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大帅府,晚饭时分。
“父亲,母亲,我记得我成过亲,后来没结成,是因为什么?”聂如海吃着饭,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你说唐小姐啊?”聂老夫人不高兴的放下碗筷:“本来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闹别扭了,然后婚礼取消了。我们跟唐家几代世交,你说你给闹得。”
“母亲莫生气,莫生气。”聂如海看聂老夫人一脸的不高兴,赶忙陪笑,帮老夫人夹菜,也不敢再提这茬了。
过了几天,他又寻机会去了唐侍郎府,寒暄后说想求见唐小姐,唐侍郎带着他去了内苑,等了片刻,丫鬟出来回话,说小姐说了,既然与大帅无缘,岑溟公子又找不到,也不为难大帅了,前尘往事就此一笔勾销了吧,以后大家谁也不要再提起此事了,见面就免了吧。
唐侍郎一脸尴尬的赔着笑脸。
聂如海也不好一直赖着不走,只得客套几句告辞出来。
“难道真是我喜欢唐小姐,唐小姐喜欢才子岑溟,所以才闹掰婚没结成?”聂如海皱眉咕哝:“怪不得梦里我总觉得自己喜欢过一个人,却剃头挑子一头热。我还为她去找心上人?我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聂如海自嘲叹气,深呼一口气,心头释然了许多。
一个月后,灵犀峰。
“你又在干嘛?”看着覃沧月摘的满满几箩筐如雪花瓣,妙镜先生直觉得一阵阵肝儿疼。
“太无聊了,酿酒玩玩。”覃沧月漫不经心回答,手下动作不停。
“酿酒,你会吗你,就摘这么多。你先摘一点点试试嘛!”妙镜先生强压怒火,试图劝说。
“怎么不会,我在你收藏的典籍上看到了,程序虽然复杂了点,但难不倒我的。”覃沧月头也不抬的继续忙碌:“你想想,既然手续那么复杂,一次只做一点点,还不够功夫钱,当然一次性做的越多越划算嘛!”
“你这什么理论?”妙镜先生撇嘴:“天下人都知道开小灶好吃,没听说过大锅饭好吃的。”
“小灶好吃啊?”覃沧月一听来了精神:“好啊,那今天晚饭还吃花糕。”
“呕。”妙镜先生一听花糕,马上有点想呕,软声道:“不吃花糕了行不行,再吃我就变成一块花糕了。”
“花糕可是开小灶做的,不好吃吗?”覃沧月不满道。
“好吃是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吧!”妙镜先生苦着一张脸:“自从你来了,你用我这宝贝花瓣做花糕,泡花浴,扬花雪,这又要酿花酒,你知不知道,以前谁摘我一朵花我都要他半条命的?”
“这么严重?你不早说?”覃沧月停下手:“那我现在岂不是欠你几万条命了?”
“哪能啊!”妙镜先生勉强攒出一张笑脸:“看在灵儿的份上,我哪能跟你这小孩子计较。但,你知道吗,这可是你母亲最喜欢的花,她若看到你这么暴殄天物,非追打你三条街不可。”
“可是你这好无聊。”覃沧月撇嘴:“我除了跟花玩,我还能跟谁玩?”
“我教你武功啊!教你排兵,布阵,打仗……”妙镜先生兴致勃勃的说着,发现覃沧月翻着白眼在看他,声音慢慢降下来:“你,不喜欢啊?那我教你跳舞总可以吧?轻功,对,轻功,你应该学学,你知道吗,飞起来的感觉,非常非常好,怎么样,我教你?”
覃沧月低眸想了想,一副勉为其难的神色道:“那,那好吧!”
