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覃沧月正在殿内午睡,忽觉有人躺在了她背后。
她心头一惊醒来,但却没动。
在这枬阳宫,敢贸然躺在她背后的人,她不做第二人猜,定是楚天雄无疑。
果然,楚天雄感觉到她已经惊醒,轻声安抚她道:“荦荦别怕,朕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嗯。”覃沧月轻轻应了一声,心不由自主的开始咚咚狂跳起来。
少倾,楚天雄轻轻翻身,一只大手搭在覃沧月的腰侧,随即整个人也慢慢靠过来,烫热呼吸喷打在她后颈上,喃喃低语:“荦荦,荦荦,以后,帮我生个儿子好不好,我敕封他为太子,将来这个天下都留给他,好不好?”
“圣上……”覃沧月飞快思考着对策,她不敢躲,不敢挣扎,怕一个不慎触怒他,他发起狂来,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住在枬阳宫他寝殿里的这三个多月,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讨好着她,几近低声下气,从未试图对她不矩。
今日不知他遇到了什么事情,何以会忽然对她这样。
楚天雄继续慢慢靠近,轻轻吻在她后颈,温热的大手在她腰间摩挲。
“圣上。”覃沧月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声唤他:“圣上,荦荦知道您对荦荦的心,这三四个月,您为荦荦做的一切,荦荦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荦荦真心感激您。”
“荦荦,荦荦……”楚天雄呼吸有些紊乱,动情的低声呼唤着覃沧月,越发热烫的唇吻着覃沧月后颈,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一丝祈求:“荦荦,你真知道我对你的心吗?真的能感觉到吗?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封你做皇后,不回玄驹了好不好?大漠环境恶劣,风沙频繁,不回去了好不好?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会把她当自己亲生骨肉看待的,好不好?”
他说着越贴越紧 ,欲望抵在覃沧月臀缝处轻轻摩擦,双臂探到覃沧月身前慢慢收紧,从背后将覃沧月箍紧在怀里,一只大手隔着衣物攀上峰顶热切的摩挲按揉着。
覃沧月纤手用力捉着他两只大手不让他乱动,小心劝道:“圣上,圣上,荦荦知道,都知道,可是荦荦的身体,现在真的不适合伺候您,……圣上,求您,求您再给荦荦一点时间好不好?”
“荦荦,我会很小心的,相信我,我会让你舒服,不会伤害到你肚子里的孩子,相信我……”楚天雄低语中透着深沉的渴念,热气喷打在她颈窝,理智明显已徘徊在决堤的边缘。
“圣上,您说过,不经荦荦允许,您是不会强迫荦荦的。”覃沧月双手虽捉着他双手,可无奈力道悬殊太大,根本阻止不了他多少,他恨不得全身都贴紧了覃沧月,手口和某处更是热切刺激着她的敏感地带,她焦急的低泣起来:“圣上,您都忘了吗?”
听到她的哭声,楚天雄似乎抓回了一丝理智,暂时停下口,低喘着怯怯道:“荦荦,荦荦,你,你就一点点都不喜欢我吗?你明明后宫郎君无数,就唯独介意多我一个吗?荦荦,我真的,真的无路可退了,荦荦,我什么都认了,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忍,你别这样独独疏远我一个好不好?”
“圣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您是不是喝酒了?”覃沧月试图岔开话题安抚他。轻声细语,轻轻摩挲他仍在乱动的手掌问道。
楚天雄将脸埋进她后颈窝,好一会儿,才低低道:“南境探子来报,发现玄驹北境兵力有异动。”
楚天雄自然知道覃沧月出现在枬阳宫瞒不过妙镜先生。
玄驹北境兵力异动,说明妙镜先生也知道覃沧月现在胎儿已逐渐稳固,想要接覃沧月离开了。
这么久以来,虽然他小心封锁消息,但聂如海没有直接找来,他其实还是很意外的。
他怕他能留住覃沧月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覃沧月轻轻拍着楚天雄紧箍在自己身前的手背,叹气:“我其实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去面对阿海和小羽。”
楚天雄闻言,微微抬起头,满怀希冀的问:“其实你还没想走的是不是?”
覃沧月微微点头。
她确实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去面对聂如海,韩山羽还有陌荇。现在又多出一个楚天雄。
她想到这些就心乱如麻。
自己只是捕风捉影觉得阿海和小羽心里有了别人,心就痛如刀绞,坐立不安。而她自己呢,一次次这样残忍的伤害他们。
覃沧月是真的很责怪自己。
她已经离开玄驹神女宫四个多月了,想必阿海和小羽早已经知道了,他们一定是更加生自己的气了,所以才一直假装不知道。覃沧月想到这又忍不住的失落。
“我没脸见他们,我对不起他们,还害得他们差点没了这个孩子……”覃沧月忍不住呜呜哭起来:“我又欠下了圣上一腔深情,我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
“荦荦,荦荦……”楚天雄见她越哭越伤心,为了强压住悲声,浑身都止不住的在颤抖,心里有些紧张起来,终于停下全部对她的进犯,小心劝道:“荦荦,你别哭,别哭啊!小心,别抽到肚子,……”
覃沧月勉强让自己平复了些,抽噎道:“圣上若不想让荦荦离去,那就答应荦荦,待孩子出生,帮荦荦将孩子送去玄驹神女宫,交给妙镜先生,届时,荦荦便交由圣上处置,可好?”
