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边城客栈中。
覃沧月特意早起,着了一袭素白精绣衣裙,长发高高挽起一半在头顶,用银步摇斜斜簪住,略施粉黛,化了个光鲜亮丽的妆容,正在对镜端详自己。
敲门声响起。
她放下镜子走过去拉开门。
好一会儿后,站在门口的面容俊美如精雕寒玉,墨黑长发半挽半垂,身形颀长,气度自若的淡紫华服年轻公子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在她脑门敲了一下:“你能不能先把嘴闭上。这样瞪着眼,张着嘴盯着我,是想吃了我吗?”
“妙镜先生,真的,真的是你?”覃沧月不可置信,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你觉得我是谁?走了。”妙镜先生没好气儿转身欲走。
覃沧月一把拉住他衣袖:“这个药,也太灵了吧,我若多配些,岂不是发财了?”
妙镜先生无奈顿住脚步又转回来,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看不出来,你还挺财迷啊!不是我打击你,这个药是不错,可要达到我这样效果,还是得配合极其深厚的冷玉心法的,我不是教过你了,记得好好练啊!”
“奥!”覃沧月揉着被他敲疼的脑门,嘟嘴答应一声。
他们两个都打扮一新,光鲜亮丽,而且两人长相都极其出尘脱俗,气质欣雅,这样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一下子就引来大批火辣辣的目光,妙镜先生无奈,只得先让覃沧月躲入车中,自己又用一方丝绣白巾蒙上脸,去买了早餐,稍后两人在马车上吃,匆匆离开人群鼎沸处。
“妙镜先生。”到了空旷处,覃沧月从车里出来,坐在车椽上妙镜先生身边,拿个小镜子照着自己:“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比我还年轻?”
“你这是嫉妒。”妙镜先生扯掉蒙脸丝巾,得意的笑着看向覃沧月:“你只要肯用心练我教你的心法,你也可以童颜永驻。”
“那,”覃沧月放下小镜子:“见了小羽我怎么跟他介绍你?我说你是我伯父,他怕是不会信的。”
“当然不信。”妙镜先生一脸笑意对着天际,惬意闭眼:“我本来就不是你伯父,我倒想当你亲爹,可你母亲不允许啊!你叫我一声义父总不吃亏吧!”
覃沧月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妙镜先生有些愠怒的斜眼看着她。
“我叫你哥我都嫌你小,你居然让我叫你干爹,你不怕别人听了会想歪?”覃沧月勉强止住笑道。
“那是他们思想龌龊。”妙镜先生不屑道:“我才不在乎别人看法。”
“我倒也不是在意别人看法……”覃沧月挠头,讪讪欲言又止。
“哼!”妙镜先生鼻中发出轻蔑冷哼:“你不就是怕对那个小羽解释不清楚。他若是那么不省事的,我还不想认他这个女婿呢!”
“别,别,你可千万别欺负他。”覃沧月看他语气不善,立刻警觉起来:“他很实在,会当真的。”
“放心好了,老丈人考验女婿,人之常情,他跑不掉的。”妙镜先生一脸坏笑的安抚覃沧月,覃沧月心中更没底了。
出了关,又走了大半天,傍晚时分遥遥看到一队人马卷尘而来。
韩山羽接到信,马上带人飞奔来接。
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赶在覃沧月出关当日接到了他们。
“是小羽。”覃沧月兴奋的冲领头人摇着手帕。
妙镜先生勒停马车,覃沧月跳下去就往前跑,妙镜先生在后面喊:“你矜持点儿,别摔了。”
韩山羽也挥手止住大队人马,自己跳下马背飞奔向覃沧月。
夕阳余晖,茫茫旷野,多日不见,饱受相思煎熬的两人终于相拥在一起,韩山羽抱起覃沧月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拥紧了覃沧月,声音哽咽:“月儿月儿,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小羽,对不起,难为你了。”覃沧月哭道:“让我看看你,你的伤都好了吗?”