“好,好。”妙镜先生看她答应了,开心的笑道:“这个口诀……”
“等等,我还有个条件。”覃沧月打断他。
“什么条件,你说。”妙镜先生捋着自己胸前垂落的晶亮银丝慨然笑道。
“我想养些宠物,小动物。”覃沧月撇嘴:“这里太无聊了。”
“好,好,我去给你抓,你喜欢什么?”妙镜先生满口答应。
“可爱的,温和的,比如兔子什么的,你可别抓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来吓我啊!”覃沧月鄙夷的看他一眼,提醒他道。
“你这什么眼神?我看起来很像会喜欢奇形怪状的东西的变态吗?”妙镜先生不满的抱怨。
“我可没说你变态啊!你自己承认的。”覃沧月得意的笑道。
“好,好。”妙镜先生绽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身走了。
第二日夕阳落云霭。
覃沧月在花林中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循着琴声找到坐在悬崖边对着云海火浪悠然自得的妙镜先生,覃沧月气呼呼冲过去摁住他琴弦。
“怎么了这是?”妙镜先生好整以暇,怡然看着怒气冲冲的覃沧月,眸中透出晶亮的神采。
“我的衣服呢?”覃沧月阴沉着脸问。
“你的衣服?你不穿着呢吗?”妙镜先生忍着笑,悠悠望向万里彤云,托着腮,以肘撑着膝盖。
“我说阿海的衣服。”覃沧月继续阴着脸瞪着他。
“你总穿他的衣服,他的衣服那么大,不适合你。”妙镜先生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看向覃沧月:“既然你喜欢穿男装,我就帮你买了一堆适合你的,把他的扔出去了。以后啊,咱们爷俩一起变态,不好吗!哈哈哈哈……”
“你……”覃沧月气结,也悲哀的醒悟,他真是记仇,跟他逞一时口舌之快,纯属给自己找虐。
聂如海忙完一天的军务回到大帅府,聂老爷笑呵呵的叫住他。
“父亲,什么事这么开心?”聂如海见父亲开心,也不禁咧嘴带笑。
“哎呀!妙镜先生来信了,他一向不问世事,没想到居然会惦记你的终身大事。”聂老爷摇头笑道:“他叮嘱说,你若娶了媳妇,记得带去灵犀峰给他看看。”
“这……还早呢。”聂如海羞赧的低头。
“早什么早?”聂老爷不满的抱怨:“跟我一样大的,人家孙子都满地跑了,你看看我,孤苦伶仃的,你看看你母亲,跟人家夫人聚会,都插不上话,人家都在聊怎么带孩子。你跟唐小姐,不是一起去游湖了吗?听说还吟诗作赋呢,要不要我跟你母亲出面,把你俩的事儿定下来?”
“这……”聂如海笑着挠挠头:“可她不喜欢武夫,喜欢才子。”
“你这什么话?你出身儒门世家,哪里不是才子了?武夫怎么了?”聂老爷心情大好:“这件事我跟你母亲商量着办,有上一次的前车之鉴,急不得,得好好操办操办。你抽空,约上唐小姐,去灵犀峰拜见妙镜先生,他许久没见你,定是想你了。妙镜先生那清净优美,正好适合你们年轻人培养感情。”
“是。”聂如海乖顺应承。
灵犀峰漫天飞雪,花亦如雪。
覃沧月的轻功大有所成,腾挪跳跃,翩然花丛雪海间,如一只展翼灵蝶。
妙镜先生坐在一个汉白玉高台中间含笑抚琴,配合覃沧月翩然翻飞的节奏。
茫茫然天地浩缈。
覃沧月翩然落在圆台上。琴声戛然而止。
“累了?”妙镜先生看着覃沧月红扑扑的脸颊微笑:“知道学武功的好处了吧?还怕冷吗?”
“不冷,好热。”覃沧月用单薄飘逸的衣袖拭去额角细密汗珠,端起妙镜先生身旁小几上茶盏一饮而尽。
妙镜先生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无奈摇头:“热也不能喝凉水,怎么就记不住呢。”
又一个艳阳天,覃沧月在她专门吟诗作赋的院落里畅快挥毫。反正这里院落多,又没人住,覃沧月想霸占几个就霸占几个,这个院落廊檐开阔,很适合挂她的书画大作,于是四周便挂满了她的诗词歌赋,工笔花鸟,泼墨山水,丰楷瘦金,颇有大家书画院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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