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撵中留守的婢女看到外面情况,赶忙去叫覃沧月:“神女娘娘,神女娘娘,两位神君殿下都在外面淋雨,这么冷的天,这可如何是好?……”“韩山羽,你发什么疯,你快进去照顾月儿。”聂如海见韩山羽一动不动立在他面前陪他淋雨,有些急了。
“反正你死了,月儿也不能活,月儿不能活,我也不能活,那就一起啊!”韩山羽双臂抱于胸前,一副铁了心的样子。“我死不了,你少咒我。”聂如海没好气怼回去。
“那你病了还不得连累我照顾你?你不嫌难受,我还嫌麻烦呢!”韩山羽怨气十足道:“照顾一家老小,还要带军赶路,还要抵御外敌,与其累死,还不如陪你们一起病死。”
“韩山羽……”聂如海气结怒吼。
“聂如海,你能不能消停点儿,别作妖儿了?气病了月儿还不罢休,你还想怎么样?”韩山羽也怒吼道。
又一炷香后,覃沧月终于被婢女叫醒,浑浑噩噩反应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跌跌撞撞就往外跑。
侍卫婢女们赶忙撑伞跟上。
漫天寒雨中,同样浑身透湿的韩山羽正揪着聂如海衣领再次试图把他拉起来。
“小羽,阿海……”覃沧月出了大帐,摇摇晃晃奔向他们。
“神女娘娘,神女娘娘……”追在后面的卫兵婢女们惊慌失措的一阵乱喊,冲过去为她挡雨,还有人不断喊着:“两位神君快来啊……”
覃沧月没跑出几步,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
纠缠在瓢泼寒雨中的聂如海和韩山羽听到覃沧月声音同时回头,正看到覃沧月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
韩山羽丢开聂如海衣领就奔了过去。聂如海也马上起身飞奔过去。
短短一瞬功夫,覃沧月已然浑身湿透。
韩山羽扑跪在覃沧月身边,将她揽入怀中:“月儿,月儿,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本就病的浑浑噩噩的覃沧月又经冷雨一激,脸色更是苍白憔悴的惊人,嘴唇透着青紫,双目空洞,有气无力:“你们,你们干什么……”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韩山羽赶忙抱起覃沧月往大帐走。
“快,去把赵神医请来。”聂如海在后面慌忙吩咐着,也紧跟在韩山羽后面进了大帐。
大帐内,神撵外,浴桶里,每天都会备有现成的热水,供神女娘娘和神君殿下使用。
韩山羽抱着覃沧月直接进入帐内用帘子隔开的浴室内,甩掉鞋子,跳进硕大浴桶,帮覃沧月洗着被雨水淋湿的长发。
聂如海吩咐婢女取来三人干净衣物,也走进浴室。
待聂如海也跳进浴桶,褪去湿衣,韩山羽将已经洗好长发,再次昏迷过去的覃沧月交到聂如海怀中,自己起身褪去湿衣,简单清洗了一下,擦干,穿好衣服,再接过也被聂如海褪去湿衣,清洗干净的覃沧月,用布巾裹了,擦干。简单清洗好的聂如海也从浴桶里出来,和韩山羽一起合力帮覃沧月穿好衣服,挽好发髻。韩山羽先一步抱着覃沧月去神撵中见赵神医,聂如海才将自己擦干,穿好衣服来到神撵中。
经过这一番折腾,覃沧月虽仍然昏迷着,烧倒是退了不少。
赵神医为覃沧月诊脉后,重新开了药,又给韩山羽和聂如海开了驱寒的药,才回了自己撵中去熬药。
药熬好了送来,两人合力给覃沧月灌了一碗,也各自喝了一碗,遣退神撵中婢女侍卫,一左一右在覃沧月身边睡下。
三人多日折腾,疲累至极,昨晚又喝了药,就着连绵雨声,睡得格外香甜舒适。
沙漠少雨,但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日聂如海和韩山羽相继醒来还没停。
韩山羽探手摸了摸仍在熟睡的覃沧月额头,还有些发烧,见聂如海也还没醒,便先轻轻起身去梳洗,又打了盆水来想替覃沧月擦脸。
韩山羽一进门,发现聂如海也已起身,单膝跪在了床前三步处,双手擎着不知道从哪找回来的昨天拿着的那根藤条。
韩山羽心头瞬间一股邪火上来,抬脚就把聂如海踹翻在地,埋怨道:“你还有完没完?”
