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黑云滚滚,雷鸣隐现。
覃沧月下令加快行军速度。
大漠风暴来临前,一定要全军躲进格勒山脉中。
后方忽然大乱。
喊杀声如潮水般随风暴而来。
“出了何事?”覃沧月站在神撵外问。
“回神女娘娘,我军后方被贝戎,呼蛮,栾月三个小部落联军偷袭。”一名身着铠甲的笔墨郎赶忙汇报自己刚刚收到的讯息。
“义父回信了吗?”覃沧月又问。
“妙镜先生遣人来说,后方有他,神女娘娘不用担心,就是前方要靠神女娘娘自己决断。”那笔墨郎如实回答。
“阿曼部落有何动向?”覃沧月又问。
“阿曼一直在阅兵演练,并无其他迹象。因此,也吸引了我军派去盯住各部落的大军多数注意力,所以才让贝戎,呼蛮,栾月三个不起眼的小部落联军有机可乘。”那笔墨郎继续如实回答。
“你带人去组织后军反击。切记,不可恋战,且战且退,吊住他们。”覃沧月当机立断:“其余人等,全速进山。”
“是。”各部将领齐齐应声。
覃沧月大军全速开进格勒山脉中,就地驻扎。
后军偷袭的贝戎,呼蛮,栾月三个小部落联军也被全线拦截。
讯兵来报,伊若神君换回了神君羽,神君羽正朝这边来了。
覃沧月已猜到事态会如此发展。
覃沧月的神撵继续前行。
在格勒峡谷出口处与韩山羽相遇。
覃沧月下令暂停,将韩山羽扶上神撵,亲手帮韩山羽治了伤。
第二天早上,覃沧月让韩山羽留在中军稳定军心,她则亲率五万人马继续前进,去襄南军中去要回聂如海。
聂如海落入他父母手中,若聂老夫人以死相逼,任他有天大本事也发挥不出来。
这一趟,覃沧月不得不走。
韩山羽拉住覃沧月:“月儿,你,带上阿木同去吧。”
“小羽?”覃沧月不解的望着韩山羽。
韩山羽拉着覃沧月的手,摸向自己的左耳廓,耳廓边沿,软骨有一处小小豁口,看不出来,却能摸出来。
韩山羽微微一笑:“我母亲耳朵这里也有个豁口,据说我祖玛,就是我姥姥也有。阿木没有,阿木是你跟伊若的儿子无疑,你带他去见见爷爷奶奶吧!伊若是他们家族独苗,现在有了阿木,他们家族一定会开心的。”
覃沧月静静看了韩山羽一会儿,最终垂眸:“好。”
......
覃沧月站在云栈帅帐内,对着挂在显眼处的一幅字落款下面楚天雄的品鉴印签忍不住的笑。
云栈被她笑的心里发毛,不悦道:“我在跟你谈军国大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你和阿海随我回襄南,面圣,请罪,我可以不跟你们部落其他人计较。”
“云司马,没想到你竟然有岑溟公子的真迹啊!这个鸿雁篇,怕是不容易到手吧?”覃沧月顾左右而言他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岑溟公子真迹?莫非你也见过岑溟公子真迹?”云栈不愧是儒家出身,果然还是对字画更感兴趣,马上被覃沧月带偏了。
“我自然是见过。”覃沧月淡淡一笑:“你不就是担心阿海不跟你回去,会连累了你们家族安危吗?若我有办法让你家族平安,你可愿意撤兵?”几个月前,她让婳娘帮忙转移襄南跟她有关的人去其他地方继续潜伏的时候,就让苏明辉选了十几幅字交给婳娘当报酬,她相信以婳娘的能力,一定会让这十几幅字发挥出最大价值的,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你说平安就能平安了?我凭什么信你?”云栈发现自己被覃沧月带偏了思路,一下子羞红了脸,更恼怒道。
”那你带阿海回去,就能保证你们家族平安吗?你了解楚天雄为人吗?”覃沧月并不生气,仍笑语盈盈道:“云家本是夙岳大儒,后投靠襄南,门阀依然,屹立不倒,不得不说很是识时务啊。”
“你!”云栈被覃沧月戳中软肋,又羞又恼又无力反驳。
“云司马,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想想,阿海战功赫赫,你若是君主,你怕不怕?”覃沧月仍循循善诱道:“相信史书您读的不少,古来功高震主的,你见过几个有好下场的?你带阿海回去,岂不是等于亲手杀了他?还有,我此来呢,并不是要跟你讨论军国大事的,我只是带阿木来见见他的爷爷奶奶的。现在见也见了,你们就别留在这蹚大漠的浑水了,走吧。”
“你说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吗?”云栈冷笑。
覃沧月微笑,掏出一封信递给云栈。
云栈狐疑的打开,刚看了几行就猛的合上,惊诧的盯着覃沧月。
覃沧月微笑点点头。
云栈快步走到鸿雁篇前面,又打开了手中信件,仔细核对笔迹。
确认是真迹后,怒道:“你竟然买通了岑溟公子如此编排污蔑圣上?”
