒吼。
“朕保证不追他们了，朕放他们走还不行吗？”楚天雄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马上就吞了半个马车，紧张无措道。
覃沧月仍不为所动，一言不发，满含恨意怒瞪着他。
“朕是皇帝，一言九鼎，朕现在就可以拟旨，你先下来，下来好不好？”楚天雄急得脑门冒汗，急急劝道。
有御林军偷偷潜去一侧，搭弓对准覃沧月，楚天雄余光偶然瞥见，吓得立刻跳起来:“不准放箭，不准伤她……”
反正聂如海死定了，她又挟持并伤了聂如海的母亲，她也不打算活了。能救小羽和巴布卫离开，她已经是赚了。
覃沧月冷冷坚持着。
烧死，当初她被鸿公子挟持，要拿她祭天，若不是聂如海及时赶到，她早被烧死了。
即便现在被烧死，她也多活了许多时日了，她不觉得遗憾。
马车上的火是她放的，她做了手脚，烟大火苗小。也是打算多拖一刻算一刻，让小羽他们可以离危险更远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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