“我没事了,早就好了。”韩山羽低哭,他收到覃沧月从灵犀峰寄来的报平安的信之前,其实一直徘徊在襄南边境,通过岑寂楼消息网关注着覃沧月的情况,知道覃沧月失踪,楚天雄疯找不得,又下圣谕不准妄自谈论关于帅府的一切,直到接到覃沧月的信,韩山羽才放下心来去漠洲帮覃沧月招兵买马,安排一切,他总觉得,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来的。
妙镜先生拉着马车走过来,满目笑意:“月儿。”
韩山羽抬头,眸光遽然一紧。慢慢不动声色放开怀中覃沧月,脸上还挂着泪痕:“这位是?”
“这个是妙镜先生,灵犀峰的主人。”覃沧月抹抹眼泪介绍道:“大婚那天,是他设计的一切,不是楚天雄。他目的是逼我离开中原,离开阿海,跟你走。”
“所以,你送信报平安,说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就是灵犀峰,和他在一起?”韩山羽依旧看着妙镜先生问覃沧月。
覃沧月写给韩山羽的信,都要妙镜先生先过目,满意了才给送,他不让提他和地名,她也没办法,所以信中很多事没办法细说。
覃沧月听出韩山羽语气中隐隐的醋意,赶忙解释道:“他是我的父辈,我母亲的朋友,阿海的师傅。”
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韩山羽显然是完全没办法相信了。但他还是努力克制自己,不想覃沧月看出来他的醋意,微笑向妙镜先生抱拳:“妙镜先生有礼,在下韩山羽,多谢妙镜先生这段时间照顾月儿。”
“好说,好说。”妙镜先生微笑向他微微点头:“今晚我们住哪?”
“关外之地荒袤,再往南走就是荒漠了,没有客栈投宿,我安排了后卫军打点食宿,接下来几天,妙镜先生,月儿,可能要受些苦。”韩山羽据实以告道。
“没关系的。”覃沧月拉着韩山羽的手看着他眼睛笑道:“见到你,再多苦我也不觉得苦了。”
“丫头,你能不能矜持点儿,义父还在这呢。”妙镜先生不满的抱怨。
闻言,韩山羽刚转回覃沧月身上的目光,又惊疑的转向妙镜先生。
“看什么看?你觉得月儿会骗你不成?我是你岳父,还不过来磕头。”妙镜先生向韩山羽瞪眼道。
“你别欺负小羽。”覃沧月不满的瞪向妙镜先生。
“我哪有欺负他,我说错了吗?你看他一副强忍酸楚的苦样子,明显是不信你的话。让为父来帮你调教调教这个小情郎。”妙镜先生好整以暇的双臂抱于胸前,斜睨着愣在原地的韩山羽。
“这个……”韩山羽目光惊疑的在覃沧月和妙镜先生之间来回转:“岳父?”
覃沧月点头:“是真的。他就是名满天下那个妙镜先生,不是恰巧重名。他是我母亲的朋友,待我如父,只是他超脱尘世外,驻颜有术,看起来跟你我差不多大而已。”
“是啊,若不是她母亲不同意,我就是她亲爹了。”妙镜先生接话道。
“这……”韩山羽思忖了一下,果断上前跪下:“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韩山羽一拜。”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妙镜先生得意的笑出声。
覃沧月白妙镜先生一眼,嘟嘴不满道:“你差不多得了。”
“好,好,那你起来吧。”妙镜先生心情大好。
韩山羽起身,向后方随从招手,大家早已下马原地观望,见韩山羽叫他们,赶忙整齐上前。
“这位就是我们的达巴神女,这位是神女的义父。”韩山羽向众人介绍覃沧月和妙镜先生道。
众人整齐跪倒,双臂交于胸前,无比虔诚的整齐参拜:“拜见神女娘娘,拜见义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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