“编排?污蔑?那岂不是连我自己都污蔑了?在你看来,真相重要,还是女子的名节重要?”覃沧月盯着云栈问:“若我是污蔑楚天雄,岂不是蠢的伤敌五千,自损一万?”
“那,那,阿海知道这些吗?”云栈咽了口唾沫,迟疑着问。
“那,你猜阿海为什么是选在郡主府木枝苑引火自戕?”覃沧月不答反问。
“这么说……阿海也知道?”云栈犹如被雷劈到,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这封信我本是要送去给楚天雄的,你觉得,够不够保你一个家族平安?”覃沧月伸手从云栈手中将信拿过来,慢慢折叠着:“你应该也知道岑溟公子词赋在民间的影响力,这首词加上曲子就可以传唱,若你们家族任何人有了闪失,我保证,一夜之间这首词的内容就会传遍大江南北中原天下,而且,岑溟公子的真迹会大量现世,你若是楚天雄,你会怎么选?而且我答应,从今往后,我们玄驹与襄南只通商,不议政,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如何?”
“这……”云栈被覃沧月说的毫无还击之力。
“你是为难,回去不知道该怎么向楚天雄交代吧!”覃沧月细心的教他道:“除了这封信的内容,其他你都照实说。相信你这军中一举一动,早就被人传回楚天雄耳中了,隐瞒是无用的,还会引来猜忌。或者你先上疏请旨,他让你回你再回。”
“你,这信,你是打算何时寄出?”云栈踟蹰道。
“他不来犯,我就不寄了,他来犯我就给他。”覃沧月耸肩。
“那我们家族?……”云栈犹豫不决:“我们家族的命运,就拴在你一封信上?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这倒也是啊!”覃沧月笑道:“那,不如你哗变,回去杀了楚天雄,你来当皇帝啊?我们摩严部在后方支持你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云栈愤然拂袖。
“奥!你不敢啊?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覃沧月忍住笑。
云栈坐在帅案前苦思冥想。
“我没时间跟你耗,你决定好了吗?我急着带阿海回去呢!”覃沧月催促道。
“那你把孩子留下,我带回去,当你结盟的诚意。”云栈站起身看着覃沧月道。
“你是不是疯了?”覃沧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还嫌你们家族在襄南的人口不够多吗?还想再带一个去当人质?我若是你,我就把家族全带过来。”
“你才疯了!”云栈反唇相讥道:“你一个自身难保的小部落,还想骗我把家族全带过来,带过来干嘛?陪你去死啊?”
“所以说,你还是得把希望全寄托在这封信上。”覃沧月摊手:“你想想,楚天雄这么注意形象的伪君子,他会允许这首词里的内容街知巷闻吗?不说楚天雄,如果换了你是楚天雄,你会允许这首词里的内容街知巷闻吗?”
云栈不语。
“看吧,你都不会让这首词里的内容街知巷闻,楚天雄可比你位高权重,爱惜形象名誉多了。”覃沧月上前几步看着云栈:“下令吧,我们真的得走了。”
云栈默然点头。
覃沧月转身走出帅张,云栈紧跟着出来。
来到另一座大帐,聂如海正陪着聂老爷和聂老夫人逗阿木。
“阿海,我们回去吧!”覃沧月走到聂如海身边道。
聂如海看向云栈。
聂老夫人抱着阿木也看向云栈:“什么?你答应放他们走?”
“堂姐,不放他们走,难道你希望把阿海押回去领罪砍头吗?”云栈懊丧道。
“这……圣上不会的……”聂老夫人惊疑的扫视众人。
聂老爷低眸凝思了一下,看向聂如海。
聂如海双膝跪地:“父亲,母亲,孩儿不孝。但孩儿必须留下。你们跟舅舅回去吧!”
“老爷,老夫人,你们若不愿意回去,留下来陪在阿海和阿木身边也好。”覃沧月笑道:“妙镜先生也在这里,你们不会无聊的。”
“什么?妙镜先生真在这里?”云栈,聂老爷和聂老夫人异口同声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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