“你,你说真的?你真的愿意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楚天雄有些不可置信的翻身而起,将覃沧月扳过来面对自己,看着她的眼睛问。
覃沧月闭眼,微微点头,泪珠滚落。
楚天雄看得心头猛然一痛。
他意识到,他留不住她的。
若不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个孩子,他连现在这段留她在身边的日子也不会拥有的,她一定已经绝食自绝了。
若不是孩子坐胎不稳,她不能跋涉颠簸,不得不被他留在这枬阳宫寝殿休养,她怕是死也不肯留在他身边的。
若她生下孩子,孩子送走给了妙镜先生,那他还拿什么留住她?
楚天雄忽然觉得很绝望。
帝王坐拥天下,却原来也不是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的。
他悲从中来,落泪道:“荦荦,朕查得,当年阿海为了留住你,也是不择手段,为什么你可以对阿海另眼相待,对我就不可以?就因为我是阿海的义兄吗?”
覃沧月试图起身,楚天雄赶忙扶她。
覃沧月坐在床上与他相对,用衣袖轻轻帮他拭去腮边泪水,歉然道:“圣上,荦荦只有一个人,一颗心,何德何能,又有什么脸面,贪占了阿海一生,又来窃取圣上眷顾。荦荦真心觉得,荦荦做下的孽,欠下的债,万死难偿。蒙圣上隆恩,为荦荦保住了孩子,纵然让荦荦用尽余生报偿,也是应该的。只是荦荦愧疚,自责,无地自容……求圣上给荦荦点时间,让荦荦把孩子生下来,给阿海他们一个交代,好不好?”
楚天雄默然点头。
覃沧月心头悄悄松了一口气,又轻声建议道:“圣上陪荦荦去花园里走走好不好?”
“好。”楚天雄终于恢复平时理智,用力抹了抹眼泪,转身下床,弯腰帮覃沧月穿上鞋子,又帮覃沧月披上外衫,扶着覃沧月出门,往花园方向慢慢走去。
经过这件事,覃沧月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时候离开了。
又几天后。
宫婢翠竹小心搀扶着她在花园散步。
一个自称庆云的面生宫婢过来送水果,说是负责每日送水果来的宋姑姑扭了腰。
“有劳了。“覃沧月微微笑着对庆云道。
“娘娘尝尝这个来自南沙的雾莲,刚刚送到的。”庆云将果篮双手恭敬的呈到覃沧月面前。
覃沧月随手拿起果篮上方一枚粉艳艳形似含苞欲放莲蕾的的拳头大小鲜嫩水果,仔细看了看:“这就是雾莲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南沙贡品刚刚送进宫,圣上便让奴婢给您送来了。”庆云道:“要不要奴婢帮娘娘剥开?”
“也好,有劳了!”覃沧月在石桌边坐下,笑吟吟盯着她。
因为刚刚她拿起来看的那个雾莲底部,有个淡淡印痕,是星月花。若不出意外,这个宫婢庆云应该是妙镜先生安排进枬阳宫的暗探。
雾莲瓤如浓雾凝结,极其多汁鲜美,沁甜爽口。
覃沧月吃了两个,赞不绝口。
“若娘娘喜欢吃,明日奴还给娘娘送。”庆云边剥雾莲,边笑看着覃沧月。
“那就有劳庆云姑娘了。”覃沧月微笑。
“娘娘折煞奴婢了。”庆云笑道:“只要娘娘喜欢,就是雾莲存在的价值。”
“龙涎香雪邈云汉,何如雾莲沁心甜。”覃沧月把玩着一颗形状美艳的雾莲爱不释手。
庆云又剥了一颗雾莲给覃沧月道:“太医吩咐,雾莲性略寒凉,要娘娘一日不要食用超过五颗。”
“嗯,好。”覃沧月点头。
“那庆云告退了,娘娘好好歇息。”庆云躬身告退,覃沧月命人拿来书册,悠然靠在花树下躺椅上看 。
御书房。
庆云在向楚天雄复命。
“龙涎香雪邈云汉,何如雾莲沁心甜?她真这么说?她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楚天雄紧盯着庆云问。
“没有了。”庆云微微摇头。
“好,办的好,你下去吧!”楚天雄松了一口气,遣退庆云。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