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章 鞭笞之刑

聂如海是军中***,虽然今日受刑的人是他,主持行刑的人也还是他。

只见高高的羊脂白石台上,被剥去上衣的聂如海站在蚂蚁图腾立柱前,由两名监刑官将他双臂分别用细铁链紧紧绑在立柱上,然后恭敬退下。

再一名监刑官上去,宣读聂如海罪状以及刑罚细节。

最后,拿着鞭子的壮硕行刑官昂首阔步走上高台,在聂如海面前恭敬弯腰行礼。

“行刑。”聂如海一声令下。

行刑官抖开在浓盐水里浸泡了一夜的赤练笞鞭,凌空打了个声如霹雳的响鞭,猛然朝聂如海光裸的前胸抽去。

鞭稍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重重抽在聂如海莹白如玉的皮肤上,瞬间一道殷红血痕留在胸前,狰狞刺目。

底下围观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刚一鞭过,覃沧月就看出不对劲了。

还说不敢下狠手,这都不算狠手的话,那世间还有狠手吗?

又接连三鞭。

聂如海咬牙一声不吭。

覃沧月手心冒汗,咬紧牙关。

十鞭过。

聂如海肌肉匀美的胸腹已然鞭痕交错。

覃沧月只觉两眼发黑。

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月儿,切莫失态,大家都看着你呢。”妙镜先生在她身侧小声提醒。

覃沧月只觉耳边呼啸声不断,声声都是打在聂如海身上。

覃沧月双眸被眼泪糊住,看不清楚远处刑台上的情形,只知道满是血,淋漓的血。

耳中却没听到聂如海痛呼一声。

覃沧月双膝发软。

这样下去,打够一百鞭子,岂不是要皮开肉绽了?

覃沧月顾不得什么失不失态,什么体统大义了,直接提气飞跃,冲向刑台。

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被残酷鞭刑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围观众人,待覃沧月忽然扑在聂如海胸前,替聂如海挡下山呼海啸的一鞭时候,才醒觉过来,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啊!神女娘娘……”

“月儿。”聂如海咬牙:“你快回去,不要失态。”

在公开场合露面都会带着银质蚂蚁图腾半脸面具的妙镜先生站在远处神女台上看着这边,无奈的微微摇头。

覃沧月缓缓回过身,对着台下围观的官员,将领,民众们道:“玄驹国初定,推行法制治国的大策略,大方向,致力于民生发展,让各族同胞都可以平等共处,安居乐业。互助,互爱,友好往来,作为一国之主,我的神君犯法,与庶民同罪,绝无包庇。作为一个妻主,我的夫君受苦,我也应当站出来同甘苦共患难。法度严峻,但绝不是泯灭人性。作为一国之主,我的神君行差踏错,我有督教不严之责,我愿替他受其余鞭刑。作为妻主,我的夫君受苦受难,我也愿意与他同甘共苦,我亦愿替他受其余鞭刑。不知玄驹子民们可有异议?”

“神女娘娘威武,神女娘娘威武,神女娘娘威武……”底下民众传来整齐的山呼。

“月儿,你别这样,你受不住的。”聂如海急得头顶冒汗,咬牙劝道:“月儿,你快回去,我没事的。”

“玄驹子民们!”妙镜先生站在高高的神女台上朗声制止民众们的呼喊:“神女娘娘乃是一国之主,万金之躯。神女娘娘大义灭亲,责罚自己的神君,但神女娘娘仁爱,愿代自己的神君受苦。以万金之躯代夫受过,给各族同胞做出表率,可见神女娘娘英明神武又有情有义,我建议,神女娘娘亲受一鞭,代神君殿下十鞭,不知大家可有异议?”