“不要你管。”聂如海咕哝一声,依旧起身跪好。
“好,好,你喜欢跪着就跪着吧,月儿又没醒,你跪给谁看?”韩山羽抱怨着将水放在桌上,自顾自浸湿帕子,去帮覃沧月擦脸,擦手。
覃沧月缓缓挣开眼睛。
“你醒了月儿。”韩山羽见覃沧月醒来,温声关切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昨晚有没有摔疼哪里?”
覃沧月双目茫然,又垂眸似仔细回想了一下,看向韩山羽低哑开口:“昨晚你俩又搞什么鬼?”
“都是伊若。”韩山羽侧身让开覃沧月视线,轻轻扶覃沧月坐起,自己在覃沧月身后榻边坐了,让覃沧月靠在自己怀里,解释道:“他昨天巴巴的跑来,又不肯进帐,在外面拿着个藤条跪着,怎么劝都不听。后来下起雨来,我想把他拉进来,谁知道他死犟死犟的,跟个犟牛似得,害得我也跟着淋了一场雨。”
覃沧月虚弱的靠在韩山羽怀里,听着韩山羽解释,目光一直停留在垂眸跪在床前三步远,双手擎着藤条的聂如海脸上。
韩山羽话未说完,覃沧月已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你还跪着?还不赶快给月儿拿水来。”韩山羽没好气儿的对聂如海道。
本一脸悲壮的聂如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但很快就做出了选择,起身倒了一杯水端过来,坐在榻边喂给覃沧月喝。
覃沧月闭着眼喝了水,好像又昏睡了过去。
聂如海伸手探了探覃沧月额头,眼神担忧的看向韩山羽:“又起烧了。”
韩山羽也伸手探了探覃沧月额头,轻轻摇晃怀中覃沧月:“月儿,月儿……”
“嗯。”覃沧月轻轻应了一声,睫毛颤了颤又睁开眼,眼神空洞:“我好累,我想再睡会儿……”然后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韩山羽又和聂如海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聂如海赶忙起身去找赵神医来。
一连几天,覃沧月高烧时降时起,还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
聂如海派了两个笔墨郎率前军探路,两个笔墨郎后军压阵,其余四个笔墨郎留在中军处理军务,大队继续往慕伊方向开进。偶有战火,因有以阿曼为首的多个部落加入,帮忙抄偶有来犯的小部落后方老巢,所以也都对摩严部落构不成威胁。
“会不会是因为锻雪雁翎。”聂如海和韩山羽接连几天昼夜不分的一直守在神撵中覃沧月身边,见覃沧月病情时好时坏,连赵神医也束手无策,又找来军医和牦苏医者,也都不见效,就开始各种揣测,聂如海立在衣架边,皱着眉歪头凝视挂在韩山羽佩剑旁边的锻雪雁翎:“这把刀是杀器,杀过无数人,月儿的手指被它割破,会不会是煞气入体?”
韩山羽坐在榻边,拿起覃沧月被割破手指的手解开包扎仔细看着:“伤口还没愈合好,难道真是因为煞气太重?”
“你俩别瞎猜了。”覃沧月靠在床头软靠上有气无力虚弱道:“哪有什么煞气,亏你们还都是带兵打仗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被人笑话。”
“那会不会是那天你给月儿伤口敷的药有问题,你掺了别的东西,你忘了?”聂如海看向韩山羽。
“不会的吧……”韩山羽有些不确定的否认:“我给月儿伤口敷的是护创散,只加了一点点软筋散和一点点媚药。”
“奥!原来真是你搞鬼。”聂如海虽早已猜到,但听韩山羽亲口承认,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还是松了一口气。
“月儿,对不起,我当时以为,以为你是故意割破手指想用苦肉计留住伊若的,所以我就自作聪明……”韩山羽坐在榻边拉着覃沧月的手,歉然看着苍白虚弱的覃沧月。
覃沧月微微一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当时我确实是故意割破手指,想装可怜留住阿海,可是后来我忽然意识到他根本就是嫌弃我,如果我再用装可怜的方式留住他,甚至用身体留住他,只会让他更瞧不起我,所以我临时改变主意,跟他说我是装的,谁知他反倒不依不饶带我去看了赵神医,然后追过来说我是想赶走他,留下那个笔墨郎陌荇,当时我就气炸了,跟他吵了一通,然后就跑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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