“神女娘娘英明神武,神女娘娘有情有义,我等没有异议……”底下官兵民众一片片跪倒,虔诚参拜。

“好,继续行刑。”妙镜先生下令。

“行刑。”覃沧月走回聂如海面前,伸手抱住聂如海的腰,也冷声下令。

刚刚和民众们一起跪倒参拜的行刑官听到指令,站起来,抖开笞鞭,猛然挥舞过来。

“月儿,月儿……”聂如海心疼的不停呼唤怀中咬紧嘴唇,只是闷哼的覃沧月,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受得住,月儿……”

以一当十,很快打完了剩余的鞭数,参拜人群仍跪在原地,以头点地,虔诚三拜。

行刑官打完鞭数,也再次跪下虔诚参拜。

妙镜先生飞冲过来,将聂如海解开。

聂如海抱起几近晕厥的覃沧月匆忙往神女宫奔去。

几天后,韩山羽也闻讯赶了回来。

韩山羽查看后喝了药趴在床上熟睡的覃沧月伤势,心疼的到外面直抹眼泪。

聂如海拍拍他肩膀:“别担心,都快好了。”

“你也是的。”韩山羽推开聂如海,气呼呼埋怨:“你离开明明是为了救我,为什么不说出来?我还临阵失踪了呢!”

聂如海又将手臂搭上他肩头,戏谑的看着他:“你莫不是想让月儿也去替你挡几鞭子?”

“我!”韩山羽气结。

“你没看出来吗?”聂如海摇头轻轻叹息:“这不是什么临阵失不失踪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难道是你我分桃断袖的问题?”韩山羽翻着白眼,明显不信聂如海的话。

“去,谁要跟你分桃断袖。”聂如海嫌弃的推开韩山羽,然后又正色解释道:“这就是个城门立木的问题。取信于民,推行法度。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做一番文章出来。而我的身份特殊,足可以取信各族民众,又不会得罪牦苏族民。若换了你,没这么容易收场的,牦苏族民说不定会闹事,从此敌视其他族民。法度越推行的快速,彻底,月儿肩头的担子才会越轻。我本来想,我挨几鞭子权当是替月儿分忧了,没想到她那么冲动,居然冲上去替我挡鞭子,早知道这样,我就让妙镜先生点住她穴道了。”

“还说呢!”韩山羽白了聂如海一眼:“鞭笞之刑你不知道还是咋滴?一百鞭子抽完,你身上皮肉还能看吗?若你让岳父大人真制住她,事后她指不定怎么闹呢?”

“既然你也知道,就别难过了,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月儿醒来看到该心疼了,你先去洗洗睡会儿吧,待你醒了,月儿也该醒了。”聂如海劝道。

“好吧。”韩山羽无奈叹气:“你也好好养伤。”

韩山羽盘桓了几天,待覃沧月康复,就又奔赴涂钵郡去主持赈灾收尾事宜了。

覃沧月就有些心不在焉闷闷不乐。

“怎么了月儿?舍不得小羽啊!”晚上,聂如海看着身边翻来覆去,愁眉不展的覃沧月,故意打趣她道。

覃沧月不说话,轻轻拉过被角盖住脸。

“到底怎么了嘛!”聂如海扳过覃沧月面对着自己,扯开被角,不解的看着覃沧月,故意含着醋意道:“涂钵郡赈灾马上收尾了,小羽很快就回来了,你至于这么魂不守舍的吗?”

覃沧月一脸愁容的看着聂如海,慢慢坐起身,犹豫再三,小心问:“你,知不知道,冴妹是谁?”

“冴妹?”聂如海也坐起来,猜测着是不是韩山羽跟覃沧月说什么了,说了多少,于是问:“小羽告诉你的?”

“你知道?”覃沧月警觉的斜睨着聂如海:“你居然帮他瞒着我?”

“什么帮他瞒着你?”聂如海被覃沧月忽的盖了一头雾水,隐约感觉不妙,赶忙撇清自己:“我可不知道内情,小羽都跟你说什么了?”

覃沧月定定的看了聂如海一会儿,忽然撇嘴懊丧的哭起来:“他什么也没说,他做梦在叫冴妹。”

“啊?”聂如海一惊:“他至于的吗?”

“什么至于的吗?”覃沧月顾不上擦眼泪,警惕的看着聂如海:“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告诉我?小羽他,小羽他,是不是,是不是,呜呜……”

“你想哪去了?”聂如海赶忙上前揽住她安抚着:“冴妹只是我们要调查的一个谜团的关键人物,目前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我们还在查!就是茶马社匪徒案牵涉到的一些在逃人员其中之一而已。”

“还说你不知道内情?你就是存心帮他瞒着我!”覃沧月一